第13章 百里黑山

白易跟在金玉凌人后面走出门，眼前出现一条笔直的街道，但路面却像波浪一样上下起伏。放眼望去尽头如同在大山的脚下。

虽然两人一路骑马赶来没有向上攀登的感觉，但北饶城显然是建在海拔很高的位置。

街道两旁的店铺面积都不大，因此显得十分密集。

每一间店铺的门脸都十分古旧，甚至破败。给人一种年久失修之感。有的就连门匾都要在门额上仔细寻找才能发现，因为它歪歪扭扭，甚至被其它物体遮挡。

“这就是百里巷吗？”白易说，“果然很有历史感。”

“是的，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你可不一定会被放行。”说完，金玉凌人问了一个问题，“说起这里的名字，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百里巷吗？”

白易摇摇头。

“百里是一个姓氏，叫百里巷是为了纪念一个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百里黑山。”

说到这里，金玉凌人的语气一变，竟有几分神秘。

“你肯定不知道，据说几百年前这片土地上遍布各种拥有念能力的怪兽，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非常沉重的灾难，你能想像吗？原本人类才是万物之灵，但是面对这些强大的念兽，普通人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就好像这些念兽比人类还要高级，是更在人类之上的生物一样。于是就诞生了由能力者组成的专门对付念兽的组织，他们可以算是最早的职业猎人了。可是即使成立了组织，人类与念兽的战斗仍然持续了许多年，无数能力者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念兽真的那么强大吗？”

“当然了，远比你想像的强大。有些念兽拥有非常恐怖的念能力！”说到这儿，金玉凌人用手指了指脚下。“据说战斗进行到最后也是最惨烈的阶段，所有念兽被驱赶到了这里。就在这儿，北饶城。当时这里还不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小村庄。最后剩下的念兽都是最强大，最狡猾的，为了将它们彻底消灭，能力者发起的数次强攻伤亡惨重。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兽群有一个头目，据说那是一条外形像龙一样的巨大念兽，十分恐怖。因为有它在，猎人组织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都失败了，那一时期战斗陷入胶着，无数能力者牺牲。最后有一个人出现了！”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再次改变，这一次充满敬畏。

“你能想象吗？整个猎人组织都对付不了的兽群，这个人却只身一人独自闯入念兽聚集的巢穴。后来有人回忆，那天方圆百里都听到了山岗上传出响彻天际的咆哮声，持续了数个昼夜。而当所有声音归于平静后，众人进入山中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念兽尸体。还有，就是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白易听得入神，这种英雄故事无疑最让人热血沸腾了。此刻他以同样充满敬畏的语气说道：“这个男人就是百里黑山？”

“是的，百里黑山以一己之力消灭了整个猎人组织都无法对付的强大念兽。而在那一战过后整个王国大陆内的所有念兽均被驱逐。没有了念兽，人民从此安居乐业。”

“好厉害，这样的英雄值得被传颂！”

“那你知道百里黑山为什么如此强大吗？”金玉凌人自问自答，“因为他悟出了更深层次的念能力。”

“更深层次的念能力？”

“是的，我们现在使用的所有念能力，包括诸多的流派以及修炼方法追溯源头全部出自百里黑山，所以他现在是能力者公认的鼻祖。”

“原来如此。是消灭念兽的英雄，同时又开创了流派，这种人确实值得后世永远纪念。”

金玉凌人忽然叹气。那一脸忧愁又耷着肩膀的样子是如此的生动形象，让白易觉得非常有趣。

他问：“怎么了？”

她非常沮丧地说：“百里黑山没有收徒。”

“你不是说他开创了流派吗？”

“是啊，那是后人根据他的言行与对他人的指点总结出的修炼之法。”金玉凌不无遗憾地说，“他那强大无比的念能力引得无数人——真的是无数人想要拜他为师，整个天下的人无不向往他那强大的能力。据说就连当时他所在国家的国王都希望他广收门徒，将念能力发扬光大。但是百里黑山却拒绝了所有拜师者，再后来直接就消失了。”

“消失了？”白易大吃一惊。

“是的，消失。没有人再见过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原因。有人不辞辛苦寻遍整个大陆都没有找到他。是不是很离奇？”

“是的，真搞不懂。”

在一阵沉默后金玉凌人说：“后来有人说是百里黑山不肯将自己的所学传授他人是个自私者，不配受人敬仰。有人说他只想成就自己的功名，不配享鼻祖之名。但是几百年过去了，现在所有能力者的修炼方法全部可以追溯到百里黑山。虽然他不肯收徒，但是后人根据见闻整理出了一套修炼之法，即使不够全面，至今仍是念能力者修炼的唯一方法。”

白易觉得惋惜：“搞不懂，百里黑山为什么不肯收徒呢？”

“谁知道呢？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人肯定早已离世。流传的说法有很多，真相估计永远成谜。虽然争议有很多，但他的功绩是不可否认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将他奉为能力者鼻祖。这个全国最大的念能力者聚集的街巷就是为了纪念他而取名为百里巷。”

两人继续在街道上漫步。

白易问：“你刚才说念兽被消灭了，为什么还有职业猎人？”

“在大陆上是没有了，但是在周边的岛屿上还有。这个北饶城就是为了抵御念兽而建造的边防要塞，并且还派了重兵驻扎在此。”

“原来如此。”白易算是明白了城池为什么修建得如此坚固。他又问，“是因为出海不方便吗？所以无法彻底消灭念兽？”

“也是一个原因吧，出海作战确实不方便，可不要小看了这里岛屿的数量。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大海中也是有念兽的。所以官方会定期举行狩猎大会，就是为了削减周边岛屿上的念兽。”说到这里，金玉凌人的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有通过官方认可的职业猎人才有资格参加狩猎大会，这回你知道了猎人执照的重要性了吧？”

白易点点头，又问：“成为职业猎人需要考核，那么是否算官方的人呢？”

“当然不算，官兵是官兵，猎人是猎人。官兵拿俸禄，其中也是有很多高强的能力者的。而猎人以狩猎为生。官方会高价购买职业猎人手中的念能力结晶。”

“那他们为什么不加入官方呢？”

“这还用说吗，因为门槛很高，考核很严格的。另外能力高强的猎人收入未必比官兵少。要知道念能力结晶的价值是非常高的，而且猎人更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儿。”

白易认为这并不是主因。很简单，狩猎念兽非常危险，殉职的官兵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而如果是编制外的猎人就简单多了。

金玉凌人见他的表情透露着忧伤，以为他作为新手听了这么多能力者的故事很受打击，就说：“不用害怕，你只要跟着我，努力修炼，肯定会成为高手的。”

白易回过神，点了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