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下剑光炫，妖仙结情缘
宝剑因月光而炫，却将月色光芒掩盖。水帘入潭震耳，却不及猴王心震似鼓。猴王体内那颗石心猛烈震动，印出道道裂痕，心动而慌乱，不知所措。片刻后，石心渐渐平息，裂痕隐去。
孙悟空记起方才盘丝大仙所说“拔出宝剑者便是其意中人”，但却无心做其意中人。一切太过突然，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悟空心神不宁，顿感酒意全无，收剑入鞘，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四处搜寻，却又故意避开仙子，显得不知所措。
喜悦之情流露于盘丝大仙脸面，似乎意料之中，期待已久。盘丝大仙凝望宝剑，眼眶中泪花涌动，似乎此事又是意外之喜。
崖边树梢间，秃头怪瞪大双眼，满脸流露出羡慕及疑惑。水帘洞瀑布内，一双硕大的牛眼紧锁紫光，透露出一丝羡慕又有一丝愤怒。简直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美猴王连忙解释：“盘丝大仙，老孙并非故意要拉开宝剑，这宝剑还给你。”
再观盘丝大仙一脸笑容，只顾眼神紧盯美猴王，却一言不发。
美猴王见状，将宝剑搁置仙子身旁，接着说道：“我只是这山中一猴王，岂会是你意中之人？想必是弄错了。”
盘丝大仙并不在意美猴王解释，依旧面露笑容，陶醉着说道：“我的意中人是盖世英雄，能拉开紫青宝剑，你定是我意中人，不会错。不用叫我盘丝大仙，叫我紫霞好了。”
说着再拿出一个宝盒递到孙悟空面前：“这是月光宝盒，能够穿越时空，就是它将我带到你身边。这月光宝盒，可以用之穿越前世今生，集多世法力于一身。猴王若有兴趣，不妨一试？”
孙悟空本为石心，未曾有过情感经历，此刻又面对仙子如此示爱，不由得思绪混乱，又何来心情试那月光宝盒呢？石猴转身回避，仙子贴身绕前。石猴跳上石台，仙子紧随其后。见仙子死死纠缠，石猴无计可施，不知如何脱身。
这时，水帘洞口各路妖王结伴而出，猴王大喜，对仙子说道：“宾客离席，容老孙送送七十二洞洞主。仙子告辞。”
盘丝大仙道：“猴王快去快回。”
猴王道：“七十二洞洞主醉态酩酊，况且夜黑风高、道路崎岖，一不小心便坠入悬崖，实在危险。老孙须将其送回各洞。仙子不必等了。”
盘丝大仙道：“既然众妖王烂醉如泥，不如暂且住下，明日酒醒离去不迟啊。”
猴王道：“嗯……今夜仙子留宿水帘洞，各路妖王怎可打扰仙子？”
盘丝大仙道：“水帘洞中有七十二窟，无妨。”
猴王道：“老孙六位兄长远道而来，已留宿在此，七十二洞洞主畏惧妖界之尊，怎敢与其同居一室？老孙想留也留不住啊！仙子也早些休息吧。”猴王边说边撤，不知不觉已与众妖相会一处。
盘丝大仙并未追去，坐于巨石上，依旧沉寂在欢喜之中。
众妖王见猴王迎来，邀猴王入洞再饮。猴王挽住虎王，便往山下走，说道：“夜深了，老孙送七十二洞洞主归洞，诸位大哥也早些歇息啊。”
虎王主步履蹒跚，如何抵挡猴王撕拉硬拽，摇摇晃晃走上林间小道，其余洞主迷迷糊糊跟随而行。
猴王将各洞主送出二里开外后，便匆匆返回，躲在石后观望仙子。仙子静待许久，未见猴王归来，便进了水帘洞。
猴王如释重负，却仍有顾忌，便化作蚊虫，悄悄进了水帘洞。猴王卧榻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翌日卯时天未亮，孙悟空便起身，来到桃园游荡。不知是故意躲避盘丝大仙，还是寻找安静之所冥思苦想。直至夜幕降临，孙悟空晃晃悠悠回了洞府，却依旧心神不宁，不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孙悟空决定找来六位兄弟喝酒，顺便将昨晚之事一一道来。
这时，牛魔王说道：“七弟好福气啊！现有仙女相投，比那天上做官可强多了。明日便安排你二人拜堂成亲。”
众妖王连声应和：“嗯！大哥说的是。”
孙悟空说道：“小弟每日和兄弟们同聚，好酒好肉，是何等逍遥自在。今日是来找诸位大哥商议如何劝她离去，诸位大哥却怎么还劝我拜堂成亲了？况且，小弟洞府还有位晶晶仙子，也要老孙娶她，如今还住在洞中。真是愁死老孙了。”
狮驼王问道：“七弟说的可是那只白狐吗？”孙悟空点了点头：“正是那白晶晶。”
猕猴王一本正经地梳理着，说道：“如今有三法可择：晶晶、香香、丝丝，该如何选择呢？”
禺狨王问道：“香香是大哥姊妹，晶晶仙子是那白狐，这丝丝又是何人啊？”
猕猴王答道：“当然是盘丝大仙啦？名字叠词相称，叫着顺口，听着美妙。要不七弟都一并娶了吧？”
鹏魔王哭天抹泪，喊道：“啊？啊！！我的香香！”
狮驼王喊道：“妖怪怎比神仙好啊！当然娶丝丝啦！香香还是让予鹏魔王吧。”顺手安慰着鹏魔王。
鹏魔王连连点头。
牛魔王说道：“贤弟！听闻水帘洞与天同齐，洞中一日，天上一日。大哥看来，你若再娶了仙女，正好做个‘齐天大圣’，且可与花果山猴子猴孙们为伴，还有我们这帮兄弟齐聚，启不快哉！不比那上天做官好？要不然贤弟娶了洒家香香妹妹，咱们亲上加亲。至于那晶晶，不过是一小妖而已，毫无背景，孤苦伶仃，不如就由我这做大哥的纳为小妾，精心照顾，贤弟大可放心了。”
狮驼王言道：“我看大哥是想将仙子与晶晶一并迎娶吧。”
“有道理！”牛魔王点点头，在摇摇头，说道，“大哥怎会有如此想法？”
猕猴王辩道：“大哥，你就不怕铁铁与你翻脸？”
孙悟空问道：“嗯？铁铁又是何人啊？”
猕猴王回答：“铁铁，当然是牛夫人铁扇公主啦。”
孙悟空大笑道：“哈哈哈……铁铁？牛夫人唤作铁铁也过于俗气了吧，倒不如唤作‘甜甜’来得动听啊，嘿嘿嘿……”
狮驼王琢磨着点了点头：“甜甜？嗯！有道理。这名字不错，有些许诗情画意，清新甜美，舒服。七弟果然文采风流啊！”
猕猴王急忙阻止，说道：“咦！大哥面前不得放肆。”
牛魔王说道：“小声点！兄弟们在讨论七弟婚事，何必牵扯我夫人呢？万一被她知晓，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狮驼王道：“为何啊？难道小甜甜法力无边？”
猕猴王道：“我看是无边无‘寂’吧。”
禺狨王问道：“怎个无边无际啊？”
猕猴王笑道：“无时无刻不寂寞啊！”
狮驼王道：“看来大哥日子真是苦啊！”
“休要再提那婆娘。”牛魔王言归正传说道，“贤弟觉得这‘齐天大圣’做得，做不得？”
美猴王眼珠一转，心想：肉身成圣，六界至尊？当年在斜月三星洞，止步飞天境，真圣殿功法心向往之，如今唤作‘齐天大圣’，恰好应这‘圣’字，妙哉！
孙悟空顿时欢喜不胜，连道数个“好！好！好！就做个‘齐天大圣’！”
禺狨王高声应和：“好！就做齐天大圣……何为齐天大圣啊？”
猕猴王嘲讽道：“你竟不知齐天大圣是何意，还使劲叫好？‘齐天大圣’，顾名思义与天齐名，妖中之圣，或称‘妖圣’。”
禺狨王仔细琢磨，接着问道：“妖圣？究竟是妖还是圣呢？”
狮驼王大笑：“哈哈……腰肾？那我便是心肝啦！”
猕猴王叹息道：“哎！你所说之腰便是肾，大哥所说乃是妖中之圣，齐天大……圣！”
禺狨王依旧糊里糊涂，陷入苦思。
这时二哥蛟魔王说道：“既然七弟做了齐天大圣，那我们众兄长也一同封了吧。”
“疯啦？好！兄弟疯，一同疯！无妨！”禺狨王应完，纵身跳至厅中，一顿手舞足蹈。
鹏魔王道：“六弟，你这是为何？”
“二哥说一同疯啦，今日狂欢，正合我意。”
众人无奈，言归正传。蛟魔王道：“我就称覆海大圣。”
鹏魔王道：“我称混天大圣。”
狮驼王道：“我称移山大圣。”
猕猴王道：“我称通风大圣。”
众妖王皆将目光投向禺狨王，禺狨王亦是疑惑，不知所为何事。蛟魔王言道：“你称驱神大圣便是。”
禺狨王道：“驱神大圣？是何人啊？”
众人齐声道：“你呀！”
禺狨王道：“我呀！我有名字呀，绰号禺狨王。”
鹏魔王道：“你升啦！”
禺狨王疑惑不解，问道：“我一雄性猴子，如何生呀？”
鹏魔王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细说。暂且就坐，喝酒。”
禺狨王走回坐席举杯回应。
狮驼王道：“大哥！兄弟们都封了，只等大哥宣告称号。”
牛魔王本打算将那猴头当个出头鸟，交由那天兵天将收拾他，没曾想这些呆子还来搅，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那我称作平天大圣。此时七大圣自作自为，自称自号。”
牛魔王又补充道：“明日良辰吉日，不如在这花果山立竿张旗，如何？”
孙悟空唤来猴将道：“替我快置个旌旗，旗上写‘齐天大圣’四大字，立竿张挂。自此以后，只称我为齐天大圣，不许再称大王。亦可传与各洞妖王，一同知悉。”
孙悟空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成亲之事，太过唐突了，还容我考虑考虑。”
牛魔王说道：“还有何考虑啊？这事大哥给你做主，大哥即刻便去告知那盘丝大仙，她肯定欢喜。正好兄弟们都在，明日就大摆筵席，把这事一同办了。三弟，你前去通告七十二洞洞主；七弟，新婚乃妖界大事，告知各路妖王敬献贺礼；四弟，即刻下山，置办些物件，花果山大道沿路装扮一番。”
“天色已晚，山下集镇早已打烊啦，不如明早再去吧。”
“妖怪下山，均在夜间行事，何必等到明日？”
“对，对，对。”
“既然迎娶仙子，理当按人间礼数，唢呐、锣鼓缺一不可……”
狮驼王道：“乐器自有办法置办，可此地乃妖界，你我皆为妖王，旗下众妖哪里会那唢呐、锣鼓呀？”
蛟魔王道：“这该如何是好？”
牛魔王道：“何须会奏？弄出些声响，热闹即刻。”
这时秃头怪从洞中一角奔上前来，说道：“启禀大王！在下学得些声乐，不如容小的一试。”
这猴哨毛发斑秃，正是秃头怪。见众妖王半信半疑，秃头怪取出冬青叶含在口中，悠扬小曲随即而生，惊呆众妖王。
美猴王道：“秃头怪，没想到你还有此技能，老孙竟然不知。甚好！甚好！交由你挑选些猴子，加紧训练，明日看你一展身手了。”
秃头怪道：“定不辜负大王栽培。”
“猴群之中竟有如此奇才，水帘洞果然是福地啊。”牛魔王接着说道，“五弟，水帘洞洞内洞外好生布置；二弟陪七弟饮酒。本王去去就来。”
禺狨王道：“大哥，那我作甚？”
牛魔王道：“嗯……你陪新郎官喝酒。”
禺狨王道：“今夜没有新郎官啊！”
蛟魔王道：“今夜暖房，你喝酒便是。”
牛魔王起身而去，孙悟空并未阻拦，只当作默许。
半路，牛香香拦住牛魔王，质问道：“哥哥这时为何？”
牛魔王将妹妹拉至一旁，轻声说道：“大哥新生一策。”
牛香香道：“哥哥口口声声说为妹妹寻找依靠，想的却只是对人计策，可曾考虑过妹妹感受？”
牛魔王道：“正是为妹妹考虑周全啊。”
牛香香道：“怎个周全啦？”
牛魔王道：“难道你看不出猴王与那仙子眉来眼去，若此时将妹妹嫁给猴王，日后猴王怎会真心对你？大哥这是将计就计，先撮合二人，事后再断其美梦，此乃完全之策。妹妹莫要着急，再忍耐些时日。”
牛香香道：“哥哥此话当真？”
牛魔王道：“哥哥何时骗过妹妹？”
牛香香似懂非懂。
牛魔王道：“相信哥哥，哥哥只你一个亲妹妹。妹妹幸福，哥哥才踏实啊。哥哥这就去盘丝大仙处通信，妹妹可与猴王多多接近，多留个印象。”牛魔王送牛香香入了酒宴，便转身而去。
盘丝大仙听闻牛魔王传来消息，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竟要与意中人喜结连理，想到此处，顿时欣喜若狂。盘丝大仙送走牛魔王后，一人依偎在石桌旁，依旧喜不自禁。不过未过多久，盘丝大仙面色突变，从袖中取出一瓶子。瓶身雕有祥云图案，晶莹剔透，瓶内隐约透出幽幽蓝光。盘丝大仙一手持瓶，一手抚弄瓶身，眼神略显呆滞，陷入沉思。这一沉思竟是一夜未眠。
牛香香端起酒杯来到猴王身边，不断舞弄风骚，敬酒举杯刹那，假作摔倒，扑向猴王。
猴王反应灵敏，侧身躲闪之时，顺势伸手，一把揪住牛香香头上牛角，将牛香香提起。
牛香香身体侧倾，脚尖着地，单手持杯，面容呆滞。
猕猴王叹道：“七弟如此不解风情啊。”
猴王疑惑不解，问道：“怎个不解风情了？”
蛟魔王道：“美女投怀送抱，你却揪她牛角，枉费香香姑娘对你一片痴心。”
猴王听闻，恍然大悟，忙扶起牛香香。
禺狨王问道：“我刚发现，母牛竟然长角？”
猕猴王不屑一笑，说道：“母牛长角也大惊小怪！”
这时，白晶晶闯入酒宴，见美猴王身旁正有一美女相陪，拔剑便刺。
原来，当晚美猴王娶亲之事便传遍水帘洞内外。白晶晶得知孙悟空明日即将迎娶紫霞仙子，怒气冲天，立刻起身，手持宝剑，冲出闺房，前来寻孙悟空理论，恰见如此情形，怎能忍受。
孙悟空眼疾手快，牵过牛香香，一个转身，将宝剑弹开，问道：“晶晶仙子，为何如此啊？”
牛香香虚惊一场，却顺势倒在美猴王怀中，享受那一刻温馨。
白晶晶顾众目睽睽之下，剑峰一转，指向孙悟空，训斥道：“猴王答应娶我，为何不出半日便变移情别恋，要娶那素昧平生的仙子，只因她是天仙下凡吗？”众人忙解释：“弄错啦！错啦！此人是牛香香，牛魔王亲妹妹，不是那仙子。”
白晶晶道：“好啊！明日迎娶仙子，今夜怀中再抱美人，原来你是此等无耻之徒。”
众妖见状，不敢劝阻，只是静而观之。
孙悟空听闻，忙松开怀中牛香香，说道：“猴子们都在，还有二哥、六哥。你这般吵闹，老孙颜面何在啊？”
白晶晶可不管这许多，定要孙悟空给个交代。
孙悟空被逼无奈，解释道：“一切皆是兄弟们……”
白晶晶：“借口！你那帮兄弟们要怎样就怎样吗？是我为无物吗？”
孙悟空补充道：“我与晶晶仙子尚且只是二次再见，并非很熟吧。当初我只是说考虑考虑，也未曾答应你呀。我答应姑娘帮你找个更合适的。”
白晶晶掏出玉佩，问道：“那这定情信物呢？”
孙悟空见玉佩吊在白晶晶指尖摇晃，说道：“信物？仙子喜欢，老孙留着亦无用处，便赠予仙子，不知有此寓意啊。”
白晶晶历经数年走出赤炼君阴影，来到花果山只为能与美猴王开启一段姻缘。然而满心欢喜尚未带入梦中，便断在深夜。痴情女子竟遇薄情郎。对爱越真，期待越高，越会被爱所伤。白晶晶眼眶湿润，举起宝剑便砍向猴王。孙悟空并未躲闪，只听得“叮”的一声，宝剑断为三节，而孙悟空却毫发无损。孙悟空安慰着说道：“好啦！何必这般激动啊，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便又招呼众妖们猜拳行令、把酒言欢，水帘洞再次欢腾喧嚣开来。
白晶晶感觉这孙悟空如此绝情，也奈何不了，眼泪夺眶而出，接着扔下残剑，掩面奔出水帘洞。
通臂猿猴捧起酒壶走到孙悟空面前，一边给美猴王斟酒，一边悄声说道：“晶晶仙子似乎很伤心啊？”
孙悟空转身看见白晶晶背影离去，笑着回答道：“不会吧？我跟晶晶仙子真的不是很熟哎，不至于吧？小姑娘一觉睡醒就应当安适如常的。来来来，兄弟们，干了。”孙悟空接着高举酒杯，融入众妖欢聚之中。饮酒之余，猴王再回头看向洞口，早已不见白晶晶身影。
“兄弟们先喝着，老孙去去就来。”
“哈哈，看来猴王还是多情，舍不得美人啊！”
“嘿嘿！非也，非也！明日是老孙大喜之日，前去白龙潭借些上等好酒招待各位。”说罢便出了水帘洞。
孙悟空以借酒为由，来到洞外静心，思来想去无两全其美之策。
这时，牛香香从洞门走出，柔声说道：“原来猴王在此歇息啊！”
美猴王转头望见牛香香，应道：“噢？原来是香香姑娘。”
牛香香道：“洞内浊气混杂，还是洞外清新。今夜明月高悬，若不嫌弃，猴王可否陪小女子一同赏月？”
猴王道：“为何香香姑娘对我老孙如影随形？”
牛香香道：“香香对猴王仰慕，别无他意。”
猴王道：“是牛哥逼你的吧？”
牛香香道：“不，不，大哥不曾相逼呀。”
猴王道：“牛妹爱吃嫩草，猴子爱吃香蕉，你我不属一类，不合适。”
牛香香侧身靠向猴王，娇声说道：“香香也爱吃香蕉，猴王大可尝尝嫩草，别有一番风味。”
猴王推开牛香香，叹道：“老孙与牛魔王义结金兰，视香香姑娘如同亲姊妹，并无半点儿女情义。香香姑娘应当找寻有情人，共度此生。”
牛香香道：“可是……”
猴王道：“老孙已歇息许久，这便要前往白龙潭，见谅了。”说着便向牛香香行礼辞别。
牛香香无奈回礼，暗露一丝神伤。
孙悟空刚至白龙潭洞口，虾兵蟹将二司阍笑脸迎上前来，说道：“美猴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悟空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府中？有劳通报一声。”
蟹将道：“大王客气啊！殿下吩咐过，若美猴王前来，敬请入殿稍候，虾兵们这便去禀报。”
“有劳司阍带路。”悟空拱手行礼，跟随蟹将径直前往太子府太子殿。
太子殿上，龙王三太子正专注于手工根雕，见美猴王到来，放下刻刀，起身行礼。
美猴王看向案上，顺手捧起根雕，连声赞美三太子工艺精湛。
三太子道：“难道猴王又看上我这树根啦？”
美猴王笑道：“放心，老孙再不会夺三太子所爱了。”
三太子道：“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美猴王道：“今日登门拜访，特来请三太子到水帘洞做客。”
三太子道：“哦？不知猴王是单独相约，还是众人齐聚啊？”
美猴王道：“明日老孙大婚，自然邀请各路宾朋啊。”
三太子道：“恭喜！恭喜！不知有哪路神仙？”
美猴王道：“此次均是熊朋虎友，并未邀请各路神仙。”
三太子道：“猴王仍与众妖为伍，恐有不妥吧？”
美猴王道：“有何不妥？三太子身居白龙潭，潭中虾兵蟹将不也是妖怪？”
三太子道：“虾兵蟹将乃我水族子民，如同大王猴子猴孙，怎可与山妖林怪相提并论？”
美猴王道：“花果山七十二洞洞主拜我为尊，推举老孙为盟主，统领群妖。老孙视其为子民，皆以兄弟相称，与白龙潭下水族妖怪不二啊！”
三太子道：“如今猴王可是在天为官啦！”
美猴王道：“哎！休要提天庭，老孙早已辞官了，还是花果山水帘洞自在。”
三太子道：“哦？官场险恶，不去也罢。不过能以妖王之名娶得上天仙女，本王肃然起敬。”
美猴王道：“原来三太子早已知晓，还故弄玄虚。”
三太子道：“本王也只是道听途说，待与猴王确认，况且本王确实不知何人应邀。”
美猴王道：“既然如此，明日便请准时赴宴啊！”
三太子道：“猴王登门相邀，本王感激不尽。不过放眼妖界，本王只交你一人为友，恐难与众妖为伍，望请见谅！特备上等美酒、凤冠霞帔，恭贺新禧，再表歉意。”说话间，示意一旁虾兵蟹将将数十坛美酒抬上大殿。
美猴王道：“原来三太子早有准备，多谢多谢！人各有志，老孙也不勉强。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请教。”
三太子道：“不必客气！但凡帮得上猴王，本王尽力而为。”
美猴王道：“实不相瞒，今日婚配之事乃众兄弟所定，老孙不便推辞，但深感不妥。”
三太子道：“有何不妥？”
美猴王道：“今日选定盘丝仙子，但感觉晶晶仙子心有不悦，而大哥姊妹亦是黯然神伤。老孙乃石头所生，自知薄情寡欲，不通男欢女爱，素不知该如何周全。”
三太子道：“猴王说笑了，如此多情，又岂是薄情寡欲？”
美猴王道：“好邻居，休要取笑老孙。倒是说说有何对策啊？”
三太子道：“情感之事，难言对错，何来周全？若不能两全其美，便顺其自然，真心对待吧。”
美猴王道：“如何真心对待？对一人还是三人？”
三太子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本王不方便说明了。”
美猴王道：“不明不白，模棱两可。”
三太子不语，美猴王道：“哎！罢了！”
三太子道：“猴王明日大婚，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本王命虾兵蟹将将酒坛送至水帘洞外。”
美猴王辞别三太子，归洞而去。
卯时，水帘洞内，众人酒酣耳热。今夜是为暖房之夜，所聊之事自然离不开仙子美人，而蛟魔王家中藏有美娇妻，避不开夸赞几句，引得众妖羡慕，连连敬酒。蛟魔王接连几杯下肚，更为兴奋，深入描绘夫人婀娜多姿、宛若天仙，自我陶醉其中，更是眉飞色舞。自我夸赞当适可而止，否则过犹不及，如此这般，众妖自生嫉妒与不适。
猕猴王调侃道：“二哥可曾察觉夫人近日形迹可疑？”
蛟魔王道：“有何可疑？夫人近日对我那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啊！”
禺狨王道：“呵呵！其中必有玄机。”
蛟魔王一惊，脸色一沉，道：“难怪近日格外细心，定是那淫妇红杏出墙而欲盖弥彰，岂有此理！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待我即刻返回洞府查探。”
猕猴王劝阻道：“二哥，小弟只是见二哥夸赞嫂嫂无休无止，兄弟们难免嫉妒，故而动唇齿之戏，纯属虚构，二哥不必放在心上啊。”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
“可我依旧忐忑，还是先回洞府为好。”
“二哥若回了洞府，嫂嫂怎会舍得放你即刻返回？明日七弟大婚二哥恐怕只得缺席了！”
“哎！也罢！七弟为何还不归来？待我前往白龙潭寻他。”
“二哥还是要走？”
“贤弟放心，二哥只是寻七弟归来饮酒，去去就来。”
众妖王劝阻无果，蛟魔王晃晃悠悠出了洞门，见禺狨王尾随其后，只得往白龙潭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