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星群英会,决议二元隧
话说在美猴王拜师学艺之际,菩提携云越云游途中,忽然有不祥之感,便急匆匆赶回斜月三星洞,闪身来到月光阁。菩提大惊失色,仰头长叹:“没想到九天玄铁石也锁不住时空之道啊!”云越问道:“何为时空之道?”
“至尊法器世间唯一,不可共存于同一时空。”
“同一时空?弟子不解,不知师父所指是何法器?”
祖师并未应答,而是自言自语道:“老夫担心之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月光阁乃菩提搜藏宝物之所,唯有祖师才知如何进入。月光宝盒便隐藏在九天玄铁石之中,如今竟然无故消失,甚是蹊跷。菩提冥思片刻,接着转身出了洞府,云越紧随其后。
菩提看到众徒弟吵闹,便质问道:“大庭广众之下,尔等竟然聚众耍猴,如此大吵大叫,哪里像个出家修行之人呢?”喧闹声戛然而止,徒弟们跪求菩提原谅。
菩提祖师唤退众徒,唯独留下孙悟空,将他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并要赶他下山。
悟空走后,菩提召集白鸽精灵,持斜月三星洞“心”字印标,秘密前往仙、妖、凡三界以及西方圣地,邀昔日门徒来三星洞议事。
西海龙王接到召令,心中一颤,忙召集众太子皇臣,将八部天龙神兵传于太子公主,并托幼子速将神目银蛇枪送至白龙潭三太子,接着匆匆而去。
一群白鸽精灵匆匆飞过黑风山,引起钢背黑熊灵君注目。黑熊灵君熊眼闪过灵光,看清白鸽足上“心”字印标,感觉诧异。白鸽精灵乃乌巢禅师传讯之灵,为何持有斜月三星洞独有印标,难道是受祖师之托,为三星洞传讯?可黑熊灵君亦为祖师弟子,却并非为他而来,不合常理,难道另有隐情?于是黑熊灵君动身前往斜月三星洞,一探究竟。
数日后,三星洞内人头攒动,众徒弟们列在前院两侧等候,只见五庄观镇元大仙、东海常春青龙真君、南海烈焰赤龙真君、西海御魔白龙真君、北海极光黑龙真君、榆中金煞白虎真君、炎南陵光朱雀真君、极北幽冥玄武真君、黑风钢背黑熊灵君、金翅大鹏灵君等数十位大仙一一跨过洞府大门,穿过前院,径直入了大殿。
显然大殿外众徒弟们辈分太低,尚未有列听资格。大殿大门紧闭后,众徒弟们在院内,三三两两议论开来:“群仙荟萃,难道皆为同门师兄师姐?何人知晓?”
“若是同门,为何没有门下法名辈字?”
“或许众大仙入门较早,祖师尚未立十二辈字。”
“乌巢禅师乃广字辈首代弟子,修行少则数万年。镇元大仙不敢确定,但黑风钢背黑熊灵君与金翅大鹏灵君等大仙修为定在乌巢禅师之下,应当赐有辈字呀。”
“听闻下山之人,无论修成正果还是中途劝退,均与斜月三星洞再无瓜葛,不得再提祖师半字。或许众大仙为守门规,主动舍去辈字罢了。”
这时,殿阶之上传来声音:“诸位,安静!”众人目光寻声而去,只见殿门前摆设一讲台,丘山在侧,云越在后。
丘山言道:“安静,安静!今夜到场宾朋皆赫赫有名,在座各位……哦,诸位没座……在列各位既然有此疑问,就容我娓娓道来。”
云越问道:“哦,看得出来,你入门较早,见多识广啊,想必认得各位大仙了,跟师兄弟们说说吧。”
丘山不悦,说道:“你可知晓?”
云越疑惑问道:“你不是知道吗?知道就说吧,何必反问于我?”
丘山说道:“你若知晓,你来说便是。如若不知,得向我请教。”
云越尴尬:“我,我,我不知啊!”
丘山面色严峻,说道:“虽然你是我大哥,比我年长几岁,但是你入门在我之后。既然有所不知,何必趾高气昂?”
云越说道:“我有趾高气昂了吗?”
丘山说道:“何为‘跟师兄弟们说说吧!’这是求教的态度吗?可否表示些许谦虚?”
云越点点头,说道:“谦虚?哦!鄙人才疏学浅,愿闻其详。”
丘山得势不饶人,再问:“何为愿闻其详?你想闻,我还不乐意说呢!你不明白,向人讨教,说句请教,大不了你小不了我的,难如登天吗?”
云越无奈,恭敬说道:“好吧,在下孤陋寡闻,特来请教。”
丘山得意大笑:“哈哈……说吧,何事请教啊?”
云越瞪大眼珠,问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啊?”
丘山怒目相对,一言不发。
云越无奈,只得再问:“不知今夜贵宾究竟是何方神圣,与我三星洞有何渊源?还请贤弟……师兄赐教。”
丘山转怒为喜,说道:“嗯!见你态度诚恳,就容我虚心授教了。编的不好,请多多见谅!”
云越怒道:“编的?”
丘山嬉笑道:“口误,口误。说的不好,请多多见谅!”
云越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丘山说道:“我入门拜师近千年,眼见出师弟子不计其数。今日到场大仙均不曾见过……”
云越连忙打断:“嗨!师弟吹嘘半天,原来你未曾见过啊!又诓骗我。”
丘山再次怒视,说道:“我虽未曾见过,但早有耳闻啊!愿听否?”
云越点了点,却略显不削,说道:“敬请赐教!”
丘山接着说道:“宾客之中竟然有五虫首中之首。三星洞弟子实在高深莫测啊!众大仙之能,我何时能习得一二啊?”
云越说道:“师兄弟们不关心你能否学到,你快说说,何为五虫首中之首,五虫为何物啊?”
丘山一本正经,边来回踱步边解释道:“周天之内有五虫,蠃、鳞、毛、羽、昆。人为蠃虫之长,龙为鳞虫之长,虎为毛虫之长,凤为羽虫之长,龟为昆虫之长。镇元大仙乃是地仙之祖,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星官转世,皆为各虫之长,被誉为四方追风灵兽。话说当年灵兽四亲兄弟……”
云越拦住丘山,说道:“四灵兽并非四兄弟。”
丘山反问道:“不是四个?究竟几个?”
云越解释:“我未问及数目,只言其并非兄弟,或许是结义兄弟。”
“结义兄弟?你不知情,他们乃是同宗兄弟。”丘山再问,“你认得四灵兽?”
云越说道:“难道师弟看不出吗?他们种族不同,姓氏各异。”
丘山辩解道:“此言差矣!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同父异母可为兄弟否?”
云越无法反驳,点点头:“尚可。”
丘山再言:“同母异父可为兄弟否?”
云越再点头:“尚可。”
丘山再言:“异父异母可为兄弟否?”
云越依旧点头:“尚可……非也!”
丘山思索片刻,言道:“嗯!的确不是。”
云越说道:“贤弟切勿误导大哥啊!”
丘山接着说道:“同宗兄弟未必同姓。弟姓丘,兄姓云。”
云越制止道:“且慢!我二人可是堂兄弟,那是同宗,都姓孙。”
“姓孙?”丘山掐指一算,自言道,“太公姓王,伯父与父亲均姓郭,你我二人同姓孙……哦,对,对,对。”
云越惊叹道:“嚯!一代一个姓?真够乱的,竟然还敢言‘对’字!”
丘山说道:“同姓也未必同辈,你我都姓孙,我是丘字辈,大哥云字辈,大哥比我长一辈。”
云越说道:“快快住口。你唤我大哥,我称你贤弟,你我以堂兄弟互称,怎会有辈分差别?”
丘山目光坚定,应道:“有!”
云越稍显无奈,说道:“哎!贤弟切勿胡言啊!你我同宗,伤我亦是伤你,如此这般自我伤害,合适吗?”
台下齐呼:“合适!”
云越环视台下,感叹道:“诸位师兄弟愿听四方追风灵兽,还是有意听闻我兄弟二人的故事?”
丘山憨笑,言道:“师兄弟们入不了大殿,在此谈笑一番,有何不可?能否有点自我牺牲精神啊?”
云越一脸无奈,笑道:“既然如此,悉听尊便吧。”
丘山掩面而泣,述道:“当年伯父英年早逝,太公为了伯父那一房香火,于是……”
云越忍无可忍,上前捂住丘山嘴鼻,说道:“绝无此事!”
丘山似乎恍然大悟,惊呼:“我似乎发现个秘密。难怪我是丘字辈,大哥是云字辈。”
云越顿生疑虑,自言道:“嗯?何时回家再问问太公?”
丘山说道:“大哥放心!此事也就诸位师兄弟知晓,绝不会节外生枝。”话音刚落,树间白鸟齐飞,盘旋院中。
云越见状,呆若木鸡。
丘山再言:“大哥放心!外人听不懂鸟语,定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这时,听得飞鸟“哈哈”乱叫,接着飞出三星洞外。云越顿感此为不祥之兆,神情恍惚。
丘山轻声说道:“大哥放心!刚才那阵叫声定是鸟语,并非哈哈大笑。”
听闻此言,云越俯身丘山臂膀,嚎啕大哭。丘山轻抚安慰道:“大哥,你还是我大哥。不提家事,还是聊聊四方追风灵兽如何?”
云越吐纳之间调整心情,边擦拭眼角,边问道:“这四方追风灵兽,我倒是略有耳闻,不知与我三星洞有何渊源啊?”
丘山稍作思考后说道:“尊师乃混鲲祖师二弟子,秉承师祖衣钵,法力高深,教化广泛,弟子众多。周天之内,生灵形象各异者,无论来自何方,但凡有缘,来者不拒。师尊不拘泥于一门一派,兼容并包、百家皆通,故而出师弟子均可自成一派。这四方追风灵兽肯定皆为菩提老祖得意弟子,修行近万年,早已修成正果。尊师一直以来行踪隐蔽,且对门下弟子管教严厉,凡出师者均低调处事,不得提及师徒关系,故其徒鲜为人知。”
云越问道:“听师弟言外之意,这多数是你猜测的吧?”
丘山说道:“嗯……八九不离十吧,应当不算作猜测吧?”顿时台下一阵喧哗。
云越问道:“何为‘应当不算作猜测吧?’我再问你,这四方追风灵兽是尊师几代弟子?入几阶?这地仙之祖何时出的山门?”
丘山怯声怯气,说道:“第……二?”
众徒弟中比起丘山年长者不在少数,但知者慎言。唯有丘山仙童略知一二,便口若悬河,面对兄长连连追问,最后弄得个无言以对。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求为可知。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砖何厚,玉瓦何薄,自大念个‘臭’……”
丘山小声道:“自大不念臭,自大多一点才念臭。”
云越训斥道:“你这何止一点自大?师尊门下修行千年者大有人在,你若不知,可向师兄们请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可夸夸其谈。”
云越教导丘山,丘山连连点头,毕恭毕敬。
接着云越说道:“方才我家兄弟口不择言,多有得罪,望诸位师兄弟见谅。不知可有知情者,还请赐教。”
师兄们纷纷摇头,看来所知无多已。
这时,洞门外角落传来声音:“
周天有五虫,蠃鳞毛羽昆。
凡灵本无形,投体肉虫身。
女娲造蠃首,五虫源混鲲。
菩提炼金蝉,四灵道中生。
披鳞为介鳞,水族拜首尊。
插翼化羽嘉,百鸟皆称臣。
植毛变毛犊,独领走兽奔。
着甲成介潭,昆虫认玄尊。
创始积功德,皈依玄灵门。”
众人随声望去,原来是位扫地老者。这时丘山说道:“我自入门以来,便见老者在此净地。本门古今想必极为通晓。”众人一听,兴趣油然而生,竞相上前询问。
老者许久都未作答,只顾清扫,与众人避而远之,但这更显欲情故纵,急坏了众人。众人怎能放过,于是夺去老者手中扫帚。老者无奈,只得说道:“我只是净地老僧,对本门世宗知之甚少。只是方才听诸位说道四灵兽才想起此语。介鳞、羽嘉、毛犊与介潭并称远古四方灵兽,均由金蝉炼化而成,菩提祖师便是灵兽先祖。”
众人议论纷纷:“相传在数万年前,一场神魔之战,众灵兽为守护玄目坐化二元隧洞之中,而后历经九世轮回,再成新四方灵兽。”
“原来如此,四灵兽自然与祖师密不可分了。”
“每逢灵兽齐聚,便是天地大劫。”
“那可未必!当年封神大战,并未见灵兽现世啊?”
“封神之战只是天庭设局,为群星归位,一切尽在天尊掌控之中。”
“师尊之前从未提起过,如今师尊召齐出师门徒,包括四方灵兽,难道有大事发生?”
“究竟是何等大劫?”
众人再次围攻扫地老者,老者苦求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诸位还是放过我吧。”
前院人声鼎沸,大殿之内,菩提祖师端坐在高台之上,各位高徒分列两旁。
菩提祖师说道:“今日受邀诸位弟子之中除四海龙王与朱雀真君外,其余均不在天庭任职。四海龙王深居水底,朱雀真君身处僻山,亦不必朝拜。请诸位前来,有一事相商,关系天地安危,但此事切勿惊动天庭。”
镇元子答道:“师父恩重如山,怎提‘相商’二字,折煞徒弟也。”
青龙真君道:“师父放心,我等既是斜月三星洞门人,自然懂得门规。”众人皆点点应和。
菩提祖师停顿片刻,说道:“天地变幻难测,六界动荡难料。当年为师炼出月光宝盒,原本打算借穿越时空之机,提升法力,以便应对不测。”
“月光宝盒是为何物?”
“月神晷便是月光宝盒,原先是为师观测斜月三星洞时辰所用。当年混鲲祖师得盘古晶石三块,一大二小,于超脱三十六重天之时,将大块传于如来佛祖,两小块则授于为师。为师便用这盘古晶石炼造成月神晷,并参悟其中玄机。月圆之夜,月影转移至宝盒顶端刻度之时,念出咒语,便可穿越时空。”
“诸位师兄弟均未曾听师父提及,月光宝盒定是神秘法宝,玄妙无穷。师父今日告知,想必有大事发生啊。”
“月光宝盒虽非先天神器,但为逆天至宝,用之穿越时空,必经二元隧洞。隧洞中心便是那玄目,其为震慑万魔之用。每每穿越,便会使得玄目随之暗淡。如今月光宝盒突然消失,想必已有后人盗走宝盒,穿越到当世。如若持宝盒者不识神器奥秘,胡乱使用,便会创生出平行时空,虚虚实实,相互交错,造成时空混乱。时空混乱将削减周天灵气,魔界乃为九天逆境,将随之壮大。若玄目有所闪失,二元隧洞危矣!若万魔突破隧洞,周天必定大乱。为师推算,百年之内定会出现一场天地浩劫,命数自有天定,平行时空便因逆天改命而生。为师千算万算,到头来却成了推波助澜之人。发展到如此境地,归根结底源于为师所为。”
镇元大仙说道:“师父一心为六界安危着想,但世事难料,事已至此,又何必自责?不知师父可有破解之法?”
祖师道:“今日邀众弟子集聚于此,便是为守护那二元隧洞一事。”
南海龙王道:“守护二元隧洞何须劳烦祖师?当年西海龙王仅凭一人,便阻截万魔出隧洞。我等守候祭血湖,均未得一显身手之机。”
西海龙王道:“既然师父召集我等前来,恐怕此次大劫非同一般啊!”
祖师道:“不错!当初二元隧洞有玄目加持,西海龙王才得以力阻万魔,如今魔界空前强大,此一时,彼一时啊!”
青龙敖广道:“吾等身为斜月三星洞弟子,能再为师父效力,荣幸之至!师父尽管吩咐便是。”众弟子齐声应和:“谨遵祖师法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菩提欣慰一笑,接着说道:“玄目乃是太上老君所创,结合五行八卦之术。要想守住二元隧洞,必须要恢复玄目。唯有进入二元隧洞,布下五行伏魔阵,即可为玄目恢复元气、治愈创伤,亦可抵御万魔入侵,如此方能万无一失。五行伏魔阵须选五人,分别具有金、木、水、火、土五行。”
镇元大仙说道:“四方灵兽与我刚好五行齐整。我愿前往,助师父布阵。此事就交给我等,定不辱使命。”
菩提老祖摇了摇头,说道:“二元隧洞非同小可,一端是神界之门,一端是魔界之门。此处乃神魔禁地,无论是神是魔,但凡进入便会法力锐减,而且受玄目光芒所伤,故而所选之人不仅五行齐聚,还须蠃、鳞、毛、羽、昆周天五虫俱全,方可生成结界,以存法力。原本为师打算以镇元子为首,布阵施法。不过在玄目虚弱之时,万魔便会冲入二元隧洞,故而所选之人须且能抵御万魔侵蚀。诸位虽都是我斜月三星洞门下弟子,但所学五花八门,各有千秋。镇元子,你已修得神明境功法,懂得降魔之法,但未学静御万魔之术,进不得。不过为师另有重任安排,镇元子如今已是地仙之主,往后不必再闭门修炼,当拜访各界天神至尊,切磋自然道法,探究混元道果。”
镇元子无奈说道:“敬遵师命!”
菩提祖师接着说道:“东海青龙、南海赤龙、西海白龙、北海黑龙,四海龙王各自掌控甘露、赤流、暗涌、寒冰四气。青龙真君虽悟得枯木逢春之术,但龙族奉女娲之命掌管水族,维持着凡界风调雨顺、四季冷暖,不可群龙无首。白龙真君已练得圣光御魔鳞甲,万魔不侵,法力不在青龙之下,正适合应对魔界。且白龙真君懂斗转乾坤之术,转化五行,又有镜像挪移之法,已将三位龙王所炼甘露、赤流、寒冰三气与暗涌之气合而为一。当年神魔之战,仅凭一己之力,灭魔界十万精兵,一战成名。白龙真君可以鳞虫之身,坐镇东阵,守木门;白虎真君能噬魔灵鬼魅,妖魔均不敢近,可以毛虫之身,坐镇西阵,守金门;朱雀真君习得火羽新星之术,既能焚化妖魔,又能起死回生,元神再生不灭,可以羽虫之身,坐镇南阵,守火门;玄武真君即有金甲岩体护身,弹射法术伤害,亦可出入阴阳,可以昆虫之身,坐镇北阵,守水门……”
菩提祖师将镇守金、木、水、火四门人选列出,言词未尽,金翅大鹏灵君抢先道:“师父!朱雀真君亦乃凤族之首,羽虫之长,须保凡界枝繁叶茂、五谷丰登,亦不可或缺啊。不如由徒儿代劳?吾迅如闪电,如遇万魔,足可避之。”
菩提祖师依然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汝虽为六阶弟子,为师知你技之所长,定能不受万魔所伤。但万魔来袭,更要坚守法阵。如若离阵,全阵付之一炬。”
金翅大鹏灵君心有不悦,低沉问道:“师父是担心徒儿法力不济,还是顾及徒儿与佛祖之舅甥关系?徒儿虽为佛祖护法八部众,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对师父绝对是忠心耿耿。如今师父号召……”
“师弟此言差矣!若师父真有此顾忌,此次便不会邀你回归斜月三星洞,一同商议此事。”东海龙王言止大鹏灵君。
菩提祖师面容慈善,微微一笑,说道:“为师知你一寸赤心,尔等修行各有所长,均有独到之处,不过此次非比寻常,须以五行为本,这火门唯有朱雀把守为佳。你与凤族同根,若有心承担,便协助凤族维持职权吧。”
金翅大鹏灵君颇有微词,菩提祖师举手止言,接着说道:“至于这中阵土门,还是由为师来守吧。”
众徒弟大惊失色,镇元大仙急忙说道:“师父乃斜月三星洞之主,如若深陷阵中,如何还能教化众生!不如由徒儿守土门吧。区区妖魔,能奈我何?”
菩提老祖说道:“你已独成一派,亦可传承道义,为师甚为欣慰。但这阵法不容有失,否则天地大乱,就回天乏术了。”
镇元大仙还欲劝说,菩提祖师挥手,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必再说啦!明日,我亦将遣散众弟子,闭门三星洞,直至玄目修复,月光宝盒归位。”
众弟子皆哗然,虽然预感到此次形势危急,但均未想到此次到三星洞议事会有这般结果,完全超出想象。
这时钢背黑熊灵君问道:“师父!我自知愚钝,可是我感觉往后都不能回来看师父了,可有徒儿效劳之处?您还尚未给徒儿布置任务啊。”
菩提祖师笑对钢背黑熊灵君说道:“尔之任务就是多读经文,专心修行。”接着抬起头来对洞内众弟子说道:“白龙、朱雀、白虎、玄武将随我修行五行伏魔阵法,其他人先行回山,教化凡众,勿忘天之大道。今日乃门内之事,不得外泄。”
众弟子起身行礼:“谨遵师命!”金翅大鹏灵君虽有不悦,但依然行礼遵从,暗自说道:“我跟随师父多年,却仍不得信任,难道是我不通人情?不如投胎蠃虫,到凡界走一遭,或许增添几分收获。”
众弟子紧跟师父来到洞门外。送别其余几位大仙后,白龙、朱雀、白虎、玄武复入洞中。院内等候群徒迎上前来,等待祖师吩咐。
菩提祖师说道:“众弟子到这三星洞,长有数百年,短则数十年。有学有所成者,有初发芙蓉者。入我洞门者皆孜孜不倦,懂得自我醒悟,举一反三,为师十分欣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师徒缘分一场,终有离别时。”
众徒弟顿时胶胶扰扰,但很快便沉声静气,静闻祖师言词。
菩提祖师接着说道:“为师有要事处理,须些时日,故而自明日起封门闭关。列位先行下山,待日后再作通告。无论身处何处,切记自我修行,戒骄戒躁。望众爱徒谨记门规,勿提门中之事。”
丘山上前说道:“师父闭关,徒儿们协助打理洞内杂务,静等师父出关啊。”
菩提祖师笑道:“我知徒儿们不舍,为师也不舍。但此次闭关,须将整个洞府用作道场,演练阵法。凡处此洞周围者均会受其所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待为师了结此事,定告知徒儿们,重开讲堂。各自收拾去吧。”
众徒弟皆知祖师脾性,出言如山,如九鼎大吕,只得在不舍中缓步散去。
翌日,三星洞众弟子相继离去,整个山洞仅剩菩提祖师及四位灵徒。菩提祖师来到洞门外,只见柳枝低垂,黯然无神昏昏睡。黄叶凋零,悬停半空如浮云。菩提祖师转身仰望洞门之上“斜月三星洞”五个刻字,久久未曾离开,恋恋不舍,似乎是要与之诀别,感慨万千。自万年前搬迁至此,收徒无数,不知不觉已到第十代,生生不息,何等热闹。天下无不散宴席,终究还是人走洞空,不知是否再有重获新生之日?
这时,雾中走出一十二身影,披风掩体、斗笠遮面,轻声来到祖师身后。菩提祖师镇定自若,并未转身,但显然早有察觉。究竟是何人此时擅闯斜月三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