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女副导
按正常人的想法，肯定会在自己的优点中取最突出的优点，然后把这优点发挥地淋漓尽致功成名就。谁会放弃捷径从头再开始呢？
所以他们不懂宋兰澜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宋兰澜笑了笑：“会不会，以后你就知道了。至于其他，只能说人各有志。”
薛家均笑着附和了两句，之后又问：“宋同志之后可有再见过肖同志？上次分别的时候忘记问她的联系地址，想给她写信也不知道寄去哪里。”
一向少说话存在感很低的薛家阳竟也眼巴巴地看着宋兰澜。坐在一起的程佳佳，则竖起耳朵八卦的看着他们。
宋兰澜点点头：“我在沪市的时候见过肖同志，她去了她亲戚家玩，在集合之前我以为她也会来。”
薛家均：“是啊，我也是这样以为，宋同志你知道她的联系地址吗？”
宋兰澜当然知道，因为跟肖怜姐妹合作收购高考资料的事，还有黎萍萍想要的食谱，一直都有书信来往。
宋兰澜给了薛家均肖怜的地址，至于肖怜会不会给他回信，那宋兰澜就管不了了。但下次给肖怜写信，她要将这事也告诉肖怜。
在火车上待了两天多，宋兰澜跟一起同行的人都熟悉了不少。只是有一个人，对宋兰澜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那就是莫得良的助理刘丽娟。
刘丽娟为什么对她板着脸，宋兰澜想应该跟她突然占了副导这个位置有关系。刘丽娟估计一直等着机会升职，谁都不愿意一直去当一个处理莫得良身边杂事的导演助理，宋兰澜突然空降占了位置，刘丽娟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到了京市，京市电视台的人会安排他们的住行。当天晚上京市电视台的人就安排了饭局。
凌国辉导演是海归回来的栋梁，不但会多门外语，听说最先进的拍摄机器都很会运用，跟人说话的语调就很京腔很幽默。他的副导是为年轻的男同志，看模样就很机灵，助理是个三十多岁不言苟笑的女同志。还有一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宋兰澜只粗粗地看一眼就没再在意。
饭局上，莫得良带来的演员也过来跟京市的导演团队互相认识一下，那位凌导演没说什么欢迎或客气的台面话，只是笑笑。
他给宋兰澜一种自持高傲的姿态，但面对莫得良和她的时候又很热情。
“没想到莫同志身边的副导竟然是个女同志，还是位年轻又漂亮的女同志，不知道你这位副导是不是特别的能干啊？”凌导演笑眯眯地看了宋兰澜一眼，然后调侃着莫得良。
宋兰澜脸上带着职业假笑，心里却觉得这位海归有点看不起人还有点油腻。
莫得良虽然在拍戏的时候见过宋兰澜指导过几次拍摄，但至于其他专业性的操作，莫得良心里对宋兰澜也没底。对于这位态度好坏不明的凌导演说的话，莫得良只是笑笑，说：“有点天赋，还需要培养。”
“哦？女同志对这方面有天赋的实在很少啊，若是莫同志以后没空教，我可以帮忙指导指导！”
莫得良心里有些不爽，正要回绝他，宋兰澜却说：“您身边的副导还需要你的指导呢，我又怎么好意思去占了你副导的机会？我跟着莫导就可以了，不劳您费心。”
那位凌导演笑了两声，夸了句伶牙俐齿，这话题也算掀过去了。
这晚的饭局，莫得良被灌了许多酒，离开的时候都是薛家均两兄弟扶回去的。
宋兰澜也被那位凌导演敬了两杯，脸上有两坨粉红，但眼神还是很清明。
第二天，就是在京市电视台选角的日子。莫得良因为昨晚喝太多，早上醒来头痛的很，一个上午选角都是强撑着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话，很多演员都是凌导演直接定下的。
宋兰澜坐在一边看得真切，觉得莫得良没说话，她也当个木头人好啦。海归的导演总归有几把刷子吧？
后面的几天，宋兰澜都跟在莫得良的后面去看拍摄场地，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而薛家均和程佳佳他们还没有定下角色来，干脆就相约一起去看看京市的繁盛。
在外面跑了一个星期左右，剧中的角色几乎都定了下来。可能因为莫得良的缘故，他带来的演员都有了角色，但却都不是什么主要的角色，一群人中角色最好的就是程佳佳和薛家阳，两人都是女三男三的角色。
薛家均抱怨了两句，但最后也接受去演个早死的反派了。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干就回家吧？
主要的主角都是凌导演亲自挑选的，等到准备开机的那天，所有人聚在一起拍了的大合照。
这仪式对于程佳佳他们来说还是挺新鲜的，就是拍照的时候程佳佳跟那位演一号的女演员挤在一起，起了点小冲突。
程佳佳说是那个一号女同志故意挤向她这一边，那位一号女同志却又说程佳佳身上有味道，希望她能走开点。
这话，让程佳佳当场红了脸，她连忙跟别人解释说没有，可周围的人还是远离了她一点，程佳佳气急了又不可能让人凑到身上来闻味道，一时着急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眼眶红红的委屈巴巴的走到宋兰澜的身边站着。
宋兰澜小声安慰她说：“你身上有没有味道，大家都闻得到，她故意这样说，就是不想你站在她身边，显得她人老皮肤差。”
这种心机婊的小手段，宋兰澜相信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明白，但一些眼瞎又鼻塞的分辨不出，那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五感中已经缺失了俩。之前在选角试戏的时候，宋兰澜就觉得这个女同志很矫揉造作，偏偏那位海归的凌导演满意地不断点头。
程佳佳一向很信宋兰澜的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不觉得委屈了，脸上还带着许些愤怒，然后照片就这么的被拍了下来。
这部剧是一部很长的成长剧，说的是一个从小被贩卖到别的地方给人当童养媳的女主角，从小就受到了残忍的苛待，经常饿肚子去干农活，有时候还要挨打。
在女主角逐渐长大忍无可忍准备弄死这家人的时候，一个外地男人拯救了她，可是呢，女主角被带走并没有从此就过上好日子，她差点被卖，又在逃跑的时候差点被撞死，最后遇到心地善良的男主，女主角理所当然的爱上了她。
可男主身边有青梅竹马又有未婚妻，女主角经历了这么多，唯一想要的就是男主，从此开始一步一步的宫心计，她成功嫁给了男主，大结局的时候甚至很女强人的管理了男主的庞大家业。
在贫苦的时代，这剧确实能鼓舞人心，让人看到希望期待希望。但对于宋兰澜来说，这剧情真的不是一般的狗血。
成长剧有些长，最后莫得良被分配到负责一些配角的戏份，得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莫得良气得喝水的罐子都被摔脱瓷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堂堂一个导演，被他安排去做一个副导的活？这么看不起人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合作？是海归就了不起啊？”莫得良那张生硬的方字脸，气的满是通红。
刘丽娟在一旁被吓得不敢说话，看到宋兰澜也在这里，又不想给宋兰澜机会先出言，只能强忍着发怵，笑着说：“莫导您别生气，他们京市人本来就看不起咱外来的，这跟那个凌导演是不是海归没有什么关系……”
莫得良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刘丽娟抖了一下还没眼力见的继续开口说：“照我说，您在这里这么受气，咱应该一开始就不跟他们合作，免得自取其辱。”
宋兰澜睁大眼睛看着刘丽娟，这厮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真的在安慰人吗？
眼看莫得良气的双眼都要瞪出来，刚捡回来的搪瓷缸子又要丢出去了，宋兰澜连忙道：“您别气，她说得虽然是事实，但咱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他竟然拿副导的戏份来糊弄您，您不如将计就计，让我去拍这些戏份，您就在一边做指导工作就成！拍得好就是您教导有方，拍的不好……这事我绝不让它发生，丢了咱深市人的脸！”
莫得良丢东西的动作停顿下来，他看着宋兰澜似乎在思考这方法的可行性。
如果让宋兰澜这个副导出色的拍完那些戏份，他不但可以完全忽略掉这些人给他的屈辱，还能用宋兰澜这个副导的身份去打他们的脸。
用事实告诉他们，那些他们需要一个导演去拍的戏，他这边一个副导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深市的优秀人才并不比京市的差。
莫得良拿起搪瓷缸子倒了杯水喝，眼神已经平静下来，他对着宋兰澜说：“还是你反应灵敏，后面拍戏的事就由你来主导，我就在后面偶尔指导一下就好了。千万不能出错，丢了咱深市人的脸！”
宋兰澜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刘丽娟眼看着又被宋兰澜抢了讨好莫得良的机会，最后还被宋兰澜取得了主导拍摄的权利，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不明白，明明她说得话就是事实啊，为什么莫得良这么生气？
当天下午，宋兰澜就坐着个小凳子，看着小小电视屏里面的画面，导演气势十足的喊卡和上前指导。莫得良坐在一边看着，有些场面他还没觉得有问题，但经过宋兰澜的提议重来后，画面确实变得更真实和自然。
莫得良内心连连点头，不由多想这个宋兰澜在文工团里是不是经常做编排节目的活？
拍摄平静地过了两天，这天程佳佳的戏也在宋兰澜这边拍，那位演女主角的赵同志竟然跑过来看戏了。
程佳佳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反正这两人的关系就很莫名其妙的敌对起来。程佳佳心里也记恨着这个女人当众说她身上有味道，看到她在场看自己演戏，脸上表情还时不时露出嫌弃不屑，程佳佳心里就好像有火在烧！
这一分神，就迎来了宋兰澜的一句咔！
宋兰澜板着脸看了一眼那位赵同志，然后走到程佳佳的身边低声跟她说了几句，程佳佳的表情就变了，后面的拍摄竟然比之前表演的更好，没再出过一次喊咔的时候。
那位赵同志看着无趣，最后高傲地抬起下巴走了。
莫得良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由好奇宋兰澜刚刚跟程佳佳说了什么。他问了出来，宋兰澜就笑着回答说：“一些毒鸡汤而已，我告诉她，那个赵同志就是故意来看她失误和狼狈不堪的画面。所以佳佳也有好胜心的，她自己就认真了起来。”
莫得良看着她，心里惊叹一句：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位赵同志回到另一面的拍摄区的时候，状似无意地在凌国辉面前夸深市的那个女副导真有本事，能让演员很少出现差错。
凌国辉一听，哪里不明白这个女人要表达的意思？他让莫得良去拍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戏份，没想到这个莫得良把他的剧拿来给副导练手！
真是胆大包天又肆意妄为！
凌国辉趁着整场休息的时候，脸色不善的跑了过来，这一看确实看到宋兰澜坐在导演的位置上，偶尔还对着场上的人说几句话。
海归的修养，让他就算再生气也要保持风度。他气势汹汹地走到莫得良的面前，尽管脸色难看，声音还控制得很平稳。
他问：“莫同志该不会是拿我们电视台好不容易找到投资的剧，在给你的副导练手？虽然你说这位女副导有天赋，但是天赋也不能让人一蹴而就，还请你严格认真地对待这份工作，这不是在玩过家家！”
莫得良看到对方这样生气，他心里终于好受多了，他生硬的脸上没有表情，指着一旁地凳子说：“凌同志你先别急着生气，坐下来好好看看，就知道我有多认真的在对待这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