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设立秘书处
康子斐只是个商人,终究还是怕死的。
王礼看清了这一点,以其家眷性命要胁,逼其就范。看似不是很高明,但胜在有效,他们现在可是在造反,不是请客吃饭。
不用点下作手段,如何保证对方忠心,难道就靠这些海商(清代)那点可怜的信誉?
不过,康子斐认命的同时也要求,自己要见大明监国。对于这个要求王礼欣然应允,本来就是要见的。
当即,康子斐便被王礼领着入王宫面圣。
也不知是不是自我催眠,康子斐一见朱怡炅,就觉得其人颇具威严,配合身上那身龙袍,竟还真有几分真龙天子之象。完全让他联想不到,眼前这人在月前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朱姓反贼。
朱怡炅同样亦在打量康子斐,只见这人除却长的有点黑以外,与寻常大户豪绅并无甚区别。都有一种笑面虎的气质,非常符合这个时代对于商人的刻板印象。
不过此人如何倒是与他朱大王无关,同这康子斐随口聊了几句,朱怡炅便爽快下旨,直接授封其为大明官方海商,专司对外贸易。
同时,还大方表示,只要他能将每次(大明)朝廷需要的货物都带回来。其他的生意,只要不损害大明利益,朝廷一概不做干涉。
意思就是,大明只要他做海外代购,自己该干啥还是干啥,朱大王不会强迫。甚至于,这个海外代购,也是有偿的。
“樟脑?”
康子斐有些不敢置信,“监国殿下此话当真?”
朱怡炅说:“君无戏言。”
康子斐心中怨气顿消,当即拜下:“草民接旨,监国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不怪康子斐前后心态变化如此之快,毕竟,这可是樟脑生意啊!还是受到反贼……不,是大明官方支持的樟脑生意。
作为台弯三大特产之一,甚至是首位,纵使如今这个年代还没有无烟火药问世,它的价值也是巨大的。
只能说,这东西不只是赚钱,而是非常赚钱,只要拿出来卖,那就一定不愁销路,更不愁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甚至于,到了西方大殖民时期,台弯樟脑出口量达到了世界樟脑总交易量的百分之七十,如此,可见一斑。
只不过,如此赚钱的买卖,清廷自然也不会放过,故而清廷刚一收复台弯,便直接把樟脑生意划为官府直辖。
还在台北无人区专门设立了一个官暑,负责台北的樟林采伐。而之前那个被张岳灭掉的上淡水营守备陈策,其职责便是防止海外夷人偷伐台北樟林资源。
对着康子斐一阵安抚利诱,朱怡炅这才放其退下,至于后续的细节,自有王礼这些人负责。
现在,朱怡炅却有另一件事急需处理,那就是现在大明如今的行政模式着实太累人了。几乎事事都要朱大王亲力亲为,大事小事都要他来做决策。
这么连续干了接近半个月,中间还要忙活着赈灾,差点给朱大王干岔气了都,明明他只管了一府三县而已。
据说朱元璋当年可是大事小事全都抓,甚至连地方县里的案子都要过问,朱怡炅甚至都想当面问问,老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超人吗?
哦,当面问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不过,这问题确实要解决,要不然,继续这么干下去,他朱大王被干垮了不说,还会影响大明的行政效率。
可不亲力亲为又不行,这权力若是完全下放,纵然军权在手,时间长了,也必定会被王礼等文官集团架空。
哪怕王礼等人并无二心。
所幸,在思虑了半个月后,朱怡炅决定抄作业,抄那位还没登基的大清雍正帝的作业——成立军机处。
军机处,顾名思义,统管军国机要,即为军机处。不过实际上的军机处总揽军政大权,几乎等同于另一个内阁。只不过这个内阁却是皇帝私人的,且又不像朝廷内阁一样,皇帝一弱势就有喧宾夺主的风险。
军机处官员既无品级也无俸禄,甚至没有办公衙门,在形式上始终属于临时机构。所有军机大臣都是兼职,甚至可以说是“免费”加班。皇帝不愿意,还可以随时撤换。
哪怕朱大王现在还不是皇帝,但军机处制度也还是可以借用。
对了,军机处这个名字肯定不能用,倒不是朱大王心虚,而是这样太直白了。
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朱大王搞的小内阁,怕是挤破头都想进。
稍微想了想,既然是秘书机构,干脆就叫秘书处吧!听起来瞬间就没有了军机处的逼格,但作用却是一点没少。
当日,朱怡炅直接召来了王礼,对其说自己要成立一个秘书处。让他找几个机灵麻溜点的年轻官员过来,给其借调。
这朱大王有命,王礼自然不敢有意见,也完全没有怀疑朱怡炅的用意。毕竟,秘书二字,在古代的意思只是个管理文书的,隋文帝甚至还设立过秘书省(图书管理员)。
而且,这还只是朱大王随口借调,甚至没有明确任命,可见就是个兼职工作,何必在意?
王礼的办事效率确实高,几乎没让朱大王久等,当天便抽空把这事办妥了。
怕朱大王不满意,还一次性选了二十人过来。反正大明现在别的不多,就官多。主要还是当初为了“借”粮,每家几乎都“送”了个人回来,甚至有些还“送”了好几个。
二十人中,大部分都是秀才,只有两个是童生,还有一名举人。朱大王虽是“随口”吩咐,但王礼还是没有敷衍了事。
朱怡炅问那名举人:“你叫什么?”
“回监国的话,微臣朱定,字承训。”朱定恭敬拱手。
倒是个识时务的,与自己还是本家。
“从今日起,你便是秘书首席,带着其他人组建秘书处,只对孤一人负责。”
朱怡炅吩咐,“至于你们原来的官职,依旧保留,秘书处官职仅为兼代,秘书处这边平日要做之事,孤回头再与卿等细说。”
“臣等领命!”
……
时间往前,七月。
闽浙总督满保及福建巡抚吕犹龙,关于福建水师会同南澳镇,进剿台弯不成,反被台弯反贼一举歼灭。连带提督施世骠及总兵官蓝廷珍会其弟蓝鼎元,亦战死殉国的奏报,几乎前后脚递到了康熙皇帝的南书房。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封杭州织造孙文成递上来的奏报,同样也说的台弯之事。
不过这位孙织造递上来的奏报说的却是俩月前朱大王刚刚造反之时,若是平常,康熙至多回一个“尔此无头无尾之言实在不懂”的批示。
可现在,福建水师会同南澳镇全军覆没,就连提督施世骠和总兵蓝廷珍也战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看到奏报的当天,康熙盛怒之下,一脚便踢翻了南书房的书桌。其后仍旧余怒未消,并于孙文成的批复中,对其严辞训斥,丝毫不顾及君臣面子。
不过,这踢过骂完后,康熙却并未在随后的朝议上公开讨论此事,反而像没发生过一样,将之搁置了下来。
南书房,康熙皇帝正在召见嵩祝、萧永藻、马齐和王顼龄四人。
这四人,前两位是文华殿大学士,后两位为武英殿大学士,还有一位文渊阁大学士王掞没来。全是因为今年三月万寿宴时,王掞以嫡长继承为由,请求复立胤礽为太子,为康熙拒绝。
后因奏获罪,累其子奕清发配西北边陲充军,代父赎罪。
“看完了便议一议,此事该怎么办吧?”
康熙将手上奏本往案上一递,开口便问。
四人闻言,好似没听到一般,尽皆跪伏在地,闭口不言。
“都哑巴了?”
见四人一声不吭,明摆着不想蹚这个浑水,康熙顿时有些怒火中烧,喝问道。
“皇上,闽浙总督觉罗满保对福建治下失察,使台弯民乱,后又决策不当,致使福建水师会同南澳镇战败,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及南澳镇总兵官蓝廷珍战死,实乃罪不容赦,奴才请革去满保一切职务,押解京城查办!”
已然六十六岁的嵩祝,此时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一开口也不讲怎么办,直接一步到位,就要把人先给抓了。
康熙听了,知道这是在扣锅,还是将所有锅一股脑全扣在了满保一人的头上。如此,既为其他地方官员开脱罪责,不至于牵连甚广,还能顺带安抚人心。
不得不说,这是个解决法子,却不是康熙想要的。
“……马齐。”
“回皇上,奴才以为,此战总督满保虽有失察之罪,却罪不全在其身。其罪,皆是由地方官吏之行。”
马齐连忙起身,“且据其奏报,此战所以大败,皆因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与南澳总兵蓝廷珍大意疏忽,分兵而中了贼寇埋伏,这才兵败战死。若要论罪,也该全部论罪,岂有只罪责一人之理?”
听完马齐的回话,康熙脸色似有意动,却还是没有采纳。
这时,康熙又将目光移向了一直躬身不言的萧永藻和王顼龄。
“皇上,奴才有一言,此战罪不在闽浙总督觉罗满保。战事虽败,然满保决策并无不妥。而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与南澳总兵官蓝廷珍虽轻敌冒进,致使大军战败,然既战死殉国,又岂能再因败加罪?”
从旁观察了一阵康熙的言语态度后,萧永藻起身开口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