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识人不识心
乔可一从王博文家走后，看了眼时间，八点半，是朱珠可以接电话的时间。他心里有太多疑问需要问她了。
他下楼后找了个电话亭，拨通了她宿舍的电话。是其他同学接的，他刚要失望的挂下电话，那头就响起朱珠的声音。
“你刚才去哪了？”他又想起王博文说的男朋友的事，心生醋意，语气有些生硬。
朱珠听他这一问，先一愣，这口气像是自己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后答道：“我去打水了，刚回来就接你电话了。什么事？”
乔可一也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端正，一切都是猜测，自己又不是她的家长更不是她的男朋友，不应该用这种口气质问她。
他赶紧解释道：“我就是看都这么晚了，你不在宿舍担心你。那个……高天阳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朱珠猜到，他可能要说高天阳愚人节那天的事，便问：“他怎么了？”
“他送我了个电动剃须刀，挺贵的，挺好用的。”他不知从哪开口。
“嗯，挺好的。”她等着他说重点。
“你觉得他最近有什么不一样吗？”他问。
朱珠也想确认乔可一对此事的态度，两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她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而且这事……挺奇怪的！”他顿了
顿重新措词：“我是说，都是好朋友，别整些乱七八糟的！”他还是说不出口高天阳是同性恋。
“那就一直做好朋友呗！”她强调。
“可是……”他欲言又止，“你知道梁朝伟和张国荣的那部电影吗？叫《春光乍泄》”
朱珠淡淡一笑，她虽然没看过这部电影，但在杂志上看过介绍，大概知道内容。她清楚乔可一想说什么，于是直接说：“没看过，但我知道是讲同性恋的。同性恋不是贬义词！”
他以为朱珠是觉得自己看不起这个群体，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觉得这个不好，只是，我没有想到高天阳他……他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
“他现在也很正常！”朱珠纠正道，“他只是喜欢的和我们不一样！”
乔可一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原来朱珠已经知道了，“你都知道了？”他问。
“嗯！我猜到了！”朱珠没有如实说她早就知道了，她担心乔可一这个直性子觉得她和高天阳合伙骗他。
这时室友示意自己也要打电话，催她快点，她接着说：“平常心就好！我要挂了！”
“等等！”乔可一想还有件重要的事没问。
“还有什么事？有人等着用电话呢！”她催促道。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问出口：“你有男朋友了？”
“什么啊！”她被问得莫名其妙，“你这又从哪儿听得小道消息！挂了！”否认后，她挂了电话。
她想：乔可一遇到问题时总是抓不住重点，就跟他写作文似的，总跑题！
乔可一听到她挂线了，感觉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琢磨着，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他觉得自己面对朱珠时总是这样，好像说了很多话，但都是瞎扯，没有说到点子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王博文那样能言善道啊！
殷子惟听说王安琪的小跟班是建安公司的二公子后，已经做好了被踢出公司的准备。但他还是心存侥幸，毕竟自己在工作期间的表现是同期实习生里最优秀的，实习答辩也通过了，距正式入职仅一步之遥。
接下来的几天，他照常去公司上班，勤恳谦卑。办公室的老员工都夸他，说他是近几年最好的实习生，以后在公司一定会大有作为！他想：这个社会应该还是公允！
但现实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他没想到，这短短的一步，是他靠自己的努力永远也跨不过的沟壑！他也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就像狂欢节还未开始时，突然冲破栅栏的牛群，让他快招架不住会如此狼狈！
这天午休后，殷子惟吃完饭回公司，出了电梯，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礼貌地和前台的两个年轻女同事打招呼，只见她们低头躲闪，装作很忙的样子没有回应。午休前她们还对自己热情地要以身相许。
他走进公司大门，其他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他心里一紧，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马姐小步跑了过来，把他拉进茶水间。马姐是坐在他对面工位的老员工，平时很照顾他。也经常嚷嚷着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当女朋友。
“你怎么得罪到小李总了！”她压低声音，怕被其他同事听到自己通风报信。她接着提醒道：“有什么事先道歉！他现在在咱们办公室呢！我先回去了！”说罢便快步转身离开。
殷子惟没有直接回应，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冲了杯咖啡，站在窗边，望着对面林立的高楼大厦，鼓励自己：一个隔间，就像一个小世界，这么多的机会，总会有属于我的。
他理了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办公室。
小李总坐在殷子惟的工位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翻弄着桌上的资料册。部门经理和秘书恭敬地站在他身边。
见到他回来，小李总起身站了起来，对大家说：“来来，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给你们介绍个人！”
他拽过殷子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脸假笑地说：“这位呢，就是这次最优秀的实习生，刚才我也都了解了，大家对他的工作很满意！”
他抬头看了眼殷子惟，摇了摇头，装作十分遗憾的样子，接着说：“可惜呀！这位同学因为个人原因，不能继续与我们共事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建安的付出！”
他拍了拍殷子惟的肩膀，对部门经理说：“处理一下，工资结清，送他走人吧！”他随手把桌上的文件扒在地上，像是不小心碰到似的。
“小李总，子惟平时工作特别认真努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马姐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求情。
小李总踢开踩在脚下的文件夹，冷笑着说：“误会？”
马姐赶紧坐下，同情地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殷子惟。
小李总绕过殷子惟，走到马姐的工位，双手按在桌上，盯着他，但对着马姐说：“马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可是咱们公司的老员工了！”
“都好好干活吧！”小李总直起身，对大家说。接着又转头对女秘书说：“吴秘书，给大家买些甜品当下午茶，我请客。”
“谢谢小李总”众人纷纷谄媚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