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赔钱货
朱珠早上便和舍管老师报备,晚上回家住。放学后她直接回家等爸爸妈妈,路上买了份KFC套餐。特意多吃了几块炸鸡。
妈妈先到家了。
朱珠用十分淡漠的语气问:“我的住宿费是怎么回事?”她把催费单放在桌上:“还有,以后你能不能接电话?买这么贵的手机,不接算怎么回事?”她心里还记恨着那天妈妈因为罗振国打了自己。
那天她和钟欣怡去市中心买磁带,坐公交车回家时,她亲眼看到妈妈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和罗振国打着雨伞,依偎在一起。
她多么希望妈妈说今天没有穿这条裙子,她多么希望只是自己看错了。她甚至苛求,如果妈妈坚持说没有,自己也愿意去相信。
一直以来,只要是爸爸冲着妈妈骂出那些让她觉得肮脏的字眼,她就觉得恶心难受。即使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的,一定是搞错了!妈妈有她的难言之隐,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直到今天被钟欣怡看见,像揭开了自己心底最后一块遮羞布,她无法再自欺下去。
朱珠回到家,和妈妈对峙,换来的却是妈妈的盛气凌人和给她的一记耳光!
冯淑敏看了一眼催费单,又斜眼瞪着女儿:“你是越来越少教了,你和谁说话呢?没有称呼?”
朱珠没回话,她心里想,你不配!
冯淑敏见女儿不回话,有点儿恼火,掀起催费单扔到地上:“要钱找你爸!”
“赔钱货!”她又紧跟一句。
朱珠摔门走进卧室,这是她第一次对妈妈这么没礼貌。因为她不想再听到妈妈挂在嘴边的这个词,像狠命地把她往地里锤,没理由地贬低她。
朱广文一夜未归。
早上朱珠要出门上学时,才见爸爸灰头土脸的回来,衣服有被撕扯过的痕迹,胳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也挂彩。没等她开口问,朱广文先骂骂咧咧道:
“真是倒霉,大白天的摔了一跤!”
但她看爸爸的样子,明显是和别人打架了。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催费单,问道:“爸爸,我的住宿费老师说没有交,麻烦你有空赶紧打卡里,下周必须交上。”
朱广文鞋都不脱,就瘫在沙发上,没好气地命令女儿:“去给我拿点酒精!就知道要钱!我都交了!不知道!”
她放下书包和行李包,找出酒精和药棉放到茶几上的催费单旁,说:“那怎么老师说没有交?你看下催费单。”
朱广文扶起身,将酒精倒在药棉上,擦拭颧骨上的伤,酒精滴在了催费单上,他这才瞅了眼。
“交没交你心里没数吗?别在这装傻!”冯淑敏坐在梳妆台前,冲着丈夫厌恶的说,她根本不关心丈夫身上脸上的伤,冷漠到这个人死了都和她无关。
朱广文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混着隔夜酒气的臭味,说:“过几天再说,我现在没钱!”他把刚吸了一口的烟用指尖死死地碾在烟灰缸里,打发朱珠走:“你赶快去上学,别在这碍眼。”
女儿出了家门,他便起身站在妻子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威胁着示好:“老婆,饭店我不干了,你找个人给收了吧!给我20万就行,多出的都给你!”
“哼,你可真有意思!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这辈子能干成什么?”冯淑敏鄙夷地说,她看着镜子里这张破败谄媚的脸,打心里觉得恶心。
从很久起,他们夫妻已经是名存实亡,两个人在一张床,盖着各自的被子,一人一边,过着不相干的生活,做着支离破碎的梦。
朱广文蹲下,握住妻子的手,乞求道:“老婆,求你了,这次你真的帮帮我!”。他很久没有叫过面前这个女人老婆了,也很久没有和她这么亲近了。
虽年过四十,妻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皮肤紧致光滑,妩媚深邃的眼睛,让人深陷不能自拔。他当初就是这样被迷昏的。
“你又捅什么娄子了!”冯淑敏厌恶的抽开手,质问道。
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前段时间金三带我去玩了几把,我就想着弄点大的,就……”
“朱广文你是不是疯了,金三是个什么东西,你跟着他混能好?你tmd不是赌博输钱了吧!”她听到是和金三有关,气得大吼起来。
金三是朱广文的酒肉朋友,吃喝嫖赌样样通,就是不干人事。
“老婆,老婆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想多赢点钱给咱闺女交学费?”朱广文一改往日猖狂的态度,低声下气地说。
“你现在有脸提闺女?朱广文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冯淑敏低头指着蹲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骂道:“我告诉你,饭店不可能不干,你自己欠的钱,你自己还!别拉完屎让我给你擦屁股!”
“老婆,我以后不赌了,我保证,真的,这次你就帮帮我吧!”他的视线盯在冯淑敏从真丝睡衣透出来的胸部上,燥热起来,边往她身上拱边说:“我昨晚就被他们打了,要再不还钱,他们要弄死我!”
冯淑敏一把将他推开,吼道:“你别叫我老婆,谁是你老婆!让他们弄死你吧,活该!”
他冲过来,扒开她的睡衣,手嘴一起,想把她压进下半身。
冯淑敏狠命的把他踢开,骂道:“你真是个畜生,你给我滚!”她抄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摔在他的脚边。
朱广文瞬间变脸,撕下面具,露出他那张发狂时狰狞的脸,冲上前抽了冯淑敏几个嘴巴子!边打边骂:“你这个臭婊子,让外面的野男人随便搞,自己的男人不让碰。NTMD真是个贱货!”
他打完还不解气,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统统搂在地上,跳起来用脚跺碎。“我让你化,你个狐狸精!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20万,我让你臭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摔门走后,冯淑敏扫起地上白的,黄的,红的,黏糊糊的膏体,刚才她有一瞬以为自己跌回了那个简陋的员工宿舍,被朱广文死死地压穿。
她暗下决心,这次不会再帮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