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生

一个人的河流，

一个人走到头。

——————《流放（二）》

关上卧室的房门，一个人突然崩溃，彼时笑脸戴虚伪的假面，此刻泪眼恨自己的软弱。被收走的空酒瓶，和清理的垃圾桶，地上散落的烟灰，和凌乱的拖鞋印，嘿，请藏好你遗漏的痕迹，我下班回来了。闷热，在天与地之间蒸桑拿，洗了的被单还没晾干，温热的凉席等待窗口的凉风来袭，立夏的狂热仿佛要燃烧掉那个丑陋的雨夜。

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像有一天突然打了个盹，一人的黯然伤神的徒增烦恼。我在三十七度的卫生间洗夏天的薄被，汗流浃背，他在风扇的凉风里安静的沉睡。

忍耐，连悲伤的日子都不敢痛快，噩梦加伤神等于红肿着眼和上班。对峙，关于决心，关于隐瞒，关于试探，关于欺骗，和关于我，答案，半真半假的还要欲盖弥彰。道歉和安慰也没有，他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一场淋了雨也不会感冒的恶作剧，那让我再回忆一次忘记一次就不会再提起吧。

雷雨交加的黑夜，淋着雨在泥潭中走远的你，我挂断电话无人来帮助，因跳闸而停电的黑房间，屏幕上N个未接来电的你的手机，没有线索慌乱的盲目寻找，邻水房子门前同事热心帮助找你，掺了你倒的毒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鱼的池塘，递给你手机之后躲开你，再次淋着雨收了伞害怕有响声吓到你逃跑，祠堂旁边简易房里面漏出的一排排白色泡沫人脸面具，从来不缺痴男怨女的广东的雨巷，空荡的路上雨滴也安静了……我惧鬼神，但这时的我和鬼神一样可怕。

原谅你犯的错，你的天真和懦弱，就是承认我的愚蠢，我很虚伪，明知是错还不知悔改的堕落。离开，恶狠狠的在心里刻了千百次的宣言出口时已没了气势，我胆怯了，我投降了选择放弃，如果婚姻在一起还要把命赌上给彼此，我先放手给你自由好不好。答应我如果说爱我，说来说去还不是自私的偏执，为我好不想连累我，那请你放手不要用关系绑架我。

害怕，怕看不到未来，举起酒杯你的脸庞仿佛十年后还是这样荒唐，顺口而下的美酒腐蚀着你的天真和灵魂，请抬头看看我还是当年的我吗。疲倦，原谅你还没长大的话说了十年还能再说出口吗，放大我大你的那一岁只不过是为你不负责任的借口。我疯了，我倦了，我已经口不择言的开始讲条件，只要同意放我走就开出你的条件。

等待，被搁置的等待，看你装不下去的厌倦还能维持多久。对不起，道理要讲给听的人那个人不是你，对不起，我不该毁了自己做一个糟糕的怨妇一直埋怨你。我无计可施了，我被自己亲手关进瓶子里，知道出口在哪里，却没有走出去。

我想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个人的河流，一个人走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