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别

没有背叛，

散了离别。

——《流放(四）》

我打算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告别，让自己到时可以平静的离开。不是十二点钟的灰姑娘，没有漂亮的衣服和水晶鞋，南瓜的马车被我饥饿的时候吃掉了。

时间行囊迷失了轮廓，我们负重前行，我们面目全非。

我停下来看你，看你吃饭时咀嚼食物的样子，依旧像个孩子，看你喝酒微醺的样子，贪婪的像个老头子，看你玩手机专注的样子，和别人在看同样的事情，看你睡着安静的样子，梦里与我无关的样子。

那天我俯身看着几日未见的小宝，却发现自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溶于血肉里的爱，愈深沉愈看不清。或许再离开几日几月几年，我们都变成了被称呼的符号，甚至怀疑存在也是幻觉，在阳光下化成一道虚弱的影子，在心里结成一道愈合的伤疤。

不知道到底在等待什么期待什么，心痛的绝望的看你死不悔改的嘴脸，我问你我错了吗，拒绝你去喝酒错了吗，你喝醉酒夜里一点多晚归清晨还要六点钟起床去上班我拒绝你去喝酒错了吗。看我，不要用听懂了又不想改的表情看着我，道理说了很多遍，我停顿后说，不想吵架了，没有意义了。两个人吵架，最后总会忘了为什么吵架，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告别，可以把平时不能讲的不想讲的不屑讲的话都说出来，讲着讲着总是能找回一点当时走到一起的初衷。如果之前也能这样相处，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吧，但如果没有今天的局面，我们还能坐在一起找到当初彼此被吸引的闪光点吗。一笑泯恩仇在刀光剑影的快意人生里，褪色的爱情在时间的打磨中消失，爱人，我还爱着你，但我不能在爱你了，我想换着爱自己多一点。

二零二一年第一个特大的暴雨里，你骑车我坐在后面抱着你行驶在被水淹没的公路上，雨水砸在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感动的想哭，因为我找到了消失已久的安全感。淋雨了到家后我躲在在被子里取暖，迷蒙中闻到洗衣粉的香味听见你在卫生间洗衣服，醒来时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包点和汤，你轻轻的说快点起来吃了早点去上班，恍惚中回忆不起这样温柔的你上次出现时是在哪里哪个季节和时间，爱人，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们都错过了什么还没想起。对不起不该指责你，我也变的不像当年的自己。

一场不想结束的告别，不想散场的离别。该死的疫情又把时间拉长，再想想还有什么非要留下来的借口。如果结束是给彼此一个开始的新机会，那我又何必在这里反复纠结。小小的船漂浮在汪洋大海里，漂泊久了船上的人就失去了重新启航的勇气，是暴风雨不够猛烈吧，或者是没有找到停泊的小岛。

再给自己一个借口，再给自己一段时间，没有背叛，散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