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参破
是夜，夜华如水。
夏夜总是安静又带有别样的声音，树下有蝉声鸣叫，几只萤火虫携伴飞过湖泊，湖面倒映着微光。
屋内一盏微弱的烛光点亮，火苗一蹿一跳，照着下方那名紧捂着脑袋，深锁眉头的女孩。
“好难啊，这样，又这样？不对啊。”顾小君照着心经上的图摆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可还是不对。
不管她怎么尝试，始终都没有书里说的那样“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流过经脉，且浑身都有被治愈”的感觉。
现在的她连一点点眉头都没有。
萧瑶说这部心经是魔教的至高心经，不传给外人。修习了这样的秘籍，只要尚有一口气，就绝对是不了，是绝佳的保命手段。
“可是，我连第一重都不能理解。”顾小君苦着脸，有一种美食在前只能看不能吃的心痛。
《魔卷心经》一共有三重，只有三重皆修满，才能达到那种生机不灭的程度，若是未满三重，则这种效果会大打折扣。
虽然也有用，但跟用药治理却别不大，可能也就是恢复起来比较快而已。
“好难好难。”顾小君趴在桌上，两只手拍打着桌面。
武功不行，若是连这个都学不会的话，顾小君几乎能想到自己刚进入江湖，还没来得及出风头，就已经丧生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水沟了。
“那不行，绝对不能死，再死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鼓舞着自己，顾小君又拾起书来看。
时间又是过去了一个时辰，眼见顾小君双手捧着书，脸埋进去，有不大的呼噜声传出，沿着书页有可疑的不明液体滴落。
她睡着了。
此刻的顾小君梦得可香了，梦里有美食，有温暖舒适的大床，她就在那床上蹦，能蹦起很高。
“滴，滴。”
外面渐渐响起水滴声，随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天空下起大雨，萤火虫飞不见了，蝉声依旧，但显然声音已经很小了。
有越来越多雨水滴在窗上，积水越多，甚至有几滴雨水顽皮的跳进屋内，砸到了正在酣睡的人儿。
感觉到了丝丝寒意，顾小君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望着夏夜的大雨，有些痴迷的望着。
随后拿出一个空白的小册子，毛笔蘸点墨，现在册子上画上五根横线，冥思一番后，笔走蛇龙般画出一条完整的曲谱。
用的是现代的五线谱，又拿出上次下山萧瑶让自己等了一天心虚送的一把笛子。
笛子通体碧玉，晶莹剔透，在微光下泛着暖光，入手微凉。
照着谱子，顾小君有些生涩的吹了起来。
学音乐是她大学时半工半读的时候学的，选的是古琴器乐类，古筝、竖琴、箫和笛子，她一眼就看中了笛子。
总觉得坐在秋千上吹笛子很美好。
虽然现在没有秋千，可借着眼前的大雨，灵感如泉涌，畅快了写下了谱子。
生涩的练习几遍后，渐渐掌握了，说起来，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碰过笛子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蝉声又复，湖边出现了点点星光。
一阵悠扬动听的笛音从小木屋里传来，婉转优美，却又千肠百结，似有万般需要倾诉，可到了嘴边只剩茫然。
动物们似乎也有所感，变得安静了些许，雨彻底停了，这片天地只剩下笛音。
仿佛画面就被定格在此刻。
一曲终了，顾小君看着在掌心发热的笛子，心中微动，完整吹完这首曲子后，才发觉自穿越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惹的她内心暗自焦虑，现在才能好好放下这些。
于是，静下心来，又接着看这部《魔卷心经》。
此刻的她与之前不同，放下焦虑的心后，她变得很平静，就像无波无澜的湖面。
心经的字体仿佛在她眼里放大了数倍，之前明明还十分疑惑的地方此刻却豁然开朗，这让顾小君越看越兴奋。
心经第一重，入微。
讲究的是在身体内开一双眼睛，能清晰内视体内的一切，这能助自己找到内伤伤势的位置，以便专一治疗。
不过顾小君此刻想的却不是内视，而是抬起头，像修炼内视一般远眺。
起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突然顾小君的眼睛渐渐附上一层微弱极了的红光。
红光稀薄，如薄纱遮挡在双眼处，隐隐约约。
顾小君的视线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正常的视线距离是只能看到房屋前的一棵大树，和围绕树边飞着的几只萤火虫的微光。一下就跳到了比大树还要远三丈……不对，是二十丈的距离。
不仅如此，除了宏观上的东西能够看清外，一些微观的也能看清。
苍老的树皮，树叶的脉络走向，草地上几只正在忙活着的屎壳郎虫，和它们抬头就看不到天的草丛。
一切都太清晰了，就像以前看的高清电视。
不过很快，顾小君就感觉眼睛很疲劳，收回视线后，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看得很清楚，可貌似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也就一秒钟。
休息片刻后，顾小君盘腿坐下，闭上双眼，脑海里想的是心经，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看到了，一条条血管和横在血管之间的避障，血液里血细胞等各种物质在流动交换。一个个长得奇怪的器官，和那个在左边正在跳动的心脏。
“呼。”
只看了短短两秒钟，眼睛就疼了受不了，顾小君拼命揉着眼睛，却不敢太用力，只想着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
不过好在，第一重入微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还是很高兴的。
次日一早，顾小君就出门去找萧瑶。
来到寝宫时，直接推门进去。萧瑶有吩咐在先，谁也不能拦着顾小君，她可自由出入在魔教任何地方。
“瑶瑶姐，瑶瑶姐，你在么？”顾小君找遍了寝宫也没找到萧瑶，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刚突破了一点想找瑶瑶姐炫耀呢。
而萧瑶此刻在哪了？
她一早便收到了夏禾的飞鸽传书，换上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就出门了。
也不过距离魔教三十里的位置，和上次她和顾小君出来游玩的地方距离很近。这次她带着魔教一帮人马。
萧瑶坐在魔教弟子精心准备的奢华车撵上，两侧帘子拉开，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狼狈吐血的人。
此人眉目不善，眉间多有狡猾之色，最具特征的是两撮八字小胡子称的他有些猥琐又有些狡猾。
萧瑶认真的把玩着头发，似一眼也没看下面，妩媚道：“你就是周管家，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你那主子见你失踪这么久，都不来寻你的么？”
“呵呵，”掩唇笑了几声，又道：“你那主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忘了你了。”
那周管家也就是周熊，当即一口鲜血吐出来，眼神泣血般望着萧瑶，道：“你这不男不女的魔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牵扯我家主人。”
萧瑶眼神猛地一厉，杀机毕露道：“说谁不男不女？你想死，本教主偏不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