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起帆，出海
南王朝的百姓都发现最近南王朝有些太热闹了，几年之前热闹，那是因为三十年才现世的云雾仙岛临停在岸边，这才使得明明人口很少的一个朝代，人口短时间涌入了百万之多。
除了要去岛上碰运气，找机缘的，剩下的就是一些听闻了这件事，跑过来凑热闹的。其他地方的官员也会过来，武官比武，文官则是开赋诗会，可以说是，相当热闹了。
可惜的是，后来，仙岛竟然崩毁了，连一块泥土都没留下。南王朝也就比以前更加不显眼了。
只是，后来有两位公子来此，南王朝就又热闹了些。
常在海边捕鱼的渔夫望着眼前的盛景，空荡的海面上，除了平时捕鱼的小舟小船外，停泊着一艘富丽堂皇的船，一看那工艺，就觉得是皇家制品，实际上，那源于船上来这里的两名陌生人。
数月前，两人一起来到这里，当时渔夫忙着收拾一天打鱼的收获，听到他们的问题，都很是敷衍。
还是他们问了一句，“船家，我们需要最厉害的水手，来和我们一起航海出游，船家可知，哪里可以聘请到这样的人。”
渔夫抬头，看见两名年轻的不可思议的公子，养尊处优，皮肤好似能掐出水了，他不禁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公子哥，是别处玩腻了么？出海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船家，我们的确是玩腻了，海上风景好，又只有南王朝这边才有，所以，我们兄弟俩才会出来看看，哪里有优秀的水手，我们可以聘请他们，另外，他们捕到鱼都归他们自己所有。”那个看着有些粗狂的男子说道。
渔夫其实有些心动，但还是挥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两人走后，之后又来了一次，这次倒是带着许多人，看服饰，是南王朝皇家侍卫，渔夫恍恍惚惚的听到，那两人似乎是要造船，而且还是要造出能够抵达对岸的船。
渔夫很不留情，又嗤笑了一番。
短短数月，年轻人口出的战船就出现在眼前，这次，渔夫不得不服气了。
腰间挨了一肘，渔夫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兄弟，和他一样是个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的老渔夫，那人望着好友，调笑道：“怎么？反悔了？先说好啊，我孙子已经报名了，可别和我孙子抢。”
渔夫翻了一个白眼，很想说，我孙子不用和你孙子抢，就能晋升为最强的水手，谁让我孙子是我教的呢。
来者不用看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戳穿，只是望着一望无垠的海边，轻声感慨道：“不知道那两个年轻人是否能找到传说中的人鱼？”
已经转身要走的渔夫，忽然听到了这句话，转过身来，用手肘死死勒住好友的脖子，表情像是溺水得不到水的鱼儿，面目狰狞，“你说什么？”
船上，两名男子站立，一人双手负后，面目平淡，发丝被海风微微吹扬，另一人则是一身白衣，手持白玉骨扇，轻轻扇风，好一位白衣谪仙人！
两人正是从大泉王朝赶来的顾铮和戚文。
戚文望向船下一道佝偻的身影，是那天来此后询问的一个老人家，当时他的表情特别不以为然，不知为何，今日却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收起折扇，换做在手心轻轻拍打，问道：“那老头在底下站在干嘛？莫不是反悔了？”
如果有大泉京城的大家闺秀在这，她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竟然是文采斐然，整个大泉王朝最想嫁的温润公子说的话，不过他确实猜对了。
顾铮说道：“不知道，把他叫上来不就知道了。”
戚文很快捂上耳朵，果不其然，那上一刻还端正的男子，下一刻就如市井男子扯开嗓子喊道：“喂，站在那的老头，你走进点，我看不到。”
站在海边心神恍惚的渔夫被这一嗓子给直接惊醒了，当即气冲冲就要走上船去，给这少年一个“爱”的抱抱，中途突然想起，整个南王朝的皇家侍卫都挺这两人的，跟个孙子似的，气愤的步伐忽然就慢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出海的那一天，在几个水手的运作下，一艘庞然大物缓缓出行，中途，顾铮眼尖，看见了停泊在另一处海域的一艘青色巨船，船头做青面獠牙的怪物形状，好奇道：“那艘船是谁的，那家航海出行的渔夫家能有这手笔？”
戚文不说话，身后的渔夫欲言又止，顾铮当即夺过戚文的折扇，一下一下瞧着渔夫的脑袋：“哟，老人家，你知道啊。”
渔夫不说话，顾铮却更来劲，“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一定要和我们一起来海上，这无尽之海，就算你从未来过，但这威名，你常在海边又岂没有听说。”
无尽之海，是一片禁地，没有任何一艘船能驶过这边海，亲自丈量这片海域，之所以顾铮能够请来那么多的皇家侍卫，就是与南王朝的君主有着协议在，那些水手，也都领了钱，签了一张生死协议。
可眼前这老头，就是什么也不要，不要丈量海水，海域的功名，也不要那一笔可以安身立命的银两。
老头抿着嘴，最后说道：“那是不久前，说着也就比你们晚一年停在这里的，说是一家富庶的公子想要出海远游，让家里人打造了三年，才弄出来的，说是还没有完全竣工，这才一直停在那里。不过，交了费用，整个南王朝随便他停就是了。”
顾铮沉默，用折扇抵住下巴，戚文忽然说了一句，“不过，我看那船完全可以出海了。”
顾铮大喜，给了戚文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兄弟，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渔夫摊手说道：“无所谓，我们还是尽快出海吧，等到狂风骤起，可就没这么好气定神闲了。”
顾铮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看那艘船，看了看，还是觉得自己造的船更加顺眼，这个简直，出海毫无问题嘛。
殊不知，等到了晚上，渔夫说的话全都应验了。
晚上风景也是极好的，顾铮就是个闲不住的，跑出船舱，一人独自站在船头，胸腔满满的豪情壮志，刚想吟诗一番，海水忽然拍到脸上，不过这没关系，海水不仅没有消减顾铮的志气，反而更加浓郁了。
直到船身剧烈晃动，顾铮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儿都颠得不知东南西北，他才意识道。
几十个水手步伐整齐，海水倒灌，将他们个个打得跟落汤鸡似的，却是十分有秩序，几人合力拉帆，又有几人掌控着方向盘，以免在狂风下失去了方向。
顾铮狂笑起来，“这就是团结啊。”
不远处的老渔夫气急败坏，“团你妹的结，还不过来帮忙。”
精瘦的老人此刻却不比年轻人弱，经验的海上之道让他很快就稳住了局面，顾铮乖乖跑过去搭了一把手。
船帆怒扬，只是一瞬间，整艘船都安静了下来，使得船身歪斜的狂风终于过去，忙活了一宿的水手们纷纷返回住处，休养生息。临走时，都向顾铮打了招呼，用顾铮的话来说，就是行走江湖嘛，处处都是朋友。
老渔夫一人独坐船头，背影十分落寞，顾铮走过去，抛给对方一壶酒，随后就坐在老渔夫身旁，又了一句，“老人家，你干嘛非要去出海，海上的危险你也看见了，这只是普通的狂风，之后，这种我们会经历无数次，更别说，海的深处还潜藏着无数的海底怪物，更加难以对付。”
老渔夫没好气道：“那你自己干嘛还要去，知道危险比我这种不知道危险的人不是应该更加理智。”
老渔夫灌了一大口酒，之后就没再说话，顾铮耸耸肩，反正没指望着对方会回答。
“来，喝酒。”
日出之时，两个酒鬼瘫倒在船头，戚文十分嫌弃，走到了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看风景。
这次出海，一向对万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戚公子，心中也是有些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