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遗失的记忆
当天下午,三里弯就迎来了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雨,一道道闪电把昏暗的天空照的通明,一声声响雷,吓得窦月思发颤,藏在被子里。
大雨伴着大风,把村子里的电线给吹断了,仅靠着没有灯照明的屋子,在闪电中,忽明忽暗,让窦月思更加害怕。
“成伟,去后面看看吧,柴房漏雨越来愈多了,盆都接不住,看看是不是裂缝又大了,照这样下去,今晚不用睡了。”
“我刚去看过了,可能会塌,先把柴火移走吧,不然明天做饭就没东西了。”
“行,家瑜,带个草帽,那两个袋子,我们去把柴火拿到厨房。”
窦月思睡着之前,三个人还在忙活,而睡着的窦月思也不安稳,梦里出现了兵荒马乱的场面。
皇城下,围着整装待发的战士,领头的那个人在高声喊话,但皇城上却空无一人,等的没有耐性的战士们,开始了撞击城门,大木桩装在城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窦月思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她认出来了,这是郑家皇室的皇宫,这敌军的首领也不是外人,是镇国将军的儿子,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窦月思摸不着头脑,开始在皇城了寻找了起来。
昔日繁华的皇城,如今一片狼藉,不少的宫女太监,把从宫殿里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绑在身上,从皇城的小门里仓皇出逃。
跟着逃命的众人,窦月思离开了皇城,一路北上,却在路上遇到了正在逃亡的皇帝。
此时的皇帝穿着太监的衣服,头发凌乱,脸色慌张,怕死的模样,让窦月思看了只想掐死这个不肖子孙。
是的,这个看着很是窝囊的男人是窦月思的孙子,窦月思就是亲手把打下的江山交给他的。
窦月思十五岁嫁给当时的太子,二十八岁跟着太子继位,做了皇后,之后夫死抚子,做了太后,垂帘听政。五十岁的时候,中年丧子,悲痛之下开始扶持孙子,直到去世的时候,心里还放心不下,生怕这百年的江山毁在自己的手里。果不其然,这还没几年呢,皇帝都被打得逃出了皇城,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苏安,还有多久才能到,朕跑不动了,“被围在中间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蠕动。
“皇上,我们再走一会儿,再往前不远处,我们就到深山了,听闻里面有大虫,叛军应该是不会来的。“
“放肆“,皇帝一脚踹在了苏安的身体上:”你明知道深山里有大虫,还要朕往里面走,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叛军的卧底,专门来暗害朕的。“
这么一说,皇帝也相信了自己的猜测,不顾苏安的辩解:“来人呢,把这个人拖下去,杖毙。”
很快,苏安就被拖了下去,林子里传来他的惨叫声,片刻,惨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最后没了声响。皇帝心里也缓了一口气,拉着身边穿着宫女服饰的一个女人说道:“爱妃吓到了吧,朕早就觉得那个苏安有问题,这几天走哪里被追到哪里,现在人被带走了,以后路上就会安稳好多,爱妃再忍忍,等到了北地,朕卷土重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女人笑意盈盈:“妾不怕,只要皇上陪在身边,妾就安心了。”
这话说的皇帝心花怒放:“爱妃深得朕心,来人呢,朕要用膳,走了这么久,不能饿着爱妃啊。”
“陛下,现在起锅做饭,必定会引来敌人注视的,我们还是再往深处走走吧。“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进言,却让皇帝脸色大变,正要训斥呢,女人说话了。
“陛下,臣妾觉得金侍卫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还很危险,不能乱来,金侍卫行走多年,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我们就听他的吧”,说完,女人朝侍卫使了个颜色。
收到妃子的提示,金侍卫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皇上息怒,臣以前在山上打过猎,这大虫虽然凶恶,却是十分怕火的,只要我们在深山烧火,就不怕它出没。而且,在此地上火,浓烟会吸引敌军的注意,我们在深山,有丛林作掩护,被暴露的风险也会降低,所以才会由此谏言。”
皇帝拍了拍妃子的手,拂了拂没几根胡子的下巴:“行,爱妃都这么说了,朕饶你一命,前面带路吧。”
女子掩唇一笑,声音娇媚,皇帝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爱妃还能走得动吗?要不朕让侍卫们做个轿子,抬着你走?”
“不用了,赶路要紧,这点苦,妾还是吃得的”,女人拒绝后,拉着皇帝像深山走去。
越往深处走,越是荒凉,这里人迹罕至,连条进山的路都没有,侍卫们在前开路,皇帝后面满口抱怨:“这都是些什么路啊,能走吗?把朕的衣服都给划坏了。”
“皇上,很快就到了,我们忍忍嘛,等我们到了北地,这些东西有的是”,女子脸上也满是大汗,但生死关头,还是逃命要紧。
“要不是因为文淑皇后在世的时候独断朝纲,也不会埋下祸根,自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叛军攻城,前人造的难,为什么要我后人承担。那些老东西,对敌没什么用处,反倒是喜欢多管闲事,我堂堂皇帝的后宫,也要插手,早就看他们不爽了,这次刚刚好,把他们都杀了,泄了我心头的气”,皇帝一路上满腹牢骚,不停的抱怨着。
这话听在窦月思的耳里,只想出去掐死这个不争气的孙子。
窦月思在皇宫里飘荡的时候,听了很多人的话,也知道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寒心。自己死后,一手带大的孙子就开始任人为亲,听信佞臣,对官员的结党营私视而不见。
恰好这时,北地边境遭遇大雪,游牧外族无以为生,先是骚扰边境,烧杀抢掠,后又举兵进攻。
说起来,窦月思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在位的时候重文轻武,以至于外敌入侵时,边境线无力抵挡,一溃千里。
为此,皇帝下令,征收徭役,无数农夫被迫进入战场,更有很多,是从南方调过去的,气候的不适应,使得整个部队在路上就折损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