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不死
漆黑之地，白灼一直在原地百米范围游荡，没有任何目的的行动着。
而在地面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烬，如果有光源的话，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个脚印印在灰烬上。
灰雾只是围绕在他的身体上，散溢的范围也不大，不会超过一米。
不知过了多久，“白灼”直直的向一个位置蹒跚着走去。
黑暗中没有时间，走了一段时间的他呆立的停在一个地方，缓缓抬起右手朝前方抓去。
“咔呲……”
尖锐声突然响起，就像金属被切割一样。
心脏跳了一下动，灰雾涌动，被菌毯覆盖的“金属”在白灼的抓取下破开一个洞口。
此时的白灼依旧耷拉着脑袋，双手撑地，匍匐在地上，扭动着脖子，形成一种较为扭曲的状态。
就好像……一只蜘蛛？
灰雾向洞口蔓延，层层灰烬落下，很快形成一道宽广的口子，而白灼则缓缓的爬了进去。
洞口的对面不是通往“现实”，而且“他”也本能的不想去那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现在的白灼没有意识，掌控身体的也只是那颗心脏的本能，也就是说他现在行事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不，不能说没有规律，应该说还有一种找寻“同类”的本能残存。
扭着低垂的脑袋，在这个透露出猩红色的空间里，围绕一朵长着利齿的红绿色花朵转悠。
眼里紧闭，抬起低下的头，就好像在看着对方一样，画面有些诡异。
明明是闭着眼睛却能让人感觉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
“白灼”似乎也知道对方不简单，没有立即扑杀上去。
那只好像食人花的植物在白灼闯进来后，身体上开始长出几个两米多的巨大孢子，紧接着突然爆开。
红绿色的漂浮物飘荡扩散，向着白灼包围过来。
漂浮颗粒太多，很快和灰雾接触，两者接触的那一刻，犹如开水遇到油一般，剧烈的沸腾炸响。
灰雾被不断的消耗，白灼突然跃起，伸出长满鳞甲的手臂向花朵刺去。
附着在手上的灰雾变得稀薄，以至于很多颗粒落在了手臂上，瞬间布满一层霉菌，并且还在延伸。
只是这种东西对付一般人或者其他普通生物会管用，但此刻的白灼……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手掌没有丝毫停留的插入了那株花朵的根茎中。
“呲……”
腐蚀声滋滋作响，同时地面上还生出大量的藤蔓迅速缠绕在白灼突然身体上。
可惜，这种攻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正如那朵花的身体有腐蚀性，白灼的身体上同样也有，那层灰雾……也有同样的效果。
与灰雾接触的藤蔓开始变黑，就好像被火焰熏烤过一样，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就变成了灰烬落下。
不过那朵巨型“食人花”的藤蔓就好像没有穷尽一样，在脱落后又立马缠绕上去。
怪物！
不是单只哪一个，而是他们两个都是。
也许是感受到自己的攻击没有太大的作用，那只食人花立马张开满是尖牙的口器对着白灼咬去。
咔嚓一声，骨头破碎的声音响起，同时白灼也被丢了出去。
液体从食人花口中流出，有血液，也有绿色的液体。
它受伤了，显然这一口下去受到的伤害不止有敌人，还有它自己。
被甩飞出去的白灼身体一扭，又围着花朵转了起来，就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对于身体上的伤口，他没有感到不适，行动也没收到影响。
非人类！这一刻的白灼除了还保持着人类的形体，可以说无论是身理，还是行为都不是一个人了！
…………
藤蔓张扬舞动，不时的抽打而出，而对象只是一个……人类？
食人花的攻击没有任何条理，就好像是无差别攻击一样，而被它攻击的生物同样是没有理智的怪物，所以被打中的次数不算少。
两者在争斗着，“白灼”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吸纳对方，从而获得成长，而那株“食人花”也有着差不多的本能。
但经过几番来回后，似乎明白了对方好像不是食物，也吸收不了，不止吸收不了，反而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让它变得狂躁起来，从身体中冒出来的孢子，还有藤蔓越发多了起来。
跳跃直扑又一次被打飞，“白灼”起来后趴在原地，没有继续发出攻击。
怪物，特别是身处在『暗世界』的怪物，想要杀死几乎不太可能，因为这里是它们的诞生之地，每一个诞生的怪物，都是特殊的。
那株形似食人花的植物是，现在的白灼也是，不对，只能算半个。
但就算这样，双方依旧难以杀死对方。
或许会有强弱之分，但想要吞噬掉彼此，不是那么容易的。
僵持……形成了……
满脸污渍，看不清脸庞的白灼，身体上本来被咬破的地方也已经愈合。
……
战斗会有损耗，那满地的灰烬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白灼身上快要消失不见的灰雾，也见证着这一切。
当然这不是说消失了就不能用了，而是需要恢复。
譬如“食人花”的孢子，鼓动速度变得缓慢，但却依旧在膨胀。
至于“白灼”，他的情况应该还要更差一些。
首先就是体外灰雾，这并不是他原本的能力，只是因为这东西当初进入体内，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暂时被那颗心脏压制住了，从而可以用出来而已。
甚至吸收都还不能办到，心脏……不是完全体，能力虽然没有丧失，但缺少主导意识，所以不可能那么顺利。
就算靠着本能行动，也只是盲目行为。
想要掌控主导权，可现在这具身体内有三股意识，彼此间都在争夺，纠缠，还有……侵蚀。
此时的白灼本有意识确实陷入了沉寂，但也只是沉寂罢了，并没有完全消失，不然上次昏迷后他就不可能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是他意志坚韧，还是本身就特殊，这点无从得知。
……
呆立在原地，脖子时不时的扭动，身体中的灰雾一张一缩，好像极不稳定的样子。
白灼两只脚缓缓后退，带动着手臂隐匿到黑暗中，在他消失不见后，那层暗绿色菌毯立马将缺口堵上，并且还伴随着密集的藤条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