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可怕的是人间的喜怒并不互通
其实生活就是人生最好的课堂，可是…世间万千事物真的都难逃第一遍新奇第二遍无趣第三遍厌倦的规律吗？
林安然躁郁地放下了笔，紧皱眉头，两指掐住山根不断揉捻着。舒缓了自己的情绪后，合上日记本将它塞回书。
手机在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点开后发现是楚瑶回复了她的消息。
楚瑶：那就制造新鲜感嘛，大家都这么过日子的。
楚瑶：都要经历一个瓶颈期，熬过去就好了。
林安然：你说得也对，正好今天我奖学金下来了，我约阿洵出去吃一顿吧。
林安然：天天吃家里饭，估计他也腻了。
楚瑶：你一点即通啊！孺子可教也！
林安然：先不说了，我去给阿洵打个电话。
她指尖在屏幕轻敲几下退出了聊天界面随即拨通了江洵的手机号码。
“今天把你叫到办公室是想告诉你，你大一已经挂了二分之一的课程了，如果大二这学期你再继续挂，留级是肯定的了。”
“马上就要期末了，你这回一定要好好听课，大学不同高中，没有人在后面天天监督你，但你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必须重视起来。”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你跟老师讲一讲，为什么要逃课呢？是因为喜欢玩游戏？我看其他爱逃课的男同学基本上都是这个原因。”
“……不是的。”
“那是因为什么？”
江洵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导致不擅长，不擅长又增添了不喜欢。”
“越学越学不好，越学不好越不想学。”
“总觉得自己在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孩子，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
“生活就是一种逼迫，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江洵没有回应，老师也没有强求，挥挥手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向老师鞠了一躬后江洵退出了办公室，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
站在原地掏出手机后，“来电人：柚子“这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跳进江洵的视野内。
“阿洵，你在哪呢？”
“还在学校，正准备往家走呢，一会我去家楼下超市买点菜再上楼。”
“不用了！今天我们去饭店吃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吃了！”
“我请客！我今天奖学金刚下来！就当为我庆祝嘛！”
林安然还在电话另一头雀跃地撒娇，江洵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抿成一道直线，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逐渐缩紧直至指尖泛白。
“阿洵？你还在吗？”
“在，刚才信号不太好。”
“我们去哪吃？”
“去吃西餐吧！就在家楼下！新开的一家店！”
“好，那我直接去餐厅找你。”
“好，一会见哦。”
林安然怀着喜悦的心情挂断电话，为了与平时原生态的模样不同，出发前特意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当江洵赶到餐厅时，林安然已经点好菜等候多时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以前你等我那么多回，我等你一次没什么的。”
“饿了吧？赶紧吃吧。”
餐桌上一时间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今天的江洵安静得有些反常。
“你看我今天哪里不太一样？”说罢林安然还努力眨了眨双眼，江洵这才将注意力从食物转至她身上。
江洵浅笑道，“化妆了。”
林安然面着笑意撒娇地问他，“好看吗？”
“好看。”
收到满意的夸奖，林安然便重新拾起刀叉低头处理手下的牛排。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也不和我讲学校都发生什么趣事了。”
江洵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今天没什么有趣的事，没什么好讲的。”
林安然还在和刀下的牛排较劲，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江洵的神色，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
“以前每天下课回家后你都和我聊学校的事，今天突然不聊了还有点不适应。”
“话说回来，你大学毕业后准备直接工作吗？”
“我们老师今天找我说，我要是大学四年都能保持现在这个成绩，保研是有希望的。”
“我看目前你也没做什么打算，要不我们一起努力考研吧？”
林安然满怀期待地抬头望向江洵，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他眼底滑过她却没有抓住。
过了一瞬，江洵才撑开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
“……好。”
直至吃完饭江洵都未曾说过几句话，回家的路上林安然主动和他提起自己欲要兼职的想法。
“我准备在校门口找个地方兼职，反正现在课也不多。”
“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你不用这么劳累的。”
“没关系，我心想从现在开始攒钱就能早一点拥有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月光细细碎碎散落，照亮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
林安然大幅度地摇摆起他们相牵的手臂，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让她的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那我也去兼职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呐，专心学习就好啦，早日给我拿个奖学金回来。”
“……好，我会努力的。”
“不过，你好像从来没和我提过你在学校学业的情况…你现在在新学校学习方面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事。”
“一切都好。”
兼职很快就安排上了，是学校周围的一家奶茶店。
老板是个30多岁的成熟女人，温柔知性美丽善良，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恰到好处。
趁店里客人少，林安然偷摸躲在前台后坐下拿出手机将这个月的房租转给房东，钱刚划过去银行卡余额的提示短信就弹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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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思虑再三将购物车里新加入的针织衫移了出去。
“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删除购物车了？”
老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林安然从凳子上猛地窜起。
“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有意在上班时间玩手机的。”
许有诺摇摇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随即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
“刚倒的热牛奶，天挺冷的，趁热喝。”
“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要叫我老板吗，叫我有诺姐就好了。”
林安然双手接过杯子，温度渗过玻璃传递到她的手心上
“谢谢有诺姐。”
许有诺从身侧搬来另一个凳子坐下，拍了拍林安然原本的位置示意她也继续坐着。
“大雪天客人也不多，一起休息吧。”
“今天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林安然这才认真观望门市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着实有些大了。
“他今天不来，最近他都泡在图书馆里。”
“两个人为了未来一起努力的样子真美好啊，这就是我羡慕你们小年轻的原因。”
“不过这大雪天，你一个人回去确实麻烦了些。”
林安然叹息着低下头。“我也没想到，原来C市也会下这么大的雪，有点像我家乡的冬天。”
许有诺笑着摇了摇头。“是你幸运，别说下大雪了，上一次C市下雪可是十年前，还就飘了两个小时的小雪花。”
“十年难遇一次的事你来这一年多就遇到了。”
说罢，两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林安然下班后再三拒绝了许有诺开车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撑着黑伞迎着风雪来到江洵学校。
“阿洵，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图书馆门口呢，今天雪太大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四周狂风的呼啸声很大，林安然一时没能听到话筒那面嘈杂的背景音。
“你…现在在我们学校？”
“是啊，就在图书馆门口呢，今天你别学太晚啦，雪这么大，我们早点回家吧。”
“…我不在学校。”
“什么？”
“你先回家吧，我一会到家和你解释。”
耳旁回荡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一股寒风袭面而来，林安然的身体在长时间的低温环境下开始变得僵硬，心也连同着外表逐渐冻结成冰。
好像稍不注意就会彻底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