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守卫乙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话,头都没回,“你魔怔了吧!公主殿下怎么可能来这儿?!”
话音刚落,守卫甲手里的长枪就刺穿了同伴的身体!
守卫乙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的长枪,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声,就倒地而亡。
牢里的浮夏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往角落里缩了缩。
守卫甲眼神呆滞,站在原地看着同伴死亡,毫无反应。看起来诡异至极。
我从守卫甲身后走出去,勾唇一笑:“干得不错!赏你活命!”
说着,我抬手劈在守卫甲后颈,弄晕了他。
浮夏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惊诧不已:“卓玛?!你……”
我走过去,蹲在牢笼前,“是我,怎么?不认识了?”
浮夏低下了头,“不,认识,你,我给的东西,收到了?”
“你知道那个东西意味着什么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确定要给我?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是干什么来的吗?”
浮夏声如蚊讷:“知道……所以才给你。”
我笑了,“哈哈哈,表姐,你真是可爱极了!”
看着她身上的血痕,我皱了皱眉:“嘶,那老娘们……哦不是,天后对你用刑了?”
“打了几鞭子,无妨。”浮夏低声道。
“他,来看过你吗?”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药瓶递给浮夏。
浮夏接了过去,摇了摇头,道:“天后不让他来。”
天后不让他来他就不来啦?!我有些生气了,叉腰道:“你,希望我怎么给你出气?打他一巴掌,或者几鞭子,或者你想让我杀了他,都可以!”
浮夏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但是依旧摇头,“不必了。他宫里有很多女子,都是天后塞进去的,身后都是天后的母族父族,若她们承宠,于你不利吧?”
“你想让我帮你宫斗?!”我惊掉下巴。
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能宫斗?!我会宫斗?!
“卓玛!”浮夏眼中泛着光,“我知道,你自小学的是治世理政之术,看不透这后宫争斗,但是,历来,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你要给对手下马威,最简单的就是拔除他们插进后宫的人!”
“若不是我如今困于此处,也不会求你助我的。”浮夏握紧了我给她的药瓶,看起来咬牙切齿的。
我摆摆手,“哎,好了好了!你不说,我本来也是要处理掉那些女子的,不过我确实不会后宫那些手段……不过你放心,除肯定是要除的!我找机会吧,昂,你别急!”
浮夏立刻跪地伏身,向我叩拜:“臣,谢过殿下!”
我笑,“既如此,你就等人接你回宫吧,太子妃。”
说完,我转身离去。
浮夏抬头的时候,晓青已经不见了。
浮夏呆呆地坐在地上。她把那个东西交给了晓青,就是与天帝和太子对立了,可她没办法了……祈夏族只剩下她和幼妹了,如今,妹妹在花界为奴为婢,她自己也斗不过那些人,拿不到可以为族人查明真相的身份和权力,只能依附于他人了。
隐林若是知道,浮夏将那个东西给了韶仪公主,又会如何看她呢?呵,他会如何?他能如何?他自己护不住浮夏,凭什么不允许浮夏自己谋出路!
我赶到大殿时,百花正与众人争论撤宴之事,一看天帝好像气的不轻,我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我甩着玉令走过去。
见令即跪,众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低头跪了下去。
天帝还想争几句,突然发现大家都跪了下去,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了,他看到我手中的玉令,才回过神来。
“你,你,你……”天帝指着我结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什么你!”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结结巴巴的。”
隐林尽力平复了下心绪,才看向我,道:“韶仪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商议一下联姻事宜吧!”
直入主题。是他的风格,也是他的缺点。
“本宫现在累了,不想商议。”言外之意,不要上赶着找死。
“也罢,随你吧。”隐林叹口气,没有强求。
看来这些日子,我这太子哥哥被天后折腾得够呛啊!都能松口了!也是,心上人被困牢狱,后宫还不断有心怀鬼胎的女子试图上位,神界政事上他也得多方关注打点,手中权力也被我这个妹妹架空。
显然,他并没有能耐全部处理好,所以才会向花界示弱。
一来,将我召回,试图从我这儿夺权,二来,他期待我能助他救出浮夏,除掉后宫那些人。
可惜,他的目的,只可能达成一个,我手里的权,可不是他这么个废物点心能夺走的。
我到场了,那么这场宴会是绝对办不下去的,所以,最终还是撤宴了,只留了几个相关人员在大殿,方便告知我神界的情况,以助于我帮他们度过危机。
留下的人中,就有司越神君,他的女儿,被魔尊掳走,至今生死不明。
司越神君是我的人,我要夺权,他必定全力支持。
哦对了,忘了说,我能架空天帝和隐林,自然不是空口白话来的。早在我还未正式受封韶仪公主的名号时,我就已经靠自己拉拢了神界部分分散势力,司越神君所在的司家,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现在大家讨论的时候,司越神君尤其卖力地为我说话,并时不时以长辈的身份,贬斥隐林几句。
“本宫离开这么些年,神界竟然就落魄成这样了?”
听隐林说,他已调不动兵,我心里那叫一个开心!但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神界的兵权,本是我和天帝、隐林各执一半,我的一半,被他们称做公主亲兵,剩下的一半,他们以为是听天帝或者太子调动的,却不知,上任天帝给我玉令时,为防止神界倾颓,留了一手。
“你既知道真相,又为何不留下玉令!你知不知道,此战中,多少神界将士埋骨他乡!”天帝指着我愤愤道。
我一脸迷惑地看着天帝,“我为何要留下玉令?祖父留给我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天帝语塞。
我接着开口:“这帝位不给你,你说我大逆不道,帝位给你你又坐不稳,你自己垃圾,关我什么事!你别忘了,这帝位可是有本宫的份的!”
众人震惊。能毫不掩饰地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韶仪公主了!
“为何会有此战,你自己比我清楚!”我拍桌而起,往外走去。
“韶仪!”隐林在身后叫我。
我头都没回,边走边开口:“哥哥这个储君不称职,还是本宫来吧!听闻母后回来了,本宫去见见她。”
百花跟上来,在我耳边笑道:“我也想去,带上我呗!”说着,自顾自牵起了我的手。
大殿上众人讶然。公主留下此话,已经是表明了她就是来夺权篡位的事实了。
可没人敢拦着她,现任天帝确实碌碌无为,这些年来,帝位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共同维护下来的,之前天帝怕公主功高盖主,一直以公主无能之说压着,可如今,公主殿下已经没了装废柴的心思了,她要这帝位,没有理由不给她。
我们走到凤栖宫门口时,门口的守卫不让我们进。
“公主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在下了,娘娘,是娘娘不愿见你啊!”守卫一脸惶恐地对我说。
“呵,我看她不是不愿,是不敢!”我抱臂站在原地,就是不走。
守卫急得团团转,“哎呦,殿下啊!你这样……这样,我是会丢了命的!”
“你让我们进去不就不丢命了嘛!”我挑挑下巴,“快点让开!”
最终,我们还是进去了。
我们闯到寝殿时,天后正气定神闲地在桌前修剪着盆栽,听到动静,头都没抬。
“母后好兴致啊!”我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掌。
天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视线一转,落在百花身上,然后冷冷开口:“我母族千万将士,皆亡于花界。你还敢带他来我这儿,韶仪兴致可比本宫高啊!”
“他们自愿赴死,不是听了母后您的话吗?”我嘲讽地笑笑,一步一步走向天后:“当初将你送走,就是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又有什么资格怪我心狠呢?”
“笑话!”天后强撑着气势,“本宫是天后!这是本宫的风栖宫!”
“若不是你们一族当年使了手段,这天后的位子,可轮不到你!”我抓起桌上那盆花。松手,砸在地上,摔得稀烂,“如果我猜的没错,琪娘已经被你灭口了吧?哪怕她已经口不能言,哪怕她不会说出真相,你依旧没有放过她!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做天后!”
天后被戳中,愤恨地扔了手中的剪刀,“我不配做天后?那你呢?本宫若不是天后,你又算什么?!哪来你的如今!”
我被逗笑了。她真的觉得,我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不成?
“娘娘,我这么跟你说吧,”百花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剪刀放回桌上,“这天宫中,谁的位子都可以换人,但,摄政长公主的位子,只会是晓青,她会是天后的女儿,但不只能是你的女儿。”
天后脸色一白。
我想她该听懂了。无论天后是谁,我都会是神界嫡长公主,自然也拿得到如今所有的一切。
我歪头笑笑,“你靠手段坐上了这个位子,便认为可以让你希望的人用同样的手段坐上太子妃的位子,是与不是?可是你忘了,你塞进焚玉宫的那些女子不是你,而隐林也不是天帝。”
“所以,接下来,就请母后,亲眼看着,你自己是如何把自己的母族,送上断头台的吧!”
留下这些话,我拉着百花就走,临出门前,对门口一个小丫头吩咐道:“天后闭关,旁人不见。”
小丫头低身行礼:“奴婢明白。”
终于再次回到我自己的樱桃宫时,我发现,浮水和浮树竟然搬回来了!
她们说是因为浮夏被下狱,她们在焚玉宫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就搬回来了。
浮水一见我就拉着我转了个圈圈,嘟哝道:“呀,胖了,啧啧啧,你这肚子咋还没动静?”
肚子有动静?什么动静?!我一脸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
“饿了。小月!做饭!”
浮水:???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动静……”浮水哭笑不得。但一抬头,就看到百花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浮水背后一凉,立马改口:“啊,对,饿了,是饿了,我我我,我去厨房打下手哈!”
说完,浮水脚底抹油,转头溜了。
浮树讪笑着打哈哈。她就知道,浮水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迟早要给她自己招来麻烦。
“卓玛,你,去见过浮夏了吗?”浮树凑过来问我。
我点点头,“被打的很惨。”
“啊?!”浮树震惊,“那你能救她吗?”
“能。”我继续点头,又转了话头道:“不过,在救她出来前,我想给她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浮树看着我,一脸茫然。
“很快你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不一会儿,小月便带着人上了一桌子好吃的,浮水也跟着回来了。
我一边盯着一条红烧鱼,一边开口道:“在给浮夏惊喜前,你们得先跟我说说,焚玉宫那些个女子的事儿!”
百花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在想啥,于是,我负责听浮水浮树汇报,他负责给我挑鱼刺。
浮水先开口了:“焚玉宫的几个女子,都没有名分,是天后或者圣姑塞进去的人,不过圣姑落败,她送进去的人已经被送回去了,至于天后送进去的人,最得天后重用的,一个是兰玲公主,另一个是天后母族的一个仙姬,叫什么……阮卿,就这俩不太好应付。剩下的几个花花绿绿的,都不太起眼,但是狗仗人势,脾气不小。”
我点点头。百花将挑了鱼刺的鱼肉放进我碗里。
浮树接着浮水的话说了起来:“那个叫阮卿的,好像说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来着,她和兰玲公主相互看不对眼。”
表妹?!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我一边吃着,一边回忆会是哪个表妹,最终得出结论:我指定不认识!
既然这个表妹和兰玲公主正斗着呢,那就先不管她俩,先从那几个小透明开刀!
之后几日,韶仪公主都很安静。她在大殿上扔下了那些话,几日来却毫无动作,所以,天帝那边根本抓不着她任何把柄。
天后闭关,不见人了。流言说,她的旧情人在昆仑,所以她是无脸见人了。
此流言一出,天帝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调查始末,竟然真的让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至于查到了什么,天帝并未公之于众,只是他愤怒地去了一趟凤栖宫,不顾宫人劝解阻拦,冲进了天后的寝殿。
两个时辰后,天帝从凤栖宫出来,下令废后。
消息一出,震惊六界。不少曾经觉得神界无明主,而放手离去的人,听到消息后都赶了回来。
为此,天宫举行了盛宴。
小月高兴地跑进来传消息,问我要不要去参宴。
我整理好华服的袖子,笑的开心:“当然要去!”
这场宴会上,应该能看到很多熟人。
果然,天后没有出席。
不知道天帝那日去质问她时,她是如何回答的?是抵死不认呢,还是跪地哀求呢?无所谓了,反正,她的下场已定,只等这波风头过去,我再把她的旧情人拉出来遛遛,她就彻底玩完了。
我和百花坐在首席,仅次于帝位之下,而此番归来的人们,却统统无视了帝位上的天帝,纷纷往我这儿凑。
一位喝的微醺的女上神走了过来,看着我笑:“好丫头!我就知道是你!”
我看了看她,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她是谁,“若离上神,逍遥够了?”
若离摇摇头,“才没有!”然后又看着我笑,道:“不过,这么大动静,一听就知道是你这丫头回来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百花在我身边,喃喃了一声:“若离上神?”
若离上神的名号,谁人不知?女上神本就稀少,直接修炼顶到上神之巅的女上神更是少之又少,但若离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神魔大战,是若离帮我将老魔尊引到诛仙台附近的。她本该功德无量才是,但是可惜,我当年孩子心性,让他们这些忠良之人失望了,所以纷纷离去。
后来我发觉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为了给神界留一丝希望,我又腆着脸去请他们那些人出山,但他们没有答应,只因为要辅佐的人不是我。
百花一出声,若离才注意到他,她眸子一亮,讶然道:“啊,这便是驸马吧?久仰久仰!”
若离和百花聊了起来,我正好趁百花没空,偷偷吃掉了两只蟹!因为蟹性寒凉,百花不许我多吃。
正当我满足地眯起眼摇头晃脑时,看到了隐林看向我的眼神。
他察觉到我看到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口道:“浮夏还不愿意回来吗?”
哦,对了,我骗他说,浮夏不想看见他,所以不想从天牢里出来。
如今他这么问,我便继续点头,“我去的时候,她都不太待见,更何况是你呢?”
虽然浮夏确实心软的不愿意怪隐林,但是我气不过啊!他凭什么不用受到惩罚!若不是他过于优柔寡断,无法自己处理,浮夏不至于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若不是他这种性子,让浮夏动了心,她便一直都是祈夏族遗孤,忠烈之后,哪用受那些委屈!
所以,我骗他了。
其实浮夏如今在天牢的日子已经不难过了,毕竟天后一脉如今被压了势头,已经没有人敢再去刁难浮夏了。
只是,她那个垃圾性子,这么早出来只会受更多气!要是一个气急,给她气没了,我还得找个代替品去!所以,还是等我清理清理那些不必要的人,再用她吧!
若离和百花聊了一会儿,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我身上。
若离凑近了我,用只有我和她,以及我身旁的百花能听到的声音,说:“若你要篡位掌权,我们必一力拥护!”
我笑了笑,吐出一口气,回她道:“本宫没那个兴趣。我是要掌权,但不会为帝。你们这些人的能耐,就请好好保留着,等我找到了下一个接替者,便交由你们辅佐。”
若离摇了摇头,叹气道:“也是,你早就告诉过我。”
于是,就在天帝以为,他能收回那些散落的势力了时,被狠狠打脸!
宴会结束,回来的人又都走了,好似只是回来看一眼情况的。
不过,天帝还没来得及计较,就有人传来消息,告知他,太子后宫里的一个女子跳了诛仙台,当场散灵!
那女子身后的势力,也就这么与天帝离心了。
这场戏是我安排的。那女子是天后塞进焚玉宫的那几个小透明中的一个,前几日,我早早打听到了她的行踪,然后我拉着浮水去泡药浴,正好在那女子的必经之路上偶遇。
那女子并不认识我,所以当她看到我没有给她行礼问安后,便开始高高在上地数落我是“贱婢”,甚至打翻了小月手中端着的托盘,弄脏了托盘里我的浴衣。
而这一幕,被刚好路过的一位仙君看到,那位仙君好心提醒了那女子,告知了她我的身份,然后她就吓破胆了,跪地求饶。
我当然不放过她,说要问责她的族群,否则,就只能由她自己去跳那诛仙台。
看来,最终她选择了自己死。
天帝对此很是震惊和不满,但他无可奈何。
因为有人目睹了真相,是那女子先得罪的我,而我的脾气,人尽皆知。
隐林显然不像天帝那般生气,反而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呵,这傻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分支离心,君主无能,以他的身份,他自己也是得不了好的。
真是可怜可气又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