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问心
抛了抛圆球柳星河，铜镜中依然映照着李守仁与杜江二人身影，那位斩妖宫宫主，并没有出现在镜中。
“小李子，你说那人是谁，莫非是你身旁这个小子？”
铜镜中的声音平复下来，显得有些慵懒。
“正是此人！”
“行了，你带着小小柳出去吧。”
“是！”
李守仁同样化出一只大手，托住不成人形的柳星河，走出殿门，随后轻轻把门带上。
殿内此时只剩杜江一人，悄然无声。
杜江正在心里盘算，待会如何应对，不想镜内传出一句话。
“上前来！”
声音威严、冰冷，不复之前儿戏。
大踏步来到镜前，杜江直视铜镜，并不畏惧。
镜中突然出现一双眼睛，未等杜江看清，整个人天旋地转，霎那间失去了意识。
片刻后。
杜江幽幽醒来，眼前一片光明，到处都是白色，看久了竟然有点刺眼，自己站在一片湖水之上，并没有沉下去。
清澈的湖水不同于其他，同样泛着白光，如同镜面，反射着杜江身影。
“姓名！”
是刚才那道声音。
看来自己不知道进入了哪里，幻境？神兵？还是意识海？
没有多想，杜江还是先回答了问题。
“杜江。”
“年龄？”
“十六。”
听到这里，周围白光有点颤动，波光粼粼，应当是没想到他才十六岁。
“所修功法！”
“虎啸金钟罩第十重、龙吟铁布衫第十重、十三太保横练第十重．．．．．．”
“停！”
“十三太保横练？现出青铜法眼看看。”
似是没想到有人会修炼这门武学，还提升到了第十重，声音有点好奇。
嗡！
杜江真气流转，汇聚双目，两座青铜古钟浮现眼中，徐徐旋转，不时发出青芒。
在他眼中，眼前一切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如同之前一般。
果然如此！
青铜法眼也不是万能，起码就看不穿这块地方。
他其实刚进来就想施展青铜法眼，勘破虚妄，识得本真，只是想起了神葬之地李十三所说，没有胡乱施为。
毕竟斩妖宫宫主修为深不可测，不是自己所能窥探，听到声音要求，他也乐得施展，毫不犹豫就显出青铜法眼。
没有太多失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看着杜江眼中徐徐转动的青铜古铜，这位宫主似是有所触动，声音不再冰冷。
“为何修习这门武学？”
“机缘巧合，卑职还修习了铁头功、铁拳功．．．．．．．”
接下来，就是漫长对话，杜江不吭不卑，有问必答。
良久．．．．．．．
杜江已经有些不耐烦，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也太过繁琐，什么问题都有，很多他也答不上来。
包括门口那个书法怎样，这个问题，也有出现，他如实说出，声音也并没有生气。
甚至还有一些极其刁钻的人性问题，诸如杜语蓉和一万个人族都在妖魔手中，他该作何抉择等等。
在答完一连串问题后，杜江身处之地突然一阵剧烈波动，白光变成黑芒，周围瞬间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双眼刺痛，不禁合上眼皮，不敢直视。
威严声音再度传来。
“姓名？”
他下意识回道：“杜江。”
“何方人士？”
“广府．．．．．．扬州人士。”
这个问题瞬间将他惊醒，吓出一声冷汗，后背袍服里面的衬衣，被汗水打湿。
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出了前世籍贯。
这个世界——
可未必有广府这个地名。
那道声音似是没有察觉一般，简单再问了几个问题。
“既然你是斩妖卫，相关条文我就不说了，自己去看，不懂就问。以你的肉身基础，修为进度，修成十六重应当不难，你要是来京都，来斩妖宫见我。”
说完这句，整片天地开始波动，慢慢消散无形，杜江再度失去意识。
待他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已经身处殿中，脑中突然多了一些经文，应当就是虎啸金钟罩与龙吟铁布衫的后续功法。
拱手朝着铜镜一拜，杜江说道：“谢宫主大人赐法！”
铜镜一片平静，毫无波动，想来已经无人。
静候片刻，见确实再无回应，杜江便推门而出，径自离去。
待他走后，镜内再次传来声音......
“广府？”
“广府又是哪里？连我都不曾听过，难道是上古时代的地名？”
“莫非真有转世之身不成？有点意思，我记住你了！”
这几句话说完，铜镜镜面黯淡下去，模糊不清，再没有一丝动静。
出了殿门，杜江往来时方向走去，还未走多远，便见李守仁在一座庭院品茶，旁边躺着半死不活的柳星河。
“这里。”
见到杜江，李守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朝庭院走了过去，杜江先是看了看柳星河，伸手推了推，柳星河如同一条死蛇，一动不动，眼中失去了往日光彩。
“李大人，柳兄无恙吧？”
“没事，些许挫折，堂堂江陵小霸王，莫非连这点苦头都不能吃？”李守仁乐得见他吃瘪，开口调侃。
听到这话，柳星河挣扎着翻了个身，屁股对着李守仁，默默对抗，并不开口说话。
“这小子......”
轻笑几句，李守仁不再多言，反问起杜江来。
“怎么样，刚刚的问心，可有什么变故？”
问心？
倒也贴切。
想起刚刚一连串的问题，特别是最后几个问题，杜江头皮有点发麻，不再多想。
“没。”
坐落下来，简单的聊了两句，杜江说道：“李大人真是喜爱茶道，刚刚才喝了两盅，如今又在品茶。”
此时庭院之外细雨横斜，柳叶飘絮，清风徐徐，不时传来阵阵清香，让人沉醉其中。
将一杯茶水送至杜江身前，李守仁笑道：“李某最喜春雨来临时，躲进小楼，隐于陋室，约三五知己，品茶叙旧，吹箫弹琴，谈世间之传奇，侃妖魔之滑稽。
雨中听丝弦，曲中论风情，大弦小弦皆有意。”
这番话说得杜江频频点头，不得不说，这种平静淡雅的生活，是很多人所向往。
可惜，可惜！
当今世道，妖魔横行，这种时光，恐怕不多。
浅酌了一口茶汤，杜江皱了皱眉，询问道：“先前听柳兄所说，宫主大人乃是当世修炼最快之人，九日通神，实在令人神往。”
“只是......”
“只是宫主大人的金身九变，是如何在短短几日之内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