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紫狐玉簪
看着可怜巴巴的云容,孟蝶想生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都是他娘搞出来的,他也不过是想尽孝心。
“行了,坐下吃吧。”孟蝶给他拿了一个勺子。
云容高高兴兴的坐下来,刚刚拿起碗。
就听自己的夫人道:“你打算怎么办?”
云容沉思了一下道:“我先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欠了这么多,是在哪里欠的,然后再做定夺。”
孟蝶白了他一眼:“你倒是真的上赶着去解决。”
云容急了,刚想说自己没有。
就看到自家夫人笑了笑。
果然夫人没有生他的气,真好。
他偷偷摸摸的伸手,去握自家夫人的手。
还自以为神不觉鬼不觉,其实都被云玥和浮影看到了。
“你啊,可千万不能把这些往身上拦,若是真的欠了那么多钱,就叫他们还。”
孟蝶摇了摇头,看他喝的快,起身又给他乘了一碗,
“别傻乎乎的,自己都承担下来,要知道,最近上京不太平。”
孟蝶点到为止,下面的事情不说,云容也知道。
上京不太平,就代表皇帝有所动作。
若是在这个峰尖浪口让别人拿住了把柄,那他们全家,恐怕都不会太平了。
“知道了夫人。”云容将孟蝶盛的喝完,然后放下了碗,“夫人,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当分家?”
嗯?
孟蝶闻言错愕。
要知道,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说过这个话的。
但是云容那个时候并不同意。
觉得兄弟关系好,又能一起侍奉老母亲,是件好事。
她后来也明里暗里的提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受了委屈的缘故,每次说起这些,云容就会对她更好。
但是从也没有松口过。
怎么今日却自己提起来了?
孟蝶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说是,而是问道:“怎么了?你想分家了?”
云容低头不语,他是听了自己女儿的话,这时候,便如有石头压在心上一样。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他的家人。
他会努力去缓和他们的关系,也会在之间平衡,但是分家...
孟蝶看他不语,就知道不是他的注意。
下意识地看了自己地女儿一眼。
云玥缩了缩脖子。
果然不是他想分家,罢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若是能这么勉强过下去,也罢了。
一家人就这么聚在一起喝了甜汤,便各自去歇息了。
孟蝶原本不放心,想要将云玥哄睡着了再去歇息。
但是云玥指了指浮影,意思是今晚她们要说说话,孟蝶就嘱咐了几句要早睡,便关上房门走了。
“影儿姐姐,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云玥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的,让人很难拒绝。
“不可。”浮影笑了笑,“小玥儿旁边的厢房不是给我收拾出来了吗?”
“影儿姐姐,再给我讲讲嘛。”云玥拍了拍自己床侧,眸子里露出了掩饰不了的狡黠,“你这一路上,一定有很多惊险的事情。或者说,有什么艳遇?”
浮影白了她一眼,小主子又说那些她们本来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她跟在小玥儿身边,自然是知道艳遇是什么意思的。
“没什么,不过是几个纨绔子弟。”浮影想起来自己落脚的地方的那一伙人,撇了撇嘴。
“讲讲嘛。”云玥就等着她回来讲故事呢,“你的厢房还没有收拾好,快快快。”
浮影无奈,只好给她讲了讲这一路上的事情。
两人讲到了后半夜,云玥实在是撑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人才睡下了。
窗外露白,清晨凝结的露水轻轻从鲜嫩的草尖上低落,微不可闻的落进了黝黑的土地里。
小狼崽子在自己的窝里轻声呜呜了两声。
而恒王府里的书房,依旧点着灯。
“主子,该歇息了,还要上早朝呢。”南风轻轻扣了扣书房的门。
要是换做平日他也不敢打扰,这不是实在是太晚了。
这主子身上本来就有伤,这若是积劳成疾,那,那岂不是...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元恒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
“是。”南风早就习惯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念起小郡主在的时候了。
那时候的主子,才是鲜活的,有人味儿的。
也不知道小郡主明日来不来,要不他提议一下,让主子出去走走。
再给小郡主报个信?
但是站在门口想了半宿,他也没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主要是主子若是知道他擅作主张,那他就惨了。
算了算了,南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听着书房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元恒叹了口气。
他最后的一刀终于雕刻好了。
元恒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支玉簪。
簪子精巧绝伦,虽然是最难雕刻的紫玉簪子,但是在元恒的刀工之下。
展开了自己最美的那一面。
他一边雕刻着,一边脑子里都是云玥的身影。
那个小丫头,真像一只小狐狸啊。
身上可背着不少的秘密呢~
狐狸小尾巴一甩,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这么想着,他将手里的紫玉簪子头上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那只小狐狸,应该会喜欢的吧?
为了做的更精细一些,元恒甚至在雕刻的过程中运用了内力,最后还开了一摊雪山之水将这枚簪子泡在了里面。
好的玉,一放入这样的水中,顿时,整个水盆都恍若加入了一汪紫水。
晃一晃,美的不可方物。
想起之前小丫头接过皇帝刻着玩玩的玉雕那个嫌弃的小表情,他笑了笑。
然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春寒料峭,虽然已经如春,但是每日清晨还是让人觉得寒冷。
他全神贯注的在刻簪子,竟然忘记添件衣裳了。
所幸屋子里不是很冷。
将清洗过的簪子拿起来,在手上细细把玩,她应当会喜欢的。
他推开窗子瞧了瞧,瞧见天边已经发白,便歇了休息的心思走到椅子后边儿的桃花木架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摩挲了那些书一下,最终挑出一本兵书,细细研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