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依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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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爱,感人至深,归根结底却又幼稚无比。它无非是父母自恋情绪的再生,尽管可以体现为对外物的喜爱,却毫无疑问地彰显了其从前的本性。

——弗洛伊德,1914年

他真是生错了地方,一个梦想家,一位诗人,却阴差阳错地出生在艾奥瓦州这片追求现实的土地上。这就像玉米地里长出玫瑰一样有着太多的不可能。哈利·弗雷德里克·伊斯雷尔(Harry Frederic Israel,也就是后来的哈利·哈洛)每次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就忍不住会笑。孩提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生错了地方的有趣的小不点儿,身处规整的田垄中,他那梦想的双翅总能顺着一垄垄的翠绿和金黄,飞向那与天相接的地方。

无论如何,这里是艾奥瓦州东南部,这里的人都是在玉米地里长大的。20世纪初的时候,这里就像一个驯养场。那个叫费尔菲尔德(Fairfi eld)的小镇,也就是很多年以后哈利出生的地方,于1836年获得建设许可,对传统的小镇广场做了精心的规划。此后几十年,这里一直是一个边疆小镇。那时候,科学对人们而言还是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也那么无关紧要。“没几个人知道,也没谁会关心世界上到处是无数令人着迷的生物,或者他们脚下的岩石记载了地球的历史。”

待到哈利·伊斯雷尔出生的时候,那儿的边疆风貌已经被整治得荡然无存。镇上的广场铺砌得整整齐齐。一所由红砖砌成的医院以及更为欧化的药品取代了印第安人的药草疗法。以往长满灌木与高草的土地,被人们开垦、耕耘,变成了一块块良田。甚至那些热衷于科学探索的人也不再去野外搜寻动物的遗骨,当地的中学开始教授自然课。

“其重中之重则是对最高等级的脊椎动物,即对人类自己的研究。”想必哈利不会特别喜欢这个。多年以后,他会承认自己厌倦了完全条理化的科学。也许,他心里永远也接受不了所谓的“绝对的规则”。对于“人类自己”是完美进化的典范这种说法,他一直不服气。也许,应当说人类仍在进化当中。如果当时这个话题在费尔菲尔德能够公开辩论的话,哈利一定会很高兴地辩上一辩。哈利的家人也许会说哈利生来就是一个辩论家,他的那些伙伴也是同样的看法。中学毕业的时候,学校年度纪念册毕业合影照片下方是这么描述哈利的:“尽管他个子很小,但是我们都知道,在辩论方面,他做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