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认真做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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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仙二代?

李若尘,男,年方二八,正处于青涩绚烂的豆蔻年华,是一位大方城如意坊小底巷有口皆碑的优质单身青少年,此刻正与职业生涯的第一个上升期不期而遇。

“老板,你把王大叔给辞了?我一个人哪干得了咱们小意楼这么多活!”

胖嘟嘟的白老板是小底巷有口皆碑的大善人,不但常常拿出自己微薄的利润来资助小底巷中花月楼、春风坊的可怜女子,近日更是将慈善业务做大做强,冲出小底巷,走向如意坊,在全坊最高端的娱乐会所流云阁旁边的隔壁巷子左拐第二间小房里与一位流云阁中失业的大龄单身女性达成了长期资助意向,因此最近手头有点紧的白老板只好开掉了饭店大堂王二,亲自提拔店小二李若尘升任大堂经理,兼店小二。

白掌柜向来宽厚待人,让店员如沐春风“干什么!你也不想干了,不想干正好一起给我滚蛋!你们家那老酒鬼还欠我二钱酒钱呢!要么干,要么结账滚蛋!”

可惜是春风吹的游人醉,李若尘已经感觉自己有点醉了。

“不是,白老板,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年纪小,我老爹就说过我这样的年轻人正需要通过更多的锻炼才能长的快,学的好,谢谢您看顾我。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加多少工钱,嘿嘿嘿。”

“笑个屁,隔壁王老八、韩铁匠托过我多少回了,要让他们不成器的儿孙到我这来找个活干,你想让给他们干怎么的?”

白掌柜横眉冷对,虎视眈眈。

店小二缩头缩脑,小步快跑,李若尘抓起抹布,撸起袖子,沾水、拎一下、卖力的擦弄起油腻腻到闪出乌黑光泽的二十年老桌,同时不忘对白老板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讨好笑容,一气呵成,可谓是店小二里的豪杰。

白老板冷哼一声,不忘叮嘱道:“快点打扫完,马上就要开张了,待会别忘了把门板拆下来,酒缸里面要加好水,懂么?”喊完这一嗓子,这才扶着腰慢腾腾走上上楼的楼梯,肥壮的身躯压在可怜的楼梯板上,发出一声声嘎吱嘎吱的声响,让李若尘十分担心楼梯会不会突然塌了。

可惜白老板一路平安,走上二楼的过道还不忘探出头来对默默目送他的李若尘吆喝道:“还不抓紧干活,耽误生意扣你工钱。”见李若尘浑身打了个机灵,又卖力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白老板才心满意足的向卧房走去。没办法,昨晚在春风楼过的太潇洒,此刻白掌柜腰酸背痛急需睡个回笼觉养精蓄锐,以便在中午饭点前杀出来监督李若尘有没有偷懒摸鱼。

李若尘一边使劲搓弄着桌上一块陈年老油,一面竖起耳朵细细听着楼上的响动,直到确认震源中心已经转到二楼东边的掌柜卧室,李若尘默默掏出了搂在怀里的酒葫芦。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如果不是当店小二还能偷摸着给家里的酒鬼老爹省一点酒钱,李若尘早就不上这份低薪无休高强度的工了,可谁叫李若尘是坊里有名的孝顺孩子,又有个整天醉醺醺不干活的鳏夫老爹。

说起李家老头,街坊邻居都是摇头叹气,一把年纪也不出门做事,整天就知道要酒喝,喝完就醉醉完就睡,疯疯癫癫邋里邋遢,身上的酒臭和汗酸味足可以把路过的小孩子熏哭,硬是让李若尘一个半大的孩子操持生计,都说难怪娘子早早就跑了,白瞎了李若尘这么个好孩子。

其实好孩子李若尘也不喜欢自家的酒鬼老爹,从小到大为了这么个爹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光是跟笑话他的小孩子打架都打了一百多次,不过他却知道自家酒鬼老爹其实有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并非全然如外人眼中那般一无是处。比如老爹偶尔喝醉还会吟诵诗句,有时还会念叨一些听不懂的拗口词句,听起来像是经文。

老爹竟然识字,老爹竟然还会念诗,老爹竟然还会念经!

李若尘暗中认定,老爹八成是个和尚,还是个花和尚,八成的八成就是个破了戒被赶出门的花和尚。至于破了哪个戒,李若尘想想自己,无语凌噎,素未蒙面的娘难道也是哪个庙里的道姑不成。

抛去许多杂念,店小二李若尘轻手轻脚的走到酒缸边,取出酒葫芦丢进去,静静的看它一点点灌满,默默心算这可又省了五十文钱,每天省五十,一年就是一万八千文,省到二十岁是不是够老婆本了。

冷不丁一只大手啪的拍在李若尘肩上,让他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好似凝固住一般,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白,白,白老板,你听我解释。”

“臭小子,你又偷店里的酒!”

身后的训斥声传来,李若尘听了却是转忧为喜,一下子重新活泛来来。回头望去,果然不是白掌柜,而是黑黢黢面庞的厨子老黄。

李若尘嘿嘿一笑:“黄叔,我可没偷,不信回头等白掌柜下来看,酒缸肯定是满的!”

老黄一脸嫌弃,倒不是为李若尘,而是想起白掌柜:“算了吧,这酒都快变成水里掺酒了,天天你倒点水白掌柜倒点水,我都不惜的喝。”

看着李若尘,老黄对他偷酒不以为意,这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其实胆小如鼠,每次偷酒被自己这么一吓都吓个半死,不过转天还是来偷,都是为了他那个酒鬼老爹。

想起酒鬼老李,黄师傅更心疼李若尘这个孩子了,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李若尘“喏,这是昨晚后厨给你留的一包肉丝,带回去吃吧,你这孩子这次可不许都给你那酒鬼老爹吃了,这是黄叔给你的。”

李若尘嘿嘿笑着小心接过“谢谢黄叔,赶明儿我一定好好孝敬您,您好人长命百岁,回头我给你捶捶肩去。”

“行了行了,王二不干了,今天有你累的,还锤肩膀,你今天膀子都得累的抬不起来,好好干活去吧。”老黄宠溺的摸摸李若尘脑袋,才背着手扬长而去。

看着老黄迈着八字步的背影,李若尘捏紧了手中的纸包,心中暗暗发誓:我将来也要做一个每月拿两钱银子还能睡到现在起床而且还可以整天偷菜的嚣张厨子,也不知老黄收不收徒弟。

小意楼在如意坊只属于不入流的小饭馆,不过好在做的都是街坊生意,仰仗着白掌柜祖传的招牌和老黄的手艺,自有一票老街坊来捧场,一单生意利润不高,却算得上顾客盈门。没了王二,前台就剩下李若尘一个人顶两个人的活,又当跑堂又当小二,所幸他机灵勤快眼力见强,加上街坊们都是熟客,有些小错处倒也包容,一天下来在白掌柜的全力监视下倒是圆圆满满的糊弄过去了。

甚至还有那春风楼出来叫外卖的姑娘还趁机摸了一把李若尘的小手,劣质香粉的味道挠的李若尘这个小童子心里痒痒的。

早上日还没出便上工,忙到天黑,才终于送走最后一批打着灯笼夜战品酒的食客,这时候连城里的狗都睡了多时。白掌柜打了个大大的啊欠,揉着浮肿的胖眼嘱咐李若尘:“去把最后几桌都收拾了,桌上剩的残酒残菜你若是要就自己带回去吧,不许拿店里的纸包!”说罢挺了挺肥大的肚子,扬长而去,他风流倜傥的白掌柜又要开始一天的夜生活了,同时也为自己的小小善心默默举出大拇指。

既是小底巷出名的商界翘楚,又是感情丰富多姿的潇洒熟男,同时还有这般善良的善举,为什么他白掌柜可以这么出众,惭愧惭愧,今晚必定要叫小桃知道自己这善举,让她用她那樱桃小嘴多说自己几句好话。

白掌柜自去潇洒不提,李若尘对残桌上的剩菜残酒倒也不嫌弃,但凡喝酒喝到最后这般时辰的,往往酒喝的多,菜倒吃不了几口,方便李若尘带回去给自己酒鬼老爹。

拿起酒杯看看,啧,李若尘一脸嫌弃,满满的酒杯里都是白水,倒是桌子底下的几滩水迹满是酒气,收拾停当,李若尘熟练的从柜台摸出一张油纸包裹上几包剩菜,一一抬起门板关上店门,兴冲冲的向家走去。

李若尘家就在小底巷尾的一间小院,说来奇怪,他那酒鬼老爹据说从他小时候就整日不干活了,当初竟然还能买的起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要知道这起码可也得七八两银子,更甚至他还拿钱供李若尘去私塾读过书认过字。嗯,果然是花和尚偷了方丈的钱才被赶出来的吧,李若尘确信。

走到自家门前,李若尘却发现房门竟然没锁,家里的大黄狗见他回家也没有如往常一样跳出来对自己摇尾巴,李若尘不由心里一惊,糟了,糟了,怕不是进了贼。

连跑带撞的慌张推开老爹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李若尘顿时如遭雷击,直直的立在房门前不知如何是好,眼中泛出泪光来。

李若尘的老爹盘腿坐在床上,此刻的他毫无平时邋遢迷糊的模样,往日油污肮脏的头发干净柔顺的束成发髻盘在头上,往日一身酒臭无影无踪,身上的糟乱衣服换成了一身干净整齐的月白长衫,脸上白净如玉,显出往日被油泥遮盖的面容,看似平凡的一张脸孔上瞳子分明澄澈,皮肤间似有流光闪动,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平静完全没有往日的疯气。

李若尘一时情急,手中原本紧紧抓住的几个油纸包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饭食散了一地。这些李若尘平时十分珍惜的食物被他毫不吝惜的一脚踢开,扑上床去紧紧拽住李老爹的衣侉子痛哭起来:“爹啊,你别吓我啊,我就说你不能喝酒了,你就是不听,我最近给你买的酒掺水掺的少了,怎么把你给喝疯了。”

李若尘一把鼻涕混着眼泪涂在李老爹那月白的干净新衣上,终于给李老爹破了防。“给我起开,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爹没疯,你小子才要疯呢。”

李老爹左手推开李若尘那满是鼻涕泡的小脸,右手掐诀在他肩上轻轻一拍,李若尘只觉得浑身一轻,一股奇妙的托力从虚空中轻轻导入他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漂浮起来,吓得他哇哇大叫。

足足飘起了离地五尺多高,李若尘平时第一次完全脱离了大地束缚,在空中四肢乱抓却借不到半分力气,只觉得自己像只溺水的鱼,淹不死但游不动。

老爹将脸凑到李若尘眼前,眼里满是促狭:“怎么,臭小子,怎么不哭了,吓傻了?”

“不是,我就是寻思着爹你要是疯了能有这本事,那也挺好。”

啪,浮空中的李若尘狠狠挨了老爹一个当头敲,但他现在既不敢还手更够不到,只是继续紧紧揪着老爹新衣服的衣角。

“还不放手,你想揪着我的法衣到什么时候,都皱了!”

“哦”李若尘才悻悻然的松开双手,任由自己像只溺水的鹌鹑漂在空中,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全然大变的酒鬼老爹,等他一个解释。

“这酒不错,水掺的没往常多。”

“嗯”果然还是自己爹。

老爹呵呵一笑,李若尘发誓自己这么多年都从没发现自己那邋遢爹也能笑的挺好看。

“其实吧,你是个修二代。”

“仙二代?爹你是仙人么?”

“修二代,修士,修真灵以悟天地,引精华而养气,练气士,真人,法师。”老爹眼中瞳光愈加澄澈,迈着轻步从床上缓缓走下,衣袖抚过李若尘正在空中乱划的手臂,李若尘立刻重重的摔下来,砸的地上的黄土都出现了个小坑。

“哎呦,爹你看我鼻血都摔出来了,你现在这么大本事干嘛还摔我。”

李老爹背负双手,长身而立,语态萧然“不孝子,十三天前晚饭时候自己躲着吃了两块粉蒸肉,然后给你爹吃馒头;二十六天前给你爹买酒,让你买一斤,你兑了半斤水,当你爹是喝傻了不成。还有.....”

“打住!爹您消消气,儿子给您磕头了。”

好男儿在世当跪天地亲师,给自己父亲磕头是好男儿的素养,李若尘如猛虎落地,伏地就是一拜。

一道白光闪过,瞬间鼻尖一阵清凉,鼻血和擦伤全都消失不见。

果然是自己亲爹,和自己一样小心眼。

“爹”

“吾儿,今日为父恢复真身,诸事勿虑,我带你驾青云,与我一道重回逍遥天。”

窗前明月光,映在李老爹身上,浑身衣裳飘动,长身矗立间真有嫡仙人之风。

“不,爹,我就是想问问,我听说道士啥的不都是不喝酒的么。”

“........不求上进的就可以”

“哦”

“爹你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