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共情
岐与青灵驾云向东而去，一路上岐显得极为兴奋，喋喋不休的与他诉说着数百年汐山族地周围的局势变化。
近些年来汐山族地的南面赤火蟾蜍一族与西面灵斑鬣狗一族，对汐山边境频频侵犯。
甚至就连东面的青蜥一族都已经蠢蠢欲动，唯有北面的山河巨猿上族仍旧不动如山，漠视几族的小打小闹。
而几族之所以这般进犯汐山，不仅仅是早已垂涎汐山这座只比洞天福地逊色三分的灵脉，更是因为东荒千族到了一元会一轮的万兽之战！
洪荒东南大地已经被龙族附庸千族与麒麟凤凰三族瓜分完毕。
而东荒大地上，千族林立，龙族统御的区域里，有七十二上族中的四大上族位于东荒。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小族分而存之。这些小族中有类似汐山蛇族这样的孤独一种属为一族的族群有近二百个分部在东荒的西南，还有就是如蝾螈种族七十七族，灵蟾五十二族这等同族而分种属的占据大片区域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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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族群每隔一元会，繁衍数量都会达到一族之地所能供养的族群极限，故而此时便会各族发动战争，以消耗大量普通族人和磨砺族人，以减轻环境承载的压力。
若是在这样的战争中失败，那么很有可能会被趁机一举歼灭族群，掠夺他族地盘，壮大本族实力。
而汐山这数万年隐隐有从颓废中再起之势，凡蛇数量远胜往昔地阶族人大大增加。在洪荒这样险恶的环境中没有谁会给敌人成长的机会，有威胁就必须要即刻铲除！
青灵心中捋顺这些思路，不由感叹，这洪荒太大太阔，仅仅东南一隅就如此风云变幻，万千争端。
他二人此去目的，是保护镇守在汐山东面边境的一支蛇族人队伍，其中一名天阶，十位地阶还有数千凡蛇都被青蜥一族大举进攻而惨败，听说地阶族人便已战死五位。
这处地界驻军如此少，是因为青蜥一族一向与汐山交好数个元会，两族秋毫无犯，故而才放下戒心。
当青灵与岐赶到时，只见一处千丈宽阔的绝地陡坡地势上，数百大蛇盘踞高坡处，居高临下的严阵以待着下方数万青色巨蜥。
六百余条大蛇身上无不留下了许多见血的伤痕，锋利的爪印撕裂片片蛇鳞刺入血肉之内。
纵然诸蛇处于绝对下风，可仍旧毫无怯弱，在族群之战里，唯有生与战死，没有投降一说。
三名蛇族地阶族人尚未完全化形，都是人身蛇尾之象，诸蛇拱卫三人身旁，无一不扬起蛇头，竖直没有感情的冷淡瞳孔注视下方敌人。
地上，还留有数百条蛇尸与青蜥尸体，残缺不全，血染碧草。
夕阳下的诸蛇扬起头颅，它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诸蛇仰首看向远方夕阳下的汐山，那里是它们祖祖辈辈的族地，汐山，是它们无情冷血中的唯一例外。
数万青蜥都爬伏在低地草甸上，等待夜晚降临，那时蛇族血液下降行动迟缓，困境之蛇又是疲惫之蛇，将再无反抗！
西方浩大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下，夕阳残云晚霞将逝，和煦晚风微凉起，苍茫天穹与碧青草地，将是它们的埋尸之地！
三名地阶族人猛然仰头冲天而喝，口中蛇信子瞬间绷直射出，发出巨大的“嘶嘶”蛇音。
“嘶嘶”本轻音，但蕴含法力的蛇音极为厚重，那是它们对生的望死的悲凝结出的最后一音，或许这是它们葬于天地前的最后一音。
“嘶～嘶～”
“嘶～嘶～”
“嘶～嘶～”
六百巨蛇尽情而嘶，这一刻凝聚起罕见的蛇威气势，六百巨蛇立绝顶，俯身，以头触地向西敬，汐山故土万古屹立东荒不倒！
当青灵与岐赶到时，看到的正是百蛇跪拜一幕，绝望到了绝境，归于沉默，汐山伟岸的山体，是它们唯一的共情。
青灵心中为之一撼，他从没有见过冷血的蛇类可以这样恭敬朝拜，行睡皆蜿蜒的蛇体可以这样笔直，它们只是这个时代下的一群蝼蚁，死了也掀不起一丝丝风浪，但它们却是这个时代的亿亿万参与者之一。它们以生命来展现了这个时代的残忍蛮荒。
青蜥群中，数只地阶巨蜥四足纷纷猛然震地，数万青蜥纷纷而动，四足爬行奔向群蛇。
正当群蛇要顽死一挣时，一道赤色长虹从天而降，坠落至群蛇身前。
烟火灰尘被一阵风吹散，露出了坠下的物体。
是一个脑袋显大的男娃，身穿黑色皮草衣，面上满是怒容，双目中有火焰升腾而起，小男娃抬手，拔出时刻背负在身后的巨大黑色长刀，长刀近四尺，几乎只比男娃的身体矮了一尺，小儿持刀显得极为滑稽可笑。
但当长刀在手，刀锋出鞘时，岐的气势瞬间冲田而起，狼烟摄八方，刀光映九天，他如同一个绝世刀客，一刀在手，便有种天下尽在我手的霸气侧漏。
仅他一人，立于万蜥群前，万蜥无一感再进一步，万籁俱寂。
崖顶之上诸蛇此刻纷纷欢喜，因为同属一族的气味感应，汐山终究没有忘了它们。
气氛就这样蓦然被打断，青蜥群中数头百丈巨蟾随着时间的僵持而沉不住气，五头地阶巨蜥纷纷四足猛然踏地，身子瞬间弹射跃起，以闪电之速射向岐，而且口中同时张开喷射道道毒液。
“铮～”
天地间一片惊鸿血色，巨刀刹那间连斩五刀，五刀血色刀气仿若有着劈山破海之力以更加迅疾速度直破毒液锐气不减的斩入五蜥身内。
“噗嗤～”
“噗嗤～”
五声齐响，刀气入体，破甲碎鳞，五只青蜥身体瞬间头身两分，血溅百尺洒落青草地。
“砰～”
“砰～”
五具尸体砸落大地发出响声震的万蜥纷纷惊恐后退。
岐提起刀，刀身丝血未粘，仅是五道刀气便瞬间斩灭五名地阶！
东方远处，风雷生起，五道身影踏空而来，为首一人是位青面老者，左右两侧各自跟随两男两女。
老者闪身而至，一步横跨千丈，站在了岐的后方百丈高空，两男两女则是分立一方，瞬间围堵了岐的所有方位。
青面老者冷哼一声，呵斥道：“汐山蛇人，龙主定秩，万兽之战天阶不可滥杀地阶，金仙不可覆灭天阶，你依然违背了龙主秩序！”
岐闻言，本欲收鞘的长刀再次提起，不过没有轻动，而是大声喊道：“阿兄，他们欺负我。”
此言一出，五位天阶蜥人都是一愣，忙神念扫射四方，却不曾发现什么异动。一名魁梧蜥人喝道：“长蛇，竟戏弄于我等，真是找死不成？”
只是，话音刚落，五人头顶千丈高处，一道身影蓦然浮现，人身蛇尾，赤身青尾，手握春风和细雨，眼泛神威，神明俯瞰，漠视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