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想排数了,数学不好……)
岸上的雅巳深正拄着侧脸闭目养神,此刻他缓缓张开自己的右手,墨石母石牵动着火旗的身躯,此时的海底突然被一道墨色光芒横扫,八面墙突然轰塌,那些面具被震的残缺不全,被海底沙石所击竟然全部化作白沙......
火旗抱着一个怀抱大的冰色珠子从海底飞去岸上,冰破,如剑穿冰云,冰凌散落如柳絮纷飞。
离开水中,火旗顿时被那珠子狠狠坠去地上,在冰雪之地上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坑......
冰下再也没有光亮,光亮全在那可珠子上......
火旗艰难的趴在坑沿上,身后放着那个大大的珠子:“这珠子在水里一点都不沉,怎么来岸上这么重.......雅巳深,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明可以自己去水下的,还要我去,把我当成你的傀儡还是怎么着?”
雅巳深一手挽起那大珠子,一手揪起浑身无力的火旗,满不在意的说:“像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经历的,我能让你涉险,也能全身而退,我这样思虑周全一心为徒弟的师父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火旗累的不像用力,任由他提着,反正他又高又有力气不用白不用。火旗白了他一眼讽刺道:“可不是嘛,我可真是幸运.......苦我吃,乐你享,真是其乐融融的师徒二人呢.......”
“自己知道就好。”雅巳深岂没听懂她的讽刺?只是暗中暗笑,这小东西虽然不满倒也嘴上不满,从未过分的忤逆他。
黑羽船烈苏悍浩荡而来,雅巳深将火旗往船上一丢,自己也跟着飞了上去,在他们离开的刹那,寒洲忽然化作白沙湮没在宇宙......
火旗被摔在白帐子上,她惊异的看着化作尘埃的大陆,目光还在寻找着关于那座大陆的一石一水.......
“三千焱世界,也会如此般......消失吗.......”她的嘴巴微微张着,这一刻好似被吓的呼吸困难似的,胸口起起伏伏。
雅巳深轻然落在她身旁,背过一只手去,另一只手在身前拖着那颗寒洲花的花芯。船正前方,一颗星星恰好爆炸,紫色的焰火混着雷电极速向船冲来,火旗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脑袋,却发现相安无事......船的结界遮挡了所有冲击的力量。不知怎的,她有点多愁善感,那些星星看上去只是石头,谁知道那石头上藏着多人生命挣扎活命呢......宇宙无常,火旗却常盼有常,心与铁律相悖,事与愿违又有什么意外呢.......
雅巳深扫了一眼火旗,她正耷拉着脑袋自己咏春悲秋呢,他甩出另一只手甩去火旗脑后狠狠一巴掌,火旗一个趔趄撞在船帮上,差点翻出船去,她眼睛睁的滚圆,心跳快的舌头都木了.......
雅巳深紧紧攥着她的衣领说道:“没有我的庇佑,从这里掉下去,你说你会像那颗星星一样爆炸,还是像寒洲一样化作白沙呢?”
火旗双腿哆哆嗦嗦的后退几步,一直退到雅巳深身后才瘫软在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使劲咽了口口水:宇宙没有方向,很多星连名字都没有.......就算我有幸留有全尸,也不一定有人找的到我。宇宙里的时间不作数,空间也不作数,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
“你不是三千焱毁灭中的幸存者吗,怎么见到其他陆地的毁灭会被吓成这个样子?”雅巳深坐在她旁边,依旧抱着花芯。
火旗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微微泛着白光的花芯微微无力道:“有些恐惧不是见多了就不会恐惧了.......我不比师父见过许多大世面,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怕死,也怕死无葬身之地。”
雅巳深淡淡一笑指了指天上奇形怪状的漂浮星石说道:“三千焱世界与它们没有什么区别,三千焱的毁灭相对它们来说也不见得多悲壮。”
“我知道!”火旗紧攥着拳头低着头,微微咬着牙,“师父说的我明白,三千焱世界根本没有特殊的,它存在它灭亡于师父来说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平常!”她抬起头正视雅巳深,继续说道:“可是那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与师父相识的地方!我脑海里的回忆曾真真切切的发生在那里!我做不到像师父一样将一切都看得那样平常,在我眼里,三千焱就是与众不同的,值得我保护的!”
火旗炸毛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在她自己心里她估计要为自己的慷慨陈词感动哭了吧,可在雅巳深心里,这不过就是一个忘记过去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忘记是因为曾经记得,记忆久了就会陈旧,陈旧的东西最终都会被新的东西所替代,回忆也是。
“少年热血,我理解。不过.......”他转过身子抬起手来点了点火旗的脑袋,怀里的花芯顺势滚在两人之间,他说:“脑袋里的想打都是虚无的。你想保护它,就得变强。周围人皆不可信,你要强到仅仅你自己就能托起整个三千焱。”
火旗转了转眼睛疑惑道:“周围人皆不可信,包括你吗?”
雅巳深抬手将她脑袋拧去别处,将这一问题模糊了过去。他拾起花芯,花芯在他手中开了花,八瓣花瓣徐徐绽开,一层又一层的叠着,火旗瞪大眼睛看着,究竟是什么宝贝非要她潜深海取得。
只见花瓣绽放到九层便停止了,紧接着花瓣凋落,片片化作白色的光渗入雅巳深的身体,他本就难以匹敌的样貌更加耀眼,火旗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脸,光与风将他面前碎发轻轻吹起,微微的白光与他的脸交相辉映,他微微笑容,唇似佛陀,长长的眼睛,锋利的内眼角和挑起的外眼角,似妖似魔,望之神往,近之欲藏。大刀阔斧般的鼻梁,起伏干脆,总觉得,这就是某座仙山下的石头,偶尔还能冒出仙气儿呢......
火旗再低头一看,花瓣层层落光后,只剩下一颗眼睛大小的珠子,她惊异道:“这么大的珠子,你......你吃完了?”
雅巳深松了松筋骨说道:“我还没吃呢。”
“那......那些花瓣去哪了?”
雅巳深凑近火旗笑着说:“没看见我变好看了吗?寒洲花瓣用来滋养皮囊最合适不过了。”
火旗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你不是吧,堂堂男儿,怎么比女子还臭美……”
他瞥了火旗一眼,似是嘲弄她目光短浅,见识粗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男女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好看就是好看,和臭不臭美有什么关系?你这丑人嫉妒我?”
火旗顿时火了,她蹭的一下窜去雅巳深面前,抬起胳膊就要扇他一巴掌,雅巳深岂是乖乖挨打之人,他抓住她甩来的胳膊一转,火旗背对着他,再松手一推将火旗推到在地上如嘴啃泥之状,还不忘再补上一脚,将她踢的远些,而后,他终于可以安安生生的吞掉仅剩的花芯珠子,火旗被这般羞辱定是不能罢休的,她回头噌的一下头铁的向雅巳深胸口撞去,在雅巳深眼中,她的动作就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一样慢,防她并不难。雅巳深抬手患出一根锁链朝着撞来的火旗锁去,谁知火旗飞到雅巳深面前突然打滚翻身,飞落他身后朝着他背后狠狠踢了一脚,雅巳深还未完全咽下的花芯珠子顿时被那一脚的力量给冲了出来……
火旗手急眼快将那珠子夺过,报复般的将其紧紧握着,她低头看着默默擦嘴的雅巳深,还有缓缓在地上摇动的黑色铁链,解气的说:“我说雅巳深大美人,你可真是废物,到嘴的东西都能丢。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傻,每一步都在你的计算里!”
雅巳深缓缓抬头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无赖似的笑着说:“那珠子在我嘴里转了一圈,你不嫌脏就吃了吧!”
火旗一怔,不服气的说:“谁说这个就非得吃掉?我拿它揉脸不行吗!”
“在我手里留下的东西,都是有且只有一个作用的……”雅巳深站起身子,锁链渐渐收入掌中。火旗见他站起来好像要动真格了,便毫不犹豫的将珠子吞了下去,她费力的咽下去,还不忘傲娇的对雅巳深说:“这么难吃的东西,幸亏没让师父你吃了。你放心,我一点都不嫌弃你脏......”
渐渐的,火旗察觉到不对,珠子咽下去不一会,就有由内而外的寒冷浸透血脉冲破皮囊渗出来,火旗还未开口问出缘由,雅巳深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刺破她眉心的疤痕,将她体内花芯的力量吸了出来.......而后平静的拉着火旗坐下,随着缓缓游荡的黑羽船,看着宇宙中星移斗转,生灭机缘。
“炽烈的血温过的花芯果然没有那么冷了.......”雅巳深平静的说。
火旗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只是微微隆起了一块,不痛不痒的,她仍不让奚落雅巳深一句:“你怎么跟蚊子一样.......”
“你这小东西,一句也不肯让我吗?”雅巳深叹了口气说道,许是真的累了,才不愿与火旗嬉闹了吧。
火旗顿时心软主动向后一躺往他怀里一靠,师徒二人一副垂垂老矣的姿势坐着:“尊老爱幼的品德我还是有的。让你便让你了,你记住是我让的你!”
“最烦你们这些品德啊约束啊,一个种族的教条就来约束自己就好了,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约束别人,唠唠叨叨真是讨厌.......”雅巳深松弛的坐着,声音却十分严肃,他讨厌教条,更讨厌强加给别人的教条。
火旗想要反驳他,但想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谦让的话,心里和自己别着劲,暗自嘟囔着:他以后还要养我的,他是我师父,我得让着他,让着他。
雅巳深身子微微向后,两臂在身后支撑着,他看着怪力乱神得眼顿时来了兴致:“闲得无聊,不妨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