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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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打算

江阳刑侦支队,二大队会议室。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蔡臻说道:“你们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杨堃感慨道:“迟寇阳对靳娴莲的感情还真让人唏嘘啊,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什么错付?不过是置气罢了。”齐宏宇面无表情的说:“他说的话——就是蔡姐剪辑的那段录音——除了转移我们注意力外,恐怕也是他最真实的情感流露,他心里确实有着疙瘩,甚至也怨恨着靳娴莲。”

“我赞同。”赵博也说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与其说是为靳娴莲讨还公道,倒不如说是在为自己撒气泄愤,最后他选择服毒,除了心灰意冷之外,与其说报复我,倒不如说是想报复靳娴莲,让她一生都无法释怀。

可笑到最后,他都还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动着。要我说,靳娴莲固然自私自我,但他岂不是更加极端?靳娴莲只是不让人讨喜,而他简直就是可怕了。”

蔡臻也说:“这对情侣还怪般配的,两人都口口声声为了对方,但实际上都从没真正站在对方角度考虑过……自以为掏心掏肺的自私,其实最是可怕,指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齐宏宇摊手:“不过我倒是挺能理解迟寇阳的,毕竟没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事……”

“你理解个屁。”仇教翻个白眼:“单身狗。”

齐宏宇:???

“咳咳!”赵博转移话题:“在医院守着的兄弟还传回一句话——之所以不用套牌,是因为来不及,事发突然,他事前没有准备,否则也不会用水果刀剁手。”

“原来如此。”齐宏宇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并恍然大悟。

杨堃有些理解不能,问道:“他不是已经盯梢许久了吗?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盯梢归盯梢,但……别看他说得狠,实际上应该并没打算杀人,至少没下定决心。”蔡臻给徒弟解释:

“而套牌这种事儿,一回两回的还怎可能被蒙混过去,但长期以往,露馅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万一被抓了挨处罚,只要一次,留下记录,对于他而言就是致命的破绽。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取舍。”

杨堃了然,然后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他这几个月老在那附近逗留,不也挺容易引人怀疑的?”

“这有什么?他住附近呐。”蔡臻说:“这年头停车位相当紧张,许多小区建的停车位根本不够,停到附近去再正常不过。”

“懂了。”

除了这对师徒之外,其余民警也在各个角落里扎堆凑对,仨仨俩俩的讨论着这桩案子,聊着各自感兴趣的细节。

这时赵博忽然问:“宏宇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众刑警默契的停下讨论,纷纷转头看向他,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咋?该干啥干啥啊,看我干嘛?”齐宏宇似乎很纳闷,接着又看似不在意的说:“我也没什么具体的打算,先把我妈的遗体火化了再说吧。哦,还有我老汉的。”

几人面面厮觑,不知该说什么。

赵博开口转移话题:“宏宇哥,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打算找个对象啥的?”

“好啊,你帮我介绍?”齐宏宇挑眉。

“那就算了,我自己还单身呢。”赵博撇撇嘴。

仇教导忽然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爸妈下葬?”

赵博猛地皱眉,不爽的看向上司。

“尽快吧,就这几天。”齐宏宇说:“我妈的墓地我倒是早就物色好了,只不过现在还得再多买一个。”

顿了顿,他忽的问道:”仇教认不认识便宜点的歌舞团啥的?”

“咋?”仇教导有些茫然。

“我打算在老汉坟头蹦个迪。”他说:“噢,对了,还得定做几个金刚芭比的纸人,镇压他的色批之力。”

仇教嘴角抽搐:“你认真的?”

“不方便?”

“影响不太好,你毕竟是公职人员。”仇教见他似乎不是开玩笑,立马严肃下来,板着脸说道:“要真这么干……”

“那蹦迪就算了。”齐宏宇摆摆手:“我烧几个金刚芭比、大雕萌妹总不打紧吧?”

仇教导:……

“宏宇哥?”赵博咽口唾沫:“那个,我爸你认识吧?”

“嗯?”齐宏宇挑眉,旋即想起他爸是心理督导师,不由颔首:“行啊,叔啥时候有空?”

“宏宇哥,你听我说,讳疾忌医……”赵博皱眉想再劝两句,跟着反应过来,惊愕的问道:“哎?你答应了?”

齐宏宇微笑。

赵博揉揉眉心,觉得脑壳有些疼,齐宏宇表现的太反常了,一口答应去看心理医生,反而让他有些心虚。

“得了。”仇教导摇头说道:“小齐没你们想象中那么脆弱,不用太过担心……这样吧,我再帮你申请三天的丧假,你把事情办完再归队就好了,法医科那边,我去跟老牟讲讲就是。”

“好。”齐宏宇也没拒绝仇教的好意。

接着他站起身,道:“抱歉,医院那边还等着我回复,我……”

“去吧。”仇教轻笑颔首。

“嗯。”齐宏宇重重点头,跟着又看向蔡臻:“蔡姐,真遗憾没早点认识你。”

“噢?”

“你办案的风格很对我胃口,我就喜欢这样!”齐宏宇说:“不像仇教,一板一眼的,啥用没有。还是蔡姐你强,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以后还得多向你学习。”

“你小子还走不走!”仇教一拍会议桌:“不走留下来加班!”

“走走走,回见。”齐宏宇赶紧摆摆手。

蔡臻嘴角含笑:“弟娃,有空来我们家坐!姐请你喝酒,不带老仇玩!”

仇教导默默的翻白眼。

齐宏宇脸上笑容不变,哼着小曲儿缓缓离开。

直到上了车,报了医院名字,他笑容才缓缓收敛,双肩也耸拉下去,疲惫之色再也难以隐藏。

等红绿灯的空档,司机问:“家里有人生病了?”

“没什么。”这会儿的齐宏宇不想跟人交流,默默取出耳机戴上,脑袋往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见他不想说话,司机也没说什么,只抬手一拧,调高了车内广播的音量。

绿灯亮起,长得像的士的小飞机疾驰起来,朝着医院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