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奚落
“姚小谷！你当我是傻子吗？若不是你蓄意勾引，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行此荒诞之举？京都城里有那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你有的是机会攀附权贵，为什么非得是他？”
姚小谷苦笑着摇摇头:“柳小姐实在是太抬举我了，萧漠寒是何许人也，如果勾引两个字能够对他管用，想必你也不会对他苦恋至今！”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勾引他，难不成还是他主动爱上你？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寡妇，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天仙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靠近他半步，你听到没有？”
姚小谷本想和她说几句肺腑之言，可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她终于还是决定放弃。
“正如柳小姐所言，我与他之间隔着千远万远，岂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同样的道理，面对堂堂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我区区一介小民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此事的主动权并不在我，柳小姐何必强人所难！”
“我呸！”
姚小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柳怀荞，她猛地站起身，对着她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贱人，你是在故意向我炫耀吗？从前的确是我瞎了眼，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只能是男人业余消遣时的玩物，他绝不会真正对你动心，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柳怀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姚小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只觉得万分沉重。
这位柳大小姐的本性并不坏，自从来到京都城之后，她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忙。如果不是因为萧漠寒，她们之间应该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东家，您没事儿吧？这位柳大小姐究竟在发什么疯，好端端的跑到这里闹一场，害得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知该如何向那些客人解释！”
双喜对这位娇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向来没有好感，今日见她欺负到东家头上，心中更是气愤难当。
姚小谷轻轻地摇了摇头:“本就是我对不住她，若是闹一闹能够让她心里舒服些，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只怕她执念太深，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恨不得拿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又有哪点对不住她？刚刚我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大将军，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双喜的提问让姚小谷无法回答，她只能三言两语将他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空旷的院子里，久久难以回神。
接下来的两天，百草堂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贵妇小姐，她们并不是为了寻医问诊，也不是为了美容护肤。反而三两成群对着姚小谷品头论足，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集市上一件任人挑选的商品。
“呦，我还以为什么样的天资绝色，竟能让那棵铁树开花！啧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瞧瞧她这双手糙的，还不如咱们府里的烧火丫头！”
“就是！那个萧漠寒莫非是打仗打坏了脑子，连欣赏女人的眼光都变得如此奇特。一个卑贱的医女，一无长相，二无身材，听说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竟然也敢肖想王府家的贵公子，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
这番尖酸刻薄的调侃惹来众人一顿哄笑，姚小谷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洪二叔身为长辈，早已把姚小谷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着这些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女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她，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黑着脸从后院拿出一把清理落叶的大扫帚，对着这些好事者一顿狂扫。
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过后，姚小谷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她冲着洪二叔莞尔一笑，扶着气喘吁吁的他在椅子上坐下。
“我就知道还是洪二叔疼我，不过您真没必要为了这些人生气，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都是她们的自由，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那怎么行！这些人就是生了锈的铁砧子，欠打！我要是不收拾她们，她们还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我答应过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中点用的！”
“谢谢洪二叔！有你们真好！”
姚小谷一把抱住洪二叔的胳膊，像个孩子般撒起娇来。
她心里真的很感动，正是因为有这群家人的存在，才让她有无惧风雨的勇气。
那些被扫地出门的贵妇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天下午铺子里就来了一群身穿官服的衙差，为首的依旧是老熟人张捕头。
有了上一回的前车之鉴。他对姚小谷的态度倒是温和了不少，不等旁人询问便主动表明来意，说是收到客人的举报，医馆内存在以次充好，坑蒙拐骗的行为，他们受上峰之命前来搜查。
脾气火爆的洪二叔当即就跳了起来，想要与这些寻衅滋事的衙差拼个你死我活。幸而姚小谷还能保持理智，命令小徒弟和小刘大夫强行将他拉到了后院。
这些个衙差本质上与土匪无异，片刻间的功夫就将原本井井有条的大堂弄成一片狼藉，姚小谷虽然觉得心痛，却又无力阻止。
“找到了！找到了！张捕头，您快看！这些个无良奸商竟然敢以菊三七冒充白术，简直把病人的性命视作儿戏！”
说话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年衙差，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将一大把药材捧到张捕头面前。
张捕头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眼中不由得露出迷惑之色。
“张捕头请看，我左手边的是真正的白术，右手边的是仿冒品菊三七。虽然它们乍一看非常相像，可细微之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白术的断面看起来比较光滑油润，而菊三七的断面有明显凸起的筋脉点，除此之外，真正的白术嚼起来有黏性，而菊三七则没有。”
如此专业的术语，听的张捕头一愣一愣的，他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名堂，只能开口追问这两位药材在药效上有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