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没有食言
清军藏身小树林士兵们围拢在一起商议。
老兵：不行！绝对不行！缴了枪，不就等于是放进人家碗里的肉了？
李朝贵：那你说怎么办？周围都是人家的兵，能冲的出去吗？要想活命，只有这一个办法！
老兵：那……那要是小日本翻脸不认人咋办？
李朝贵：他们要的是旅顺，跟咱们这些臭当兵的较什么劲？况且人家是男爵，都是金口玉言的主。能把答应的事儿当放屁吗？
老兵：（犹豫）那好吧，反正赵大人说这次都得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乃木和青木在观察树林里的动静。
乃木：（担忧）他们会不会看出咱们只有三个小队的兵力，完全没有能力阻击他们？
青木：放心，只有蠢人才会觉得自己绝顶聪明。我们已经给他们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一切，至于真假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分辨了。
乃木：好，这次我就把宝押在你身上。川岛那边应该都准备好了，为什么这些清兵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青木：（兴奋）快看！成了！
在李朝贵的带领下，清兵们纷纷走出树林，将手里的武器扔在路边，然后列队。青木向李朝贵招手，李朝贵也微笑着走向青木。忽然，乃木希典抽出战刀高喊了一声。埋伏在有利地形的日本兵在川岛浪速指挥下，一起向清兵开火。瞬间夺走了大半生命，剩下的士兵反应过来跑到武器堆前抢枪，也被一一击毙。
看着眼前的惨象李朝贵惊呆了。青木走过来，拍拍李朝贵的肩膀：我并没有食言，你的生命安全，我可以保证。
李朝贵似乎已经被巨大恐惧所击倒，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
郑荣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山林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连翻带滚跌落一个大坑当中。他刚想起身，赫然发现坑里堆满了曾经与他共过生死的弟兄们的尸体。郑荣疯了一般，一个个检验战友的尸体。终于被他发现老兵似乎还有一口气来。他将老兵从死尸堆里扒出来。发现老兵手里紧紧攥着李朝贵那件冬衣：（虚弱）李朝贵……日本人，报……报仇啊！老兵死不瞑目，郑荣将老兵的双眼合上，拿过沾满鲜血的冬衣。突然仰天长啸，好似要把胸中的痛苦都喊出去。
清军阵地赵福生坐在晨曦中抽烟，神态安详，看上去似乎凛然不可侵犯。在他不远处的正前方，松岛副官带着一队鬼子兵，小心翼翼的挪上阵地。当他们发现阵地上真的只有赵福生一人的时候，胆子大了起来。纷纷围住赵福生，吆五喝六，得意忘形。恣意的嘲笑着赵福生，他们没有发现脚下是几乎同黑土地融为一体的火药。赵福生慢悠悠的反转烟袋锅，轻轻一磕，带着火星的烟叶飞溅在火药画成的线条上。烈火顿时迸发出来，并迅速蔓延。日本兵狼奔豸突，赵福生哈哈大笑着被烈火吞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炮台上爆炸如同烟花般绚丽。赵福生与日军同归于尽……
………………
旅顺城中赵福生家中，刘氏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惊呼）老爷！
抱着新生儿的王氏听见动静赶忙走进内室：夫人，怎么了？
窗外爆竹声惊天动地，还夹杂着锣鼓点的旋律。
刘氏：哦，没事。做了个恶梦。外头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王氏：咳，不知谁家娶媳妇。炮仗放的跟不要钱似的，惊吓着您了吧？
刘氏：不碍事的。
王氏：您看看咱家小少爷，跟没事儿人似的。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将军。
一个小女孩突然冲进来：（兴奋）娘，奶妈。送亲的正在咱家门口过，我出去看看……
不等把话说完，小女孩就转头往外跑。
刘氏：唉，雨涵！别走远了……这孩子！
王氏：我让孝义跟着她，您放心吧。
刘氏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感觉有些不对劲。拉开被子，发现下身血迹斑斑。吓的一声惊呼。
王氏：啊呀，别是得了血崩的毛病吧？夫人，我去把老爷找回来吧！
刘氏：（强忍着痛苦）现在不能让老爷分心……
………………
赵福生殉国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青木彦隆和乃木希典、川岛浪速站在弹坑边眺望远处的旅顺，轻纱一般的薄雾中，旅顺城显得安详而又美丽。
乃木：（感慨）多好的一座城市啊。
青木：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川岛：这样的好地方在中国人手中只能说是暴殄天物。
一阵风吹过，赵福生残破的衣服被卷送过来。
乃木：（感叹）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勇士。
乃木默默鞠躬，向坚勇的对手致敬。
青木：（冷哼）勇士？我看就是个傻瓜，用死来表现勇敢是最愚蠢的行为。如果他能活着，将这份勇气用在任何地方都比去死有意义的多。
一名传令兵跑到乃木希典身后：（敬礼）报告旅团长阁下，第二军山地元治司令官给您的命令。
乃木接过命令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交给青木彦隆和川岛浪速看。青木接过命令只看了一眼，立刻面如土色。
青木：乃木学长，司令官阁下的意思难道是要我们杀死所有的中国人吗？
川岛：青木君，你胡说什么！命令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中国人兵民不分，要处决的是除老幼妇孺之外的壮年男人。
青木：这样的借口谁会相信？乃木学长，这命令不能执行！如果处理不好是会让日本陷入国际舆论危机的……
乃木：这是军令！身为军人，我可以为命令而死，但绝不会对命令说不！（抽出军刀挥向前方）士兵们！前进，目标——旅顺口。
如潮的日本兵群情激昂，越过乃木三人，冲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