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海带
钦差夏丁公安排第二天一早就坐船回京，众官员与掌柜精的准备的礼物一概拒收。船上，钦差一再地下令船夫快行，尽可能不停留，沿途官员要想送礼都找不到机会。
大宋还是有清廉的好官的，乐正云秀十分欣慰自个运气。过了些天，弃舟登车，夏丁公吩咐收起钦差仪仗，带了三五个随从，连同乐正云秀作普通商旅打扮，体察各乡各里的民情。
史书记载大宋经济发达，军事落后，可一路走来，乐正云秀却没看到高楼林立，经过的几个县城也就一两条主街，两边的商铺虽多，绝对无法与现代的步行街相比。细想一下，哑然失笑，古代没有钢筋水泥，那来的高楼？连自个去的故宫也大部分是一层楼呢。宋时全国总人口不到一个亿，繁华是相对于当时四方各国的，拿它与记意中现代的大中型城市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现代人去旅行时常出现的现象，古诗中描写得某楼某塔巍峨壮丽，前去一看，远没自个城里最常见的二十四层楼高。
走了近二十天，进入京畿路管辖的范围。再过几天就可以到达北宋的都城开封了，历史书上，有幅名画叫清明上河图，画的就是开封府的盛况。乐正云秀心情有些小激动，以前驴行走的古迹都是些伪建筑，不久后，可以见到真正的古建筑与皇帝大臣们，不知看到的形象与横店影视城有什么不同？
微服私访走过一个叫弯沟里的大村里，正近中午，烈日曝晒，一行人到村口的一户人家里歇息，想讨口水喝解解渴。连叫了十几声，才出来一个年青人，脖子肿大，有常人的一个半那么粗，回话答非所问，明显的弱智。
算了，还是换一家吧。夏丁公点头示意了一下，找了家外表看着相对好些的房子，推开篱笆门，小院里有一个妇女带着两孩子在拨蔬菜，一样的脖子很粗大，衣服脏兮兮的，让人感到恶心。
这是缺碘引起的大脖子病，现代医书上叫甲亢，乐正云秀一看就知道了原因。十多年前，村里也有几个这样的人，后来，随着国家加碘盐的推广，这病才大幅度少了下去。在幼儿园饮食上，教育局就出台政策，强制规定得用加碘盐来预防小朋友得这病。
“唉，村民前世造了何孽，才投生到这恶水凶地。”夏丁公感叹了一句，猛力地摇了摇扇子。
乐正云秀接着话题答道：“这无关风水，是缺碘引起的病。”
“名医束手无策，非关风水？请问乐正老师可有良方？”夏丁公深施一礼说：“我大宋得此恶疾者，何止数百万，如有良方，乃大宋黎明百姓之福也。”
乐正云秀称幸他没问起碘是什么，为什么缺碘会引起大脖子，自个知道的就是海带的含碘量很高，连吃一到两个月，大脖子症就会明显减轻，三到六个月会恢复正常，于是就跟夏丁公提起说，有歌唱海带治病一事。
《海带之歌》
我是一棵海草海草海草
随波飘摇
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海草海草
我只是这茫茫的大海中
渺小不起眼的那一棵草
但谁说小海带不可以做英雄
你只要把我吃到你口中
大脖子立即就变小病就好
所以不要烦恼开心就好
用力去爱用力微笑
人海啊茫茫啊
随波逐流浮浮沉沉
人生啊如梦啊
吃下了我病就好
听完歌，夏丁公笑了笑说：“吃下了我病就好，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味道，赋比兴运用之妙，让人捧腹。这个海带啊，吾家就在福建路浦田里海边，一退潮，沙滩上全是此物，渔民把它晒干在捕不到鱼时当菜，不想他还有这功效。”夏丁公激动地搓着双手说：“我立即写信叫家里运一车过来，发放给村民让他们吃了试一试，只是，这东西不值钱，千里转运化费却不少。”
夏丁公为官清正，就拿着些奉禄，根本承担不了这运费。乐正云秀怔了怔，似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可又象是个巨大的陷井，头脑乱糟糟的。得这病的人很多，海带的市场需求量极广。可这病影响智商，智商低，人必穷，穷则无钱买海带。加上这病是慢性病，得几个月后才得好，短时间却看不到明显疗效，让低智商的村民主动购买海带可能性不大。
经商需要天赋，有这么大的市场在，自个却想不到方法，看样子自个不是这块料，乐正云秀沮丧地摇了摇头。不过，手头上还有几千两留着进京后办学用的银子，柴掌柜等怕儿子进京不习惯，与钦差队伍差几十里地的后面跟着，临时差些头寸，调些银子也不难。乐正云秀想起了以前常办的慈善募捐，要不，向他们募捐一些，先把试验关过了？
住下后，乐正云秀向钦差提出建议，急派驿卒传呼了柴掌柜等到驿站议事。
“我有海船在福建，飞鸽传书给伙计，数天后就可出运，一个半月可抵达京师。”柴掌柜的声音有些发抖，说：“这船货由小民赞助，必不费朝庭一分钱财。”
乐正云秀与夏丁公由他的声音里听得出来，柴掌柜对这事十分的热衷，夏丁公是钦差，想得更远了一步说：“一船海带不要分文，那你要什么？本朝无捐官的先例。”
“三月后如真的有效，只要朝庭下文嘉奖，这村的村民是吃了我的海带而病愈的，乐正老师再给编一首歌，小人别无所求。”柴掌柜叩头如捣葱。
哦，原来是化钱买个善名，歌现成的改一下即可。乐正云秀用成龙的生死不离改了一下词。
《永不放弃》
你是大宋子民
朝庭不会放弃，手拉着手
海带免费，运到你的家里
吃了二月以后，
身体能出现奇迹
脖子变小缩起
你是大宋子民
朝庭不会放弃，天裂了
去缝起，手拉着手
三月病愈
夏丁公击节赞叹说：“歌词虽是俚语，但尽显医者仁心，又扬了朝庭功德，若真能治愈这病，太医院名医必为之汗颜也。”赞完，又半信半疑地追问一句：“海带真能治大脖子病吗？”
加碘盐的碘都是海带中提取出来的，绝对有效，只是自个不是医生，不知每餐吃多少海带好，每餐当菜总行吧？乐正云秀斩钉截铁地说：“放心吧，三月后来这里，你将看到这里的村民一个个脖子比鸭脖子还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