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欢迎来到对抗路
地铁站口。
李行跟随汹涌的人流走出。
来到附近的一个商业广场。
在杭州，类似于这种商业广场有很多，上到知名，下到不知名，基本已经数不清了。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
“万嘉传媒，到了！”
根据导航的提示，李行停下脚步。
抬起头。
一座四十多层的商业大厦，莅临于面前。
炙热的阳光，从天空照射到商业大厦的外层玻璃面，如同镜面一般，倒映着天空的蓝天白云，甚至可见从白云中过隙的机翼，一条长线在尾后，贯穿天空。
“装修还不错，有需要的话，以后可以到这边取个景。”李行拿出手机拍了张大厦的照片，然后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到18层的万嘉传媒。”
商业大厦的入口处，放置着速通式的出入闸门。
李行没有通行证，没办法，只好找到负责执勤的保安。
“面试，还是？”
保安看了李行一眼，心里猜测是第一种。
以这种颜值来看。
不是来当网红，还能是啥？
李行回道：“工作。”
保安瞬间了然，递给他一根笔和本。
“先登记，我联系一下，你叫什么？”
“李行。”
“好......”
李行填完来访记录。
保安也联系完了万嘉传媒的人，过来通知他。
“好了，你可以上去了。”
“谢谢。”
过了闸门。
李行乘着电梯来到18层。
叮！
电梯的门向两侧打开。
整个电梯间空无一人。
李行刚踏出电梯。
“你好，是李老师吗？”
突然在耳边诈响的声音，让李行勃然变色。
我尼玛！
李行吓得一激灵儿，手里的水都飞了。
转头一看。
只见电梯门旁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灰色OL装的短发女人，胸前挂着一个万嘉传媒的工作牌，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短发女人捡起地上的水，连忙向李行道歉。
“没事，你叫我李行就行。”
李行接过水，打开喝了一口。
压压惊。
讲真，就刚才那情况。
如果是在晚上。
不出意外，他可能当场就没了！
“您客气了，谢总监在办公室等您，我带您过去。”
场面有些尴尬，事先预备好的说辞也变了无用功，简单寒暄了几句，短发女人在前面领路。
李行跟在后面，观察着办公室的环境。
可以看出，万嘉传媒这家公司的实力还是有的，占据了整整一层商业大厦的办公区域，面积大概有个几千平，有演播室、练习室、舞蹈室、化妆间等配置，单从这方面来讲，就已经超过了杭州的很多自媒体公司。
“到了，您请进。”
走到运营部总监办公室的门前，短发女人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报告道：“总监，李老师到了。”
“李老师，久仰大名了。”
万嘉传媒的运营部总监名叫谢广瑞，是一个中年发福的胖子，他原本是一家餐饮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一个月前刚跳槽到万嘉，正踌躇满志的准备干一番大事。
所以看见李行进来，赶忙放下手边的茶水，笑容相当和善的起身，握了一下手，特别热情的说道：“来来来，快快请坐。”
“谢了！”
盛情难却，李行被拉着坐了下来。
“佳莹没来？”
谢广瑞回头朝着办公室外望了一眼，见没人，就挥了挥手，示意短发女人可以出去了，然后回来坐到了李行的面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闻言，李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嗯，莹莹今天有事，你跟莹莹认识？”
“认识认识，莹莹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经常一块出去拍摄作品。”谢广瑞面带微笑，给人的感觉很有亲和力，同时不着痕迹的改了个称呼。
“是吗，那可真是有缘了！”
李行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但没有继续寒暄下去，直入主题道：“谢总监，你和莹莹说的那个网红艺人账号，是打算让我们全包？还是只是拍视频？”
谢广瑞迟疑了一下，问道：“全包，是指？”
“简单来说，就是从账号的运营、艺人形象、视频风格，再到文案、拍摄、剪辑、成品......所有的工作。”李行见他不懂，干脆解释了个遍。
“全包全包。”
谢广瑞一听，这不就是全都管了吗。
立马答应下来。
随即苦着一张脸，道：“李老师，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公司的这个账号，粉丝涨得特别慢，而且每条视频的点赞量也不多，前前后后砸了不少钱，但都跟打水漂了似的，连个响都没有。”
李行听完，道：“我可以看看这个账号吗？”
“可以可以，你上抖音就能搜到。”
李行拿出手机，想了想，对谢广瑞说道：“最好的话，我能见一下负责这个账号的艺人，一块聊聊，她在公司吗？”
“在，我现在就叫她过来。”
谢广瑞低头发了个微信。
没到两分钟。
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谢哥。”
“哎，李老师，这是咱们公司的艺人，吴晶晶。”谢广瑞答应了一声，然后为李行介绍道。
李行转过椅子，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第一印象就是——略有姿色。
从容貌上来看，只能说五官端正；从身高上来看，目测163-165cm左右，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这个身高在女性群体中都算高了，但是腿型略有瑕疵，看起来就差点意思。
总体评价的话，也可以说好看。
不过在网红堆里，这样的颜值太常见了！
如果单纯是走颜值路线，不懂短视频制作和运营的话，粉丝基量撑死不会超过三十万。
“你好。”
“你好，李老师。”
互相问候完。
吴晶晶坐在一旁。
“李老师，给你电脑。”
李行接过电脑，登录上账号，打开创作者服务中心，浏览过吴晶晶的所有视频。
视频里的吴晶晶比现实当中要漂亮很多，几乎都是上半身的视频，显然，吴晶晶走的是颜值路线。
粉丝：2.4万。
视频最高浏览量： 30万。
视频最高点赞：4万。
完播率：39%。
但点赞最高的只有一个，其他视频的点赞量都没有过万，最近的视频点赞量都在几十到几百左右浮动。
这样的数据，可不算好......
在一家自媒体公司，这样的数据只能说，不论是公司还是账号本身，都是不及格的。
看完所有视频。
李行合上笔记本，抬头就看见两双直勾勾的眼睛在盯着他，动都不动一下。
“李老师，怎么样了？”谢广瑞迫不及待的问道。
“单从短视频制作上来看，是有一些问题，视频构图和光线处理都差不少，还有就是画质效果和转场有些模糊，经常性出现镜头对焦失帧，包括点赞最高的那个也存在这个问题，再就是时长的限制，太长了，影响完播率，剪辑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类视频，不考验剪辑的能力，主要还是主播及拍摄。”
李行佩佩而谈，分析着视频的劣处，然后看了吴晶晶一眼，对谢广瑞问道：“至于短视频制作之外，我有一些想法......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个账号有考虑过转型吗？”
“转型？”
谢广瑞微微皱眉。
一旁的吴晶晶也看向李行。
啥意思......是不是说我丑？
李行点头，初步了解之下，他对于吴晶晶有一个简单的设想：“对，颜值类的风格延伸下来，最基础的就是变装和跳舞，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流量密码‘，但这类视频的博主有很多，几万粉丝，几十万粉丝，难度尚且不大，不过再高就很难了，而且粉丝的忠诚度并不高，往往就看腻取关了，反之，如果是转型的话，比方说是剧情类，成长限制就不见了......”
并不是针对吴晶晶个人，这也是当前市场的大趋势。
特别是看完这个账号的内容和数据。
李行觉得他很有必要向他们讲述一下。
“我不会跳舞。”
吴晶晶特别冷漠的打断了李行的话。
内心os：你一定是在说我丑。
谢广瑞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转型的打算，这个账号的变现方式就是通过直播，转型的话，这个账号估计就废了，而且很难保证直播的效果。”
这个账号还有再废的空间了吗？
李行内心吐槽。
讲真，就这样的账号，他完全可以大批量的复制粘贴出来，而且数据还相当可观。
不过面对客户，这些话还得按在心里。
李行：“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贵公司有什么要求吗？”
“粉丝流量稳定在百万以上......”
谢广瑞张口就来。
“咳咳......”
李行被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
艹！
我踏马刚说完，这类风格的账号最多几十万粉丝，你是没听见吗？而且粉丝流量稳定在百万以上是什么概念？基本就相当于网文界的一书封神了，再往上就是那几个颜值类的千万天花板了。
这嘴张得可真大。
“我记得莹莹说过，你们团队创造过百万流量的网红，而且特别稳定。”谢广瑞赶紧递过来一张纸。
百万粉丝？
吴晶晶心神震动，猛地看了过来。
“是创造过不错。”
李行缓了一下，说道：“但那是短视频的黄金期，而且价格就不是你和莹莹谈的那种了，过程比较繁琐，需要运营和引流，不是我们一个团队的人就能做到的，并且短时间内很难达到，还有......”
说到这里。
李行看了吴晶晶一眼。
算了，有些话不必多说。
他又回过头去。
“.......”
吴晶晶脸色微变。
大爷的。
你啥意思？
你是不是找茬儿？
“多少钱？”谢广瑞忙问道。
“这个数！”
李行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
最低预算。
谢广瑞顿时大皱眉头。
“或许不止。”李行又补充了一句。
谢广瑞顿时不说话了！
五十万。
数目超预算，回本不知道要多久。
这和他的预期不符。
“价格还能谈么？”谢广瑞还是有些不死心。
李行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话，但表现出的态度已经明显告诉谢广瑞，这个价到头了。
“那按照之前我和莹莹说的那个......”
谢广瑞想了想，退而求其次，不过价格他还是想再谈一下，事先说的那些钱都不是事的话，其实也就给人听听，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实际上，谢广瑞早就做好了在见面时压价的准备，毕竟能少钱做下来的事儿，犯不着还得多花钱。
“谢总监，一分价钱一分货。”
李行继续摇头，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了。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怕是白跑一趟了。
谢广瑞本还想再说两句，可一看李行的表现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就没说什么。
“李老师，我考虑一下。”
“好嘞！”
李行听出来是个拖话，干脆利落的点头。
也没说啥，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看出来了，谢广瑞的目标挺大，但有些想当然了，而且对于自媒体运营的了解不是一般的浅显，或者说，这压根就是个门外汉。
以这样的情况，如果他们团队选择和万嘉传媒合作了，一定不会很顺利。
不如就现在这样。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李老师，等一下。”
见李行要走，谢广瑞拦了一下，搓了搓手，问道：“我听莹莹说，你们这个团队一直都是自己单干，有没有想过找家公司合作？”
李行微微挑眉，诧异的看着他，道：“谢总监的意思是，想招聘我们？”
谢广瑞直接说道：“是的，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来万嘉，咱们一块干。”
“......”
李行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摇头婉拒：“算了，我们几个自由自在惯了，就不给贵公司添麻烦了。”
“李老师，你考虑一下，现在的自媒体公司基本都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像你们这样的团队，现在都不太好接活了吧！”谢广瑞虽然不懂短视频，但也听说过一些这个圈里面的事儿。
然后循循善诱道：“我们万嘉刚刚创立不久。现在就缺你们这样的专业团队。”
这你倒是挺懂！
不过......
李行低头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有些无语。
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谢总监，你能给我们开多少啊！”
谢广瑞特别豪气，大大方方的说道：“你们说多少？”
“工资这东西，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李行懒得接这个话茬，直接给踢了回去。
闻言。
谢广瑞想了想，道：“每个月基础工资3000，怎么样？”
“.......”
李行整个人明显愣住。
然后深深地看了谢广瑞一眼。
强行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嘴角微抿，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一字一顿道：“哎呀，突然想起来家里煤气还没关，谢总监，再见！”
说完。
李行甩开谢广瑞的手。
转身就走。
去踏马的！
再也不见！
缺心眼似的，有病！
他要是再来这。
他就是狗。
名字直接倒过来写。
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