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渊中的自责

人生必有曲折，在这曲折中，深渊里的黑暗是无尽的，没办法躲，也没办法回避。只能身在黑暗，寻找黑暗中的光芒，找到那一丝光亮。在这走出来的黑暗后，已不知道是更黑暗，还是真正走到了光明。

可这光明，又能照亮多久呢？又能持续几次呢？

……

清晨的阳光并不温热，徐徐光芒照耀着大地，天很蓝，没有云朵的调皮，显得严肃而又深沉。

江年年走在同学身后，聆听同学们的谈笑，打打闹闹地走在校园里，也许多年以后再次归校，总会感慨曾经的人和事都已烟消云散了。

从h市出来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在这两年里，江年年无数次想老家，暑假和过年的假期都会回老家，这是江年年给自己定下的约定。

每快到放假的那段时期，江年年都会异常的敏感，她似乎很着急回家，像个可以去游乐场的小孩子。当江年年提起家乡时，同学们时常会为什么她会那么想回去，江年年总会轻轻一笑，说“想家了。”

暑假，是个让人充满玩昧的时期，江年年说十八岁一定要自己独自去旅游一次，可到了十八岁的她，也没有实现自己的约定。

给自己定下了无论多忙每年过年都要回老家看看，不是因为很想念家乡和人，而是每一年的起始都在于它。

江年年想，以后这个约定就必然要遵守了吧。

……

2017年的暑假，显然没有很愉快。

江年年在这年毕业，初中三年，江年年给人留下的永远是那个不吵不闹的班级群员，而在她身边玩闹的同学，她留下的是那个打人很痛的女汉子吧。

说起初中，江年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联系过初中同学了，甚至连见面都是千难万苦。

连和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蜜都没有经常见面，何况这些零零碎碎记忆中的老同学呢。

17年的六月，江年年因为家庭情况，没有得到家里人供读，因此那一晚的她，第一次在宿舍里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起初她真的没有哭，只是拿了本书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头埋在里面。一开始宿舍很闹，初中那时的宿舍都是十几个人一起住的。

可有一人发现了这样的江年年，全宿舍都安静了下来，围在江年年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别哭，会好的。”

江年年只是一瞬间落寞了起来，而这些行为，成功的让原本没有流泪的江年年掉了好几滴眼泪。

她没有抬头，脑袋依旧埋在大腿里，笑着说：“我没哭，真的。”

她不敢抬头，她怕她抬头，看到她们的面孔，眼泪会更止不住。

时间沉静了很久，人群渐渐地散去，温柔却依稀永存心底。

可还记得在你落魄失神的时候，给你留下那足够感动的温柔吗？可还记得当你坠入深渊不断挣扎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拉你一把，希望你能从深渊中逃离出来的人吗？

那一年的毕业会，江年年把伞借给了没拿伞的同学，自己一人淋着雨走向教室。

头发湿漉漉，也没有抵挡这将要散会的青春群体。

江年年知道，这一刻，她的校园生活会到此画上句号，到此封笔，到此结束。

17年的暑假，江年年只能奔波在不熟悉的x市，每天熬到深夜才能解放。早上七点半是她的忙碌起点，到晚上十二点，甚至一两点，才是解放。

而姐姐的日子比她还要难熬，可她学会了无视。她看不到！她在装瞎！

人都是自私的吧。她没能保护好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活该一辈子没出息，活该一辈子被打压。

她胆小，这种胆小恐怕连鼠都不如，她亲眼看到对自己最好的姐姐被男人打骂，她却无能为力，还在旁边默默无声。

她只想着怎么逃离这个地狱，只会抱怨对她不公，只会埋怨父母，只会诅咒别人。

难熬极了。

不仅是江年年，是每一个为自己无意间留下最深罪念的人。

所以说，因果关系有时候真的是必然，不是偶然。

姐姐啊，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爱你”，却在每次逃离的时候都对你说“对不起”。

我的自责到底发自内心的，还是每次一想起是为了内心安宁而兴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我真的是个畜生。

……

2021.2.28晚

天气小雨、阴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