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泰国汉语研究生教育的现状与问题
笔者曾于2012~2015年客席于泰国最负盛名的大学——朱拉隆功大学中文系,参与了该校中文系汉语研究生的教学与论文指导,对于该校中文系汉语研究生教育的现状、问题与成绩有近距离的观察,对之进行相关的评介,可为全世界更多的发展中国家高校中文系汉语研究生教育提供一个可资参考、借鉴的样本。
(一)泰国汉语研究生教育现状
泰国高校中文系的汉语研究生教育兴起于1998年,由朱拉隆功大学中文系与北京大学中文系合作,拉开了泰国高校汉语研究生教育的帷幕。同年,兰实大学中文系开办了中国学的研究生教育项目,方向侧重于中国的经济与社会,这是泰国高校中第一家在中文系开设中国学研究生培养的大学。2007年泰国华侨崇圣大学中文系又与中国华侨大学携手培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泰国大学的中文研究生得到了众多高校的重视,纷纷与中国高校合作开展汉语研究生培养,到2014年11月,泰国高校开办汉语专业研究生班的有10所(黄汉坤、徐武林,2014)(见表1)。
表1 开办汉语研究生班的泰国高校
应该说,泰国本土汉语研究生教育还处于蓬勃发展阶段。有两点可资证明。第一,目前泰国高校中只有朱拉隆功大学中文系能够开展汉语本科、硕士、博士全方位学历教育,是唯一一家有资格授予汉语专业博士学位的高校,其余高校只有硕士学位培养权限。第二,目前开展汉语硕士生培养的高校还比较有限,据统计,“泰国开设汉语言本科的高等学府有55所,其中属于公立的居多,共40所,其余15所属民办大学”(黄汉坤,2011)。40所大学中仅有10所开展了汉语研究生教育,仅占四分之一。
(二)泰国本土汉语研究生教育存在的问题
(1)研究生师资亟待扩容与提升。首先是数量,泰国教育部允许高校开设汉语研究生教育的首要条件是中文系必须具备5名以上专任教师(黄汉坤,2011)。然而我们知道,5名专任教师既要承担本科生教学,还要承担研究生的教学与培养,无疑是捉襟见肘。其次是师资的职称需要提升。目前泰国国内高校没有一名具有教授职称的汉语教师,具有副教授职称的汉语教师也只有9人,其中陆续有5人退出教学一线(黄汉坤,2014)。其结果是大量刚走出校园的博士、硕士担任汉语研究生教育的主力军,其自身研究的积累不足与教学经验的欠缺,对汉语研究生教育质量的影响不言而喻。最后是学历,虽然泰国各高校汉语师资的学历有了很大提升,不断有在欧美高校、中国大学及本国培养的硕士以上学历的人充实进各高校,但具有博士学历的教师的比重仍然偏低,充当主力军的是硕士教师,但他们大多数也是近些年毕业刚走上教学研究岗位,本身还处在实践、提高的阶段,让他们全面担起研究生培养的重任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2)学制太短。除了法政大学的“中国文化学”为2.5学年外,各高校的硕士研究生教育都是2学年。与中国的汉语国际教育做比照,在汉语作为目的语环境下的中国,汉语国际教育尚且需要2.5学年至3学年,2学年的泰国高校汉语研究生既要完成所有专业课程的学习,又要完成毕业论文的写作,时间肯定不够。以朱拉隆功大学中文系为例,说是2年毕业,但很少有人能在2年内完成论文与答辩,能在3年内完成的都不多见。这样一来,规定为2年,事实上又难以办到,不如将学制适当延长,可能更有利于课程的设置与毕业论文的写作。
(3)课程设置不尽合理。以朱拉隆功大学为例,中文系汉语硕士培养课程包括目录学、中国古代语言学史、汉语句法学与语义学、汉语语言学讨论、现代汉语专题、古代汉语语法专题、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专题、中国文学史专题、中国古代小说、当代文学、中国文学讨论、中国文学专题、读书指导、论文。
通过上述课程设置的情况可以看出以下问题。第一,该课程包含语言与文学两个方向,但这明显与硕士的专业方向——汉语作为外语的教学有些背离,因为汉语作为外语的教学主要是汉语言的教学,上述课程的文学课数量与比重都较大。第二,虽然教学计划上开列有这样一些课程,从数量上看已经不少,但是从名目上说有些重复,更重要的是,很多课程在实际教学培养进程中并未开出。笔者担任客席的三年中,只有笔者一个汉语言的专任教授,目录学、古代汉语语法专题、现代汉语专题等课程并未开出。硕士生开出的主要课程基本上是四门:中国古代语言学史、汉语句法学与语义学、汉语语言学讨论(侧重于研究方法的介绍)、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专题。
(4)教学实践环节欠缺。泰国高校汉语研究生教育的不少专业方向是“对外汉语教学”,但是在总体设计中缺少教学实习环节。以朱拉隆功大学为例,虽然有“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专题”课程,但也只有这门实践指导课,整个学习结束之后,未安排必要的教学实践(实习)。没有给研究生登台实践的机会,学生在平时的学习阶段也无法进入泰国大中小学的课堂旁听观摩那些有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的言传身教。欠缺了这些环节,汉语专业研究生在今后自己的教学中只能独自去摸索、探寻,这无疑会延长一个教师成长提高的过程,提高成才的时间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