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最后谈一个研究李、陈铭文时应该注意的问题，那就是铭文的重刻现象。越南铭文以碑为主，立于地面之上，容易受到后代之人的影响与改易，不如埋于地底之墓志保真。李、陈铭文因为时隔久远，很多铭文都经过后人重刻。

判断铭文是否为重刻，首先可以参考碑文的落款。有的碑重刻落款时会有标明，如李朝《明净寺碑文》（1090）落款为“同知清化寨内殿崇班黄承尔补立”。《乾尼山香严寺碑》（1125）落款为“天符睿武五年甲辰十二月初四日，齐庆讫立。保泰七年岁纪丙午冬节，本社延豪村上甲人，寺僧黎文仪字性湛借石工再依旧字刻”。其次，可以根据钟的内容，如《圣光寺钟》，原铸于陈朝第四帝仁宗（1279～1293），在阮朝翼宗嗣德二十九年（1875）重铸。铭文为：“维皇越陈朝第肆帝肃贞公主铸洪钟一口，重肆百斤，留慈廉乡圣光寺（古慈廉乡，今改为安内社），着三宝田地，守墓奴婢，留奉香火。”括号内“古慈廉乡，今改为安内社”即为阮朝重铸时所加。再次，可以根据字体，如《云本寺钟》，根据钟上的字体与内容，可以判断钟铭有先刻、后刻之分。其他还可以根据避讳以及花纹特征判断是否为重刻，此不赘言。

李、陈二朝现存铭文中，基本确定为重刻者如下（【】内为年代，［］内为拓片编号）：

【1090】明净寺碑文、【1107】保宁崇福寺碑［20946］、【1174】奉圣夫人黎氏墓志、【1175～1210】圆光寺碑铭［28943］、【1210】报恩禅寺碑记［4102&3］、【1175～1225】溱津祠迹［6366&7］、【1293】崇兴寺田碑、【1293】奉阳公主神道碑铭并序［7804］、【1324】兴福寺碑、【1339】开严碑记［23637&8］、【1358】慈庵碑记［25883］、【1353】胜业律寺石柱、【1377】福明寺碑［29593］、【1279～1293】圣光寺钟。

[1] 本文为2017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越南汉字资源整理及相关专题研究”（17ZDA308）和2017年度浙江财经大学汉字国际传播与书法产业协同创新中心重点项目“越南汉文碑铭异体字数据库建设”（C201703）阶段性成果之一。

[2] 作者简介：王泉，浙江财经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