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灵鞘
清晨六点，矿业街道。
方栋两鬓亮着暗金色圆环，站在清理街道的人群最中间，嘴角能咧到太阳穴上。
“哎呦，陈莲你家方栋成虔信者啦？”
“嗯，对啊，感恩日主！”粗壮的老妈笑的比向日葵都灿烂。
“神灵赐福啊，方栋你成虔信者啦？”
“还好，我也没想到。”方栋两手握着铁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陈姐你们家厉害了呦，两个虔信者，神殿发的大米都吃不完的啦！”隔壁王阿姨笑道：“栋栋啊，你康弟弟一直以你为榜样呢，回来多指导他学习呀。”
“呃，好的。”方栋奋力推开台阶上的泥沙，泥巴康那个家伙前几天还朝自己吐口水来着，嘿。
他想起昨夜的种种，暗自感到不可思议。
金光巨人将方栋放下城头后，就化为了人形。
城卫将军迅速将福音士马钰和四时之神教派的传教士们请去了城主府，五天的灵能潮汐终于开始退去，人们开始组织清理海啸冲击后的垃圾。
方栋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活力，手脚飞快的将泥沙扫落下去，忽然一个人站在他的铁锹前。
“是你？”
袁玉春披着一身灰色长袍，手里抱着一本巨大书籍，笑着对他打招呼：“方栋，恭喜啊。”
方栋放下铁锹，略有些不好意思：“袁教士，那个……”
袁玉春摆摆手，指了下无人的楼道：“这边说。”
“咦，这个传教士我似乎在哪里看到，”一名大叔挠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他也是昨天出现的四时之神传教士，他来找方栋做什么？”
陈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略好奇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我也不清楚啊。”
阴森森的楼道里，方栋倚着墙壁：“抱歉了，你的录像机被海啸冲走了，你的委托我没完成。”
袁玉春笑眯眯的看着他：“不不，你完成的很好。”
方栋愣了下，他不是要自己拍摄灵能潮汐的录像吗？可机器都被海水冲没了。
“好了，我们光荣的虔信者，”袁玉春忽然严肃起来，眼神中微露寒光：
“回应你信仰的神灵，是哪一位呢？”
方栋的额头上瞬间滴下冷汗。
他的虔信者光环是自己出现的，但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神灵的认可。
袁玉春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棕发的英俊教士步步紧逼，他手中的书籍猛地化为一片燃烧的火焰，楼梯间转眼化作火焰燃烧的牢狱！
“你以为你能戏耍神灵，避过神殿祭祀的眼睛？”袁玉春冷笑着逼上前来，红色烈焰下他笑的如同一个刽子手。
“所有的信徒都要向神灵祈祷，贡献信仰之力，你这样假冒的虔信者，只要被发现就会被祭司们当做妖怪打入牢狱！”袁玉春语气森寒，把方栋栋逼到了火焰墙壁的边缘。
方栋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他不害怕神灵不理会他，他不害怕自己是无信者。
但是无处不在的神殿，几乎掌控所有市民的祭祀和教士们才是最可怕的。
英俊教士忽然露出一颗小虎牙，嘻嘻一笑：“怕了吗？”
方栋一头汗珠的看着他，不敢反应。
“我开玩笑啦。”
“……”
这他喵的是个神经病吧！
袁玉春一拍皮书套，火焰猛地消散，变成一层粉红色的光罩：“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说话了。”
方栋感到火焰散去，忙向后撤退几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家伙表现的这么强势，却单独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来找我，我不能怂！
袁玉春摸了摸下巴，颇有些无奈道：“我也想好好睡一觉再来找你，可是我怕你这个A货虔信者被人识破了啊。”
“A货虔信者？”方栋愣了下。
“哦，这个词在嘉珊帝国不流行，这是古语，就是假冒的像真的一样，”袁玉春指了指方栋两鬓的暗金色圆环：“在十二神殿的内部，你这样的人，叫做‘灵鞘’。”
“灵鞘？”方栋握紧了拳头，心却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种情况不止自己一个，那就好说了，起码他不是特殊的怪物，应该不会被神殿祭司和教士们追杀了。
“不被神灵接受的信徒，却打开了灵力的大门，在神殿的眼里，你们这样的人就是具有灵力的空壳，”袁玉春点了下方栋胸膛：“当然，虽然你们不能像教士那样被神灵赋予光环，但却可以使用灵力和灵具，有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方栋低下头。
两鬓亮起光环后，他确实能感到自己身体周围有一股力量在波动，却不知如何利用。
“那你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袁玉春笑着将书夹到了自己的腋下：“四时之神在上！在神灵的旨意下，我们来到这片新的土地传教。而我，就是贝通城四时之神神殿的主祭祀。”
“而神殿在福音圣殿注册时，最少需要一个祭祀，一个信徒。我来找你嘛，就是邀请你，成为四时之神的信徒。”袁玉春笑眯眯的。
方栋抿了抿嘴：“为什么是我？”
“因为贝通城所有的信徒都刚刚皈依了神灵，而你就是唯一留下的那个。”袁玉春翻了个白眼：“不然，我就得等到明年的四月，才能让这里的信徒皈依四时之神。”
方栋咧嘴笑了下，原来自己是他唯一的选择。
“可我能装作是日主的信徒……”
“不是告诉你了嘛，神殿要核查虔信者贡献的信仰之力，你以为你姐姐的大米是白发的？你敢冒充日主的虔信者，日主神殿的教徒肯定会把你绑上火刑架。”
我去，我竟然没得选吗？
“装作四时之神的信徒就没事？我从未接触过四时之神啊。”方栋小声怀疑。
“昨天救你的马钰福音士，拥有宣扬神音、直接皈依的神力，刚好昨天他把你捞了起来，一切都解释的清楚，”袁玉春显然早已考虑清楚，笑道：“成为神殿的灵鞘，好处也多多哦。”
方栋无言，沉思了半晌，坚定的抬头道：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我愿意。”
袁玉春开朗的大笑，笑的像只捂嘴的柴犬：“好了，等我注册神殿时再来找你。”
方栋想起什么，忽的抬起头大喊：“那虔信者的福利？”
“哦，”袁玉春回过身来，神情略有惆怅：“马钰祭祀今天去吉川圣殿担任福音士，我要留下来建造神殿，虔信者的福利嘛，只有等福音神殿拨款下来吧。”
粉红光罩消失，袁玉春轻快的走出了街道，那只跟着他的细犬从楼旁蹿了出来，嗷呜一声，嘴里叼着一块白色的肥肉。
方栋靠着墙壁舒了口气。
他慢慢的站直。
没先到最困扰自己的难题之一，就这么被解决了。
但是加入四时之神神殿，也会带来很多麻烦吧。
“嗒”的一声，楼道后的滑坡门慢慢打开。
方琳坐着轮椅，只靠唯一能动的右手，慢慢的推动轮子前进。
“弟弟，刚才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