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鹄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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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的朋友

“到了,就这儿。”

被对方生拉硬拽地在城中走街串巷,直走得路远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此时听到这句话,简直如天外仙音般,一下子让跟在身后、萎靡不振的路远打起了精神,快速趋前几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解饥渴。

只是眼前的建筑——权且称之为建筑吧——实在让路远有些瞠目结舌:

只见三块三米多高的木板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处四四方方的空间,正面没有任何门之类的遮挡,地上铺满了枯黄的杂草,顶棚上还有一处脑袋大小的洞。

在用眼神确定了此处就是目的地后,路远不由自主地踱步进入,抬头竟透过洞口看到了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给,别愣着啦,赶紧先吃吧,我去取点水去。”

只见男子熟练地走到右边的草堆处,从里面刨出了两个似白似灰的物什。

将其中一个递给了路远,另一个则直接塞进嘴里啃了起来,然后边吃边走到了外面。

渴得说不出话的路远接过来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干的发硬的物什实在不知道是何物。

只是看对方吃的似乎有滋有味,实在抵挡不住饥饿的路远还是大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竟有些硌牙,而且咬下去的那块在嘴边散落成了无数个小颗粒,有些从嘴唇掉到了草上,剩下的则在嘴中爆了开来。

一些因为吃得过猛而滑进了嗓子眼儿,让本就口渴的路远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停地大口干咳起来。

脸涨得通红,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快快快,赶紧喝水!”

从外边取水回来的男子及时赶了回来,急忙端着水瓢递到了路远的嘴边。

路远这真是久旱逢甘霖,一端着水瓢就开始“吨吨吨”地豪饮起来。

随着脑袋越仰越高,一大瓢的水竟就在几秒内被一扫而空。

看着路远甚至恨不得要拿舌头去舔里面的水滴,男子赶忙夺过水瓢道:

“得了得了,我再去取一瓢,水有的是,等着啊。”

喝完了水,路远感觉嗓子不再如刚才般疼痛了,而且胃里有了铺垫,饥饿感变得反而更加强烈。

拾起刚才咳嗽时掉在草上的食物,路远开始小心翼翼又快速地吃了起来。

之后男人陆续接了两三趟水,并且又给了路远一份食物,两人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呼,累死老子了。你小子吃个馒头可真能喝水啊,再多吃几个馒头得把我累死在这。”

男人躺在草堆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解开上衣、裸着胸脯,来回扇着半边衣服消热。

“什、什么?我刚才吃的那个居然也叫馒头?”

水足饭饱后的路远也背靠着一侧木板半躺着,听到对方说的话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自己以往也吃过馒头,可是老管家做的馒头质地松软,白得发亮,入口甚至会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和甜味。

然而刚才那块硬得硌牙、一咬满口掉渣的东西居然也是馒头?!

“你这是什么语气?不想吃可以不吃啊,老子最近省吃俭用,一顿才吃一个,你小子一口气吃了老子两顿的口粮,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听到对方语带不满,路远赶忙直起身子,慌忙摆手解释道: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非常感谢乞丐先生的……馒头的。”

“什么?你说什么?”

男人听完路远的话,也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刚才叫我乞丐?你小子是吃饱了准备找抽了是吧?”

“啊,不是不是。”

路远一听对方似乎更加生气了,赶紧继续摆手解释道:

“因为我听阿……别人说过,像你这样吃喝穿戴的人就叫乞丐啊。而且‘先生’是对男性的尊称,难道不应该这么称呼吗?”

“你……诶,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嘛,算了。”

看着对面的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取笑自己,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道:

“我叫索隆,你以后别乞丐乞丐的叫我了,搞得别人真以为我是个乞丐呢。”

“是,我……我叫路远,还请索先生多多指教。”

路远急忙站起身说道。

“叫我索隆,明白吗?直接这么称呼我就行。”

“是,索隆先生,还请多……”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索隆拂了下额头,无奈道:

“我这人散漫惯了,平生最烦朋友跟我这么客气。实在不行,你就叫我大叔吧,我这年龄也不算吃亏。”

“是,大叔。”

路远听到对方这么说,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算是朋友了哦。”

“交个朋友而已,干嘛乐成这样?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索隆半眯着眼,斜睨着路飞问道。

“不是啦,大叔。”

路远满面笑容地坐回了草堆,兴奋地解释道:

“是因为你是我长这么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呀。”

索隆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捏成团后又捡起一把干草简单地捆了两圈,抛给了路远。

“拿着吧,这是你装钱的那个锦囊。这东西虽然是你赔给我的,总归还是属于我的了。现在送还给你,就当是交朋友互赠的物件儿吧。”

路远一把接过锦囊,拨下捆着的干草,借着月光才看清锦囊上面画着数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听完索隆的话,路远急忙羞赧地说道:

“对不起呀大叔,我现在真的身无长物了,等以后我一定补给你个物件当回礼。”

“诶,算了算了,有这个心就行了,朋友间不用这么形式化。”

索隆说完侧了下身子,换了个角度仰躺着。

“只是可惜呀,本来想用里面的那些金币翻本的,要不是手气太差,现在咱们应该在翠香楼里最豪华的房间里面,一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边享受着姑娘们温柔地按摩,那才叫生活啊。啧啧。”

听着索隆的喃喃自语,路远也仰躺了下来,一只手垫在后面让头枕着,问道:

“大叔,话说你在赌钱的时候有见到过内啡肽吗?”

“什么?什么妃太?谁的妃子太太?”

“不是妃太,是内啡肽。就是一个不知道怎么产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物质。”

路远竭力从脑海中回忆着解释道。

“据说人之所以会赌博上瘾,就是因为它的出现,让人会产生极强的兴奋感。所以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内啡肽到底是什么样子,会让那么多人为之着迷为之疯狂。”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知道骰子滚动的声音、纸牌洗牌的声音、转盘转动的声音,这些都能让我兴奋。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内啡肽,没见过。话说你连赌场都没进去过吧?你这个妃太都是哪听来的啊?”

“我听阿……别人说的。”

索隆皱了皱眉头斥道:

“又是别人。以后啊,少听别人说的这些有的没的的,懂了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这些干什么!”

不过马上表情又猥琐了起来。

“不过说起妃太啊,我就想起了太妃糖。你知道太妃糖吗?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这是翠香楼的四大头牌之一,那身段儿,那腰肢,那相貌,再配上她那独特的太妃糖般的肤色,以及身上太妃糖般的香甜气味,乖乖隆地洞,那就一个字,美!你知道么,我当初是花了多少钱才得以一睹芳容,真真是一见倾心,一见如故,一往情深,一……诶,你在听吗你?”

正自我陶醉的索隆忽然听到轻微的鼾声,一转头发现路远已经熟睡过去。

“这小子。”索隆轻笑了一下,也翻过身子阖目睡去。

于是路远跨出家门后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