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现在还小，处理不来这么复杂的情感

亲爱的莫，

家里一切都好吗？孩子们怎么样，瘟疫病毒病原体破解有进展了吗？这里的生物学家们也在关注瘟疫的事，他们发现了历次病毒的一些普遍性的相似点。他们认为这些病毒都是某一个不明病毒的变种，但它太狡猾，很难抓住它的普遍性特征。如果你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孩子们，说不定会能给他们一些有用的提示。

我还没和这里的人提及我们面对的困境和计划。这是一群才华横溢、胆大包天的人，我怕他们会打乱我们的部署。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的，相信他们会参与我们的事业。

他们的实验进展很大。作为亲历者，我很确定他们创造了一个伟人家族。观摩实验的过程就像回溯了一遍人类史。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对这一点确信无疑：只有由内而外伟大的人才能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找到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光明的出路。比如像大哥这样的人。

我还要在这里呆三天，然后回家。昨晚收到大哥的来信，他说这次会议很不乐观，希望尽快召集大家开一个小会——想必你已经收到了类似的通知？他说他们无意中发现了更多对方的蛛丝马迹——对方很可能已经悄悄在我们这里建立了基地，而不是我们原来判断的那样在外部空间的某个位置建立前哨基地，并制造了很多破坏性的事件，过去几十年的种种灾难很可能和他们有关。我的头绪很乱，但如你所知，我从不怀疑他的判断。

我很想你。

米舒尔

虽然莫奇和米娅已经不像第一次阅读米舒尔和莫丽娅的邮件那般对其中的内容感到震撼，但米舒尔提到的对方令他们又振奋又迷惑。

莫奇告诉米娅他从林皓书中得到的启示，他说：我觉得我爸爸说的对，这些事就是他们干的！

米娅无法承受这样的结论，对她而言，这实在太可怕了。她颤抖着说道：可是，他们在哪里？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莫奇迷惘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瘟疫肯定和他们有关！

米娅已经丧失思考能力：瘟疫不是荒岛组织干的吗？

……

兄妹俩讨论了半天，仍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好作罢。

对他们而言，这封邮件是他们顺藤摸瓜了解这个世界更深层逻辑的线索，但他们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除此而外，他们都为那些生物学家们的发现与莫奇的判断惊人地一致而感到无比振奋。

米娅说道：莫奇，你真是个天才！

莫奇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妹，说道：米娅，这没什么好骄傲的。那些人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拿病毒没办法。

米娅在视频那头鼓励他：你不是还没开始破解么？说不定你可以。

莫奇犹豫着说道：我也不确定结果会怎么样，但这至少说明我们选择的方向是对的。

米娅很欣慰莫奇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她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而且不那么着急开始破解，我想从纯数学的角度重新演算一遍病毒的特征——我隐隐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数学问题。

莫奇问道：你需要多久？

很快，米娅说，一个晚上。

莫奇宽宏大量地说道：好的。

正说话间，姑姑给米舒尔的回信就来了。他们打开邮件：

米，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你的新发现令我很振奋，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帮古怪的生物学家们脑子里装着什么宏图伟业，但我想这是有一定价值的。这是科学的价值所在。她借助科学家们的大脑帮助我们看清过去、现在和未来，这句话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过时。等你回来，等你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地向我讲述你的新发现。

哥哥把发给你的邮件重新给我发了一遍。你知道，作为你们的最佳保障，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孩子们一切都好，但他们还是很神秘，暂时还没有告诉我最新进展的打算。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有所发现了，不然不会这么沉得住气。说不定你回来拥抱我的时候，米娅会忍不住先告诉你的。你知道，在他们眼里，你比古板而神秘莫测的莫雨农可爱多了，他们更愿意向你揭开谜底——这是你一向的特权。

我很想你，想到无法言语。快点回来！

莉娅

哦，莫奇说道，这就是爱情吗，米娅？

但米娅显然被她母亲表露的情感触动了，过了一会儿才红着眼圈说道：莫奇，我很想爸爸，我很想告诉他，让他明天就回来！

莫奇手足无措地安慰道：米娅，我现在还小，处理不来这么复杂的情感……不过我相信姑父过几天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米娅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莫奇，你不小了。你至少比我还要大两岁！

莫奇无奈地摊摊手，说道：我爸爸莫雨农从来不会像你爸爸米舒尔那样满世界到处跑。从小到大，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在我和妈妈的视野里，唯一的百分之一也是他去人马座前哨基地那几年。就算是那个时候，他也会设法每天在四个多光年外和我们通话几分钟。

说到这儿，莫奇嘴里冒出的一句话使米娅安静了下来。他说：不过，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一起长大的。

米娅哭着说道：莫奇，你必须发誓你一定会做到！

莫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