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背井离乡
夏天的婵啊，在寂静的校园里，扯着嗓子唱吧，柔爽的风啊，你尽情的抚过浓绿的叶吧，明媚的阳光啊，你大胆地使它们沐浴吧。
老李若有所失，站在空空荡荡的班级门口的，曾经，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看着同学们送他的信，勉强牵出一丝笑意。
他叹了口气，将教室的门关了，喃喃自语，还怪舍不得的。
夏京落红肿着双眼，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那如轰炸机似的一条条短信，她看了好多遍，看一遍哭一次。
尹婵和吴倩站在火车站进站口处，抬头四处张望着什么。
“她一直没接我电话，发短信也不回，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尹婵说。
“不会吧，她没那么脆弱”
“哎，她这次，是真没考好，都怪那个李修宇，虽然我们没有上同一个学校，但至少是在一个城市啊，还是可以结伴而行的。”尹婵说。
“随她吧，我们就当，先去踩踩点，等她过来了，咱们带她到处玩，让她开心起来。”
“嗯”
两个姑娘，终于笑了起来，结伴同行，多么美好的词语。
夏京落回到学校，那熟悉的地方，空无一人，透过窗，看向那超级有个性的黑板报，笑着笑着，就哭了。
想起那日，班主任曾指着黑板报问：“那个是什么东西啊，是一条大黑蛇还是黑龙”
全班哄然大笑，也没有人回答，估计，就连画的人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吧。
来到展示栏，看着自己熟悉的同学，一个个考上心仪的大学，958.211……
看到自己的名字，她又觉得辛酸，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重来一次了。
就在不久前，李修宇也曾来到这个地方……
坐上那辆远离家的火车，驶向陌生的城市，嘈杂的人群中，散发出一阵阵的汗臭味，她吐了好几次。
于是，就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隐约中，有人戳了戳她，她并不想理，可是随着那人的力度增大，她不得已抬头，见一眉清目秀的男生，他微笑着，真如四月里的暖阳，瞬间觉得连令人厌烦的车厢都清新起来。
他长得真是好看，干净俊朗，阳光清秀，还穿着球服，这就是青春姣好的样子吧。
夏京落一抽一抽，流了最后一滴泪，便停止了哭泣，用手赶紧擦了擦，她有些懊恼了，为什么自己在这公众场合，如此狼狈。
“同学，你好，这个位置，好像是我的。”他拿着票，很有礼貌地说道。
夏京落拿出自己的票，对比了一下座位，真是自己坐错了，看到车停靠的站台，他应该就是从这里上的车吧。
“不好意思”她说，便让出了座位。
坐到对面，她的位置十分尴尬，三人座的中间，恰巧左右都是一中年大汉，车开动，没多久，他们大概是觉得热了，脱了鞋子，那股味道，让人直接怀疑人生。
夏京落实在忍不住，呕了一下。
那大叔看了看她，说“很臭吗？”还好意思问，简直是，人间地狱。
看着他一脸凶样，她不敢做声，继续捂着鼻子，苦苦撑着，把头埋得低低的。
她眉头紧皱，想着，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不是被憋死，就是被臭死，因为另一边的大叔，也不甘示弱，伸出他的臭脚。
她又条件反射性的，呕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没想到是这副光景，她怕是以后都要对火车有阴影了。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人家这正吃着东西呢，你搁那呕，是什么意思呢？”他还不耐烦了。
可是，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她离开了座位，来到厕所，厕所真是，没有最臭，只有更臭，哪哪都臭……
又感觉哪哪都脏。
她翻了一下朋友圈，正巧翻到了李修宇，他坐的高铁，环境看起来好像不错，没有这么挤，她若有所思，想着，有钱真好啊。
她本想在这里待一会，结果来了几个男人，拿出烟，就一个劲地抽，呛得她直咳嗽。
手机响了，一看是尹婵，也好，反正没什么事，就接了。
“喂，夏京落”听到尹婵的声音，她总算心里舒服了些。
“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她心里挺感动的，升腾起一丝愧意。
“你知道吗？李修宇一直在找你，不断地问我们，你的情况，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还是那么八卦啊，夏京落说“他讨厌我，倒是真的。”
“那你现在在哪？”
夏京落悉数告诉了她，原来她们是同病相怜啊。
“我告你，这要是在学校，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这么没有公德心，就该让他去德育处走走”尹婵义愤填膺。
“对呀，要在学校，我早就把他抓到德育处去了”夏京落回答。
“那你看能不能跟谁换个座位吧，你一个小姑娘，坐中间，太尴尬了，或者，你让他坐中间，你坐走廊那边，可能会好些。”尹婵给她出主意。
“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啦”
挂了电话，她给自己偷偷鼓劲，想着，怕什么，最不济就是被拒绝，他还能打我不成，这公众场合呢。
“叔叔，您好，您可以坐进去吗？我想坐外面。”
她说了，心里像小鹿乱撞，那人一脸严肃，看着她，她瞬间怂了，不说话了，但也不进去，就站在一旁。
火车上的过道，本来就狭窄，人来人往，她被推推挤挤，异常难受，加上又没吃东西，更加难受。
“小姑娘，坐回你的位置去，别在这站着，挡路”被这么一说，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可那个位置，她是真的不想去，她会觉得自己就像肉夹馍里的那块肉……
“哎，要不，我跟你换吧”
他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也如寒夜里的一抹暖阳。
“可，可以吗？”她不敢相信，问道。
“可以”他的笑温柔且明媚，他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吗？
他成了肉夹馍里的肉片……
他坐过的地方，有股淡淡的香味。
夜间，总算安静了一些，偶尔会有孩子的哭闹声，望着外边一片漆黑，夏京落觉得自己像是浮萍，得去漂流了。
偶尔也会有万家灯火的盛景，她会想，那里是不是住着一家人，正幸福地享用晚餐呢。
不知觉中，又想哭了，可她得忍住。
她也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是突如其来的一股恶臭，将她唤醒，对面的大叔，竟然为了舒服，将脚伸到她们的座位上，她看了看旁边的人，她们居然毫无反应，依旧在和那个长得很帅气的男生讲话。
“大叔，你能把你的脚收回去吗？因为真的很臭”话音刚落，她就有些后悔了，大家都看着她，因为她是突然站起来说的。
“哦，好，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大叔竟然会这么说，另外一位大叔也自觉缩回了脚。
原来他们看起来那么凶，实际上一点也不可怕。
当黎明的光，透过玻璃，投到人们脸上的时候，故乡的影子，是一点也没有了。
她看到旁边的女生，一直议论纷纷，拿着手机，拍睡着的男生。
大概是觉得他长得太好看了吧，忍不住，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到站后，各有各的，也没有任何交集……
故乡，真是一点影子也没有了，好热闹的地方，人流、车流，都告别了一种宁静。
她看到学校的车，拿出通知书，就上了车，朝着一切未知，驶去，也许没有那么憧憬，毕竟，这是沾染遗憾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