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于每个上班族和学生来说，每个星期五的傍晚都是美好的。
连雅如今晚的计划就是先外出去河边散散心，到了晚餐时间去逛超市，顺便在超市的试吃区里把她的肚子给填饱，一个人过日子实在是太轻松了。
不对，我现在可是两个人！我都忘记还有你这个小宝贝了，既然如此我到了超市就更应该多吃点了……
连雅如开心地摸了摸肚子，然后笑得像个小孩子。
连雅如绕着河边走了一圈，感觉有点累，看着天渐渐黑了，她心想晚餐时间到了自己该去超市了。于是，她兴冲冲地朝着心里的目标超市走去。
连雅如喜形于色，三步并作两步走，轻摆着手中的提包，一路上笑声不断，生怕旁人看不出她很快乐。
“什么？”当连雅如路过转角的书店时她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虽然天已黑，书店内的电灯也还未打开，但是连雅如还是一眼就瞧到了玻璃橱窗上贴着的新书签售会的海报，以及其内容:霍佳妮携新作《香石竹》于今日在本店二楼举办签售会。
“她又有新书发售……真搞不懂，像她那种人写的书怎么也会有人来看……”
连雅如在那张海报前驻足，看了一遍又一遍海报上写的内容，都快把海报给看烂了可她还是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新作……新作？”连雅如把提包紧抱在怀里，面对着那张海报痴痴地发呆。
“不对啊……我记得《香石竹》这本小说是霍佳妮在小学时的作品，怎么会是新作呢？”是怀孕后的身体不适而产生的记忆混乱？并不是，连雅如可以保证此刻的她脑袋清醒得很。
连雅如好歹也是霍佳妮名义上的朋友，对霍佳妮的事情不可能完全的一问三不知。
连雅如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霍佳妮写过多少本作品，也未读过其中的任何一本，但是她对于《香石竹》这本小说的印象却是极深，因为霍佳妮曾向她坦言《香石竹》是她写的第一本小说。
霍佳妮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涂涂写写，真正开始写作是在六年级的时候。
“昨天是周末，我下午去你家找你玩，你怎么不在？”霍佳妮没有吭声，只是埋头写字。
“我问你话呢！”连雅如一把夺去了霍佳妮的本子，“莫非你是周记没写还在补周记？”
“还给我！”见自己写得好好的本子被人抢了去霍佳妮立即起身大声呵斥。
过了几秒钟连雅如仍未有丝毫归还之意，霍佳妮便下了狠心使劲地推了连雅如一把，幸亏连雅如站得稳要不然就摔倒了。
“霍佳妮，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了！”连雅如的一声大叫博得众同学的眼球。
“连雅如！你快把我的小说还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霍佳妮只想拿回属于她的本子。
小说？这引起了连雅如的好奇，她低头看了一眼本子的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小说的名字——《香石竹》。
“香石竹？”连雅如刚准备翻看小说的内容，手中的本子就被霍佳妮抢了回去。
“佳妮，我的好佳妮！”连雅如像是换了一副嘴脸，连称呼都变了，她牵起霍佳妮的双手满脸笑容道，“佳妮，我是你的好朋友，对吧？所以你的小说理应让我这个当朋友的看第一眼。”
从连雅如的话语里霍佳妮感受不出一丝诚恳求人的态度，于是，她便自然而然地拒绝道：“不行。”
“霍佳妮你……”
一哭二闹三上吊，霍佳妮知道她这个“闺蜜”的性格，连雅如不怕丢人但她怕。为了全班所有人免遭一场闹剧的迫害她只好无奈地补充了一句：“雅如，不是我不想给你看，而是我才动笔，所以小说没啥看点。”
“原来是这样啊……那佳妮啊，等你的这部小说完结后一定要让我当你的第一位读者。”
“好，好啊。”霍佳妮含糊地回答道，脸上皮笑肉不笑。
避免了一场闹剧的发生，霍佳妮在心底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就在她庆幸一切恢复于平静时连雅如的又一个问题问得她猝不及防。
“佳妮，我昨天上午好像看见你了，当时你捧着一束康乃馨正要踏出花店的大门。”连雅如眉飞色舞地说道，“快说，你买花是要送给谁啊？”
“我不是送给谁的……我就是突发奇想买束花回去插在花瓶里做装饰而已。”
“真是这样吗？”
那时她俩的年纪还小，都拥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只不过霍佳妮是在小说里发挥想象，而连雅如就直接拿想象来开霍佳妮的玩笑：“你确定不是送给喜欢的异性？”
霍佳妮听完后脸都气绿了，她从小到大是听不得玩笑话的。
一位坐在前桌补周记的男生突然回头，开口询问道：“我的周记就快要补完了，帮个忙，你们俩有谁知道昨天是几月几号？”连雅如回答道：“三月九日。”
对，三月九日！回到现实，连雅如猛地一惊，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面前贴着的海报上的举办日期——今日，三月九日。
在连雅如的记忆里霍佳妮每年都会买一束康乃馨，连雅如原以为霍佳妮买花是要送给她喜欢的异性的，可现在想来，若是情侣怎么会送康乃馨？大多不是应该送玫瑰之类的吗？然而康乃馨嘛……所有人一看到康乃馨都会联想到一个人——母亲。
小时候不太懂那些花的含义，以为天底下所有的花都是漂亮的、美好的，都是用来送给喜欢之人表明爱意的。但经连雅如这么一推敲，她发现霍佳妮每年买康乃馨的日子都是特定的，都是每年的三月九日。
三月九日……康乃馨……母亲，以及海报上提到的小说《香石竹》，这几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郭娜娜在吗？我是连雅如。”
凝视海报许久，终于，连雅如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雅如姐？哦，雅如姐好，你这么晚打来是工作上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忘了指派给我吗？”
“你今天请假是去查霍佳妮了，没错吧？你想弄清楚邹雯雯真正的死因这一事我是知道的，可你现在为什么还查起霍佳妮和Dicky来了，难道他们两个与邹雯雯的死有关系？”
“这个……我也只是无意间调查到Dicky身上来了，觉得他还挺神秘就想了解一下，可惜的是查无所获。然后我听你说叶副主编的夫人霍佳妮是他曾经的女朋友，所以我今天就去了一趟新书签售会的现场找她聊了聊。”
对于自己最近几天的调查行程，郭娜娜认为刻意隐瞒没有必要，她便如实相告。
“霍佳妮于今日所举办的新书签售会，雅如姐你应该知道有这回事吧？包括她的新小说——《香石竹》，你是不是觉得这本小说的书名有点奇怪？”
“看来你也发现了，藏在《香石竹》背后的玄机。香石竹即康乃馨，它象征着母亲。”
似乎对话那头传来了“哗啦”的翻书声，郭娜娜正在看书。
“嗯，恰好我现在正在看《香石竹》这本小说，小说讲述的就是主人公香石竹的一生。截至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了女主人公在豆蔻年华的年纪因为家庭矛盾而离家出走，然后她一路乞讨，最后流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在那儿差点被村里的一群臭流氓欺负，关键时候村里的警察们出手帮她解决了麻烦。”
“书中的事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们不得而知。但目前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小说里的主人公的原型就是霍佳妮她的母亲！”连雅如很肯定地说道。
“确实，我有问过霍佳妮，她也知道香石竹是康乃馨的别称。所以说，她是故意帮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取这名的。”郭娜娜一边与连雅如讲电话，一边翻阅着小说，想从中查出点线索来。
书店的老板见连雅如拿着电话站在自己的店前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未离开的意思，便猜测她是在等什么人，于是，他打开了店内外的所有的灯，给独身一人的连雅如行个方便。
一瞬间，屋内外的灯全都亮了，周围的世界彻底明亮了起来，连雅如脑海中的谜团也像是被一束明光照亮了似的，它的答案便随之浮出水面。
被柔和的灯光包围的连雅如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脑子也变得灵光了，故此，她想起了那段差点被自己遗忘的陈年往事。
“郭娜娜，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霍佳妮每年的三月九日都会在花店里买束康乃馨。”
“三月九日？不就是今天？”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非常亢奋，“是霍佳妮母亲的忌日？”
“也有可能是霍佳妮母亲的生日。”连雅如比较倾向于这一猜测，“据我所知霍佳妮从未和她母亲见过面，更不可能了解到她母亲的生死情况。而母亲的生日日期霍佳妮她是可以采取多种方式获取到的。”
“真的是生日而不是忌日？”
“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个重点。多年前的一个三月九日，我闲来无事偷偷跟踪霍佳妮，谁知竟一路跟她到了这座城市与港城的边界，然后她就把康乃馨摆放到了边界的那一边。”
“那一边？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