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结局四
Dicky仰望天空，乌云一片，一场大雨将会倾盆而至。不管是港城，还是清风市，都逃不过一场暴风雨的席卷。不一会儿，风开始刮，雨开始下，没有办法的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迎着冷风在雨中前行。
Dicky一边沿着马路向前走着，一边招手，想要拦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暴风雨将至，路上的每一位行人都不禁加快了步伐向前冲，就算是幸运至极事先准备了伞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飘落下来的雨越变越多，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顶灯上的“空车”二字亮起了红色，虽然偶尔也有一两辆空车从Dicky身边经过，但是他都一一错过了，只因他太过专注于给某人发信息。
信息发完，Dicky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他此行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在大雨中淋了十多分钟的Dicky终于拦下了一辆无人乘搭的出租车，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将头探出车窗来询问Dicky要去哪儿。Dicky如实交代完自己的目的地后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刚坐进去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叫喊声。
“阿K，真的是你？”那耳熟的声音Dicky平时只能在自己上班的事务所里听得到。可此时此刻，他与那声音的主人在位于港城邻市的清风市相遇了，虽是如此，可他也不足为奇。
Dicky瞟了一眼车外站着的一男一女，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你不就是那位在港城好心借给了我一把雨伞的先生嘛？”旁边戴着眼镜的女生诧异地说道，镜片后的那双幽怨的眼神一直注视着Dicky，像是他做了欺骗她的事情一般。
可事实上Dicky和眼前的这个女孩根本就不认识，说到交集，也只有过一次。那日港城下了大雨，他好意将伞借给了她，巧的是自己与她再次见面也是在雨天，并且那女孩今天同样没带伞。
“你还敢来？你这次来清风市又是想做什么恶事？”Owen将半个身子探进车内，他那质问的语气里不乏谴责的意思。面对突如其来的无端指责，Dicky的心中毫无波澜。
因为Dicky看透了这一切，明白Owen和那女孩都对自己存有极大的误解。从一个星期前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同事有些不正常，后来他通过观察发现Owen最近与一女子走的特别近，并且去清风市的次数变得频繁。
最后，Dicky才弄清楚了状况，原来那女子是一名来自清风市的记者，名为郭娜娜，关于一年前的那篇报道邹雯雯的文章貌似就是由她采访、撰写而成的。听闻邹雯雯学姐的死后郭娜娜大概是因心生愧疚便有了和他一样的想法，并为此付诸行动。于是，她找上了Owen共同查案，Owen曾为邹雯雯学姐打赢过孩子抚养权的案子。
“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一两句吗？还是说，事情的真相正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
“Owen律师，想要知道一件事的真相那就麻烦你去找证据，不要空口白牙说瞎话。”
这些案子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无论Owen还是郭娜娜，他俩都不是案子的当事人，没有像Dicky他那样经历其中，就不会感受到案件当事人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
“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前面的司机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而Dicky趁势将Owen一把推出车外，再用力关上车门。他着急地喊道：“司机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出租车开始缓缓地向前启动，Dicky通过后车镜看到自己身后的那两个站在瓢泼大雨中的后辈。
二人头顶上方下个没完没了的雨水击打着他俩，郭娜娜眼镜框上积累的雨珠像似瀑布般从眼镜片上滚落而下，使眼镜片上留下了那一道道滑痕，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清楚前方。Owen被Dicky使劲地一推，瘫倒在了积满雨水的地面上，溅得他积水满身上都是。
郭娜娜吃力地将Owen扶了起来，雨水顺着二人身体的的轮廓直流而下。车外的大雨不但没有停，还越下越大，随着Dicky搭乘的出租车越行越远，身后停留在原地的那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不知为何，有一瞬间他感到万般的失落。
Dicky如约来到叶泉与霍佳妮所居住的公寓。奇怪的是公寓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他在叶家的门口立足了好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扇门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鼓足全部的勇气，Dicky推开了那扇大门，还没踏进屋就有人朝他问候道：“你终于来了，外面下着大雨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来呢……”屋子的主人悠闲地倚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
“就算接下来是更严重的狂风暴雨，我也会按时赴你我的君子之约的。”见叶泉像个没事人一样，Dicky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讥讽了他一句，“君子，你这个伪君子。”
Dicky缓缓地走进客厅，叶泉见他来了也没有起身招待客人的打算，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那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上总有雨珠不停地顺着发尖往下滴落，Dicky移步到了叶泉所就坐的沙发旁边，弯下腰顺手从茶几上摆放的纸巾盒里抽取了几张餐巾纸用来擦拭身上的雨水。他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之余还不忘用目光瞟了一遍自己正身处的环境。
若是因为顾忌屋外的风雨交加，叶泉把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窗户紧闭也很合理，可问题是他不仅把屋内所有的窗户关上了，还把垂落在窗前的布艺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的。虽然外面没有一丝阳光，拉了和没拉没两样，但是现在毕竟是大白天，他还开了大灯。
Dicky将使用过的纸巾丢进鞋柜旁的垃圾桶，大意的他这才发现男女混用的鞋柜里唯独缺了一双女式拖鞋。
“佳妮她在家？”后知后觉的Dicky跑到叶泉的面前小声质问道，生怕被公寓里的另一个人听了去。
叶泉笑而不答，即使这样他的目光也未从电视屏幕上离开过片刻，难道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真就那么吸引人吗？其实不然，此刻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则广告。
半分钟过去，叶泉还是一直保持着沉默。Dicky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再跟他耗下去了，明明是叶泉先约的自己来他家结束这一切，可现在呢，倒是他自己就靠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
“叶泉！”Dicky先开口道。叶泉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嘘，好戏快开场了。”
广告结束后电视上开始播送一段本地的时事新闻：因恶劣天气影响，本市赫赫有名的顾氏集团的太子爷与其未婚妻驾车坠河不幸身亡。随后，电视屏幕上播放出几张车毁人亡的事故画面，正如Dicky所猜想的那样，遇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所认识的顾家大公子顾邦彦。
Dicky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顾邦彦，是在大学的绿荫小道上与他擦肩而过，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成永别。
至于图片上的另一具女性尸体Dicky也格外眼熟，他仔细瞧了瞧那位女性惨白的脸庞，一时之间一个翻着白眼的少女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连雅如？”虽时隔多年，但由于连雅如给少年时代的Dicky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故此他能一口道出她的名字。
屋外呼啸的狂风与电视里出现的两张熟悉的面孔让Dicky的大脑混沌一片，摸不着头脑的他只有瞪大双眼慢悠悠地转过头去，只见一旁窝在沙发里的叶泉还十分的平静，脸上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相反，嘴角微微向上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Dicky惊愕地立在原地，看向沙发上的人：“这件事是你做的？”
此时的叶泉更像是一个魔鬼，略显其烦地回答道：“电视上不都解释了是恶劣天气所为。”
“你是为了帮助顾邦媛获得更多的顾家财产？”
事到如今，就算叶泉如何的装聋作哑、矢口否认都已经无济于事了，Dicky推理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结束掉这长达十几年的恩怨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二零零七年的夏天，霍家的那场火是叶泉放的，他的目的正是破坏Dicky和霍佳妮之间那早已因身世真相而心生嫌隙的感情。最终叶泉的目的达成了，他们姐弟也因为霍爸爸的死分道扬镳不再联系。
当初Dicky还很天真地认为霍爸爸的死是自杀，而霍佳妮大概是觉得那场火应是与她爸爸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Dicky所为的吧！
自那起安静的生活持续了十年，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邹雯雯学姐的离世，她应该是知道了许多关于姐弟俩的秘密，叶泉防止她引起祸事便将她残忍杀害。
“邹雯雯学姐在死之前来找过我，一脸笑意地追问我是否知道我的好妻子学生时代做出的丑事以及事情的后续。”到了这般地步身为犯下两起命案的凶手依旧镇定自如，“我说，我不知道，可她却紧咬着我不放，因为她不敢拿这事去刺激霍佳妮。”
“我永远忘不了邹雯雯她那该死的笑容，像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说着，叶泉的笑声更加猖狂。他拿起水果盘上架着的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将它捅进自己的肚子里，鲜红的血液顺着插入的白刀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Dicky手足无措，他想过叶泉杀红了眼要将自己和霍佳妮灭口，可他却没想到事情竟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滴落在叶泉脚尖前的地板上，白瓷地砖上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红花。
“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我死而无悔。而大律师你，将会以犯下多件杀人案的罪人的身份随后与我会合。而将你送上法庭的正是你今生最爱的女人——此时还沉浸在梦乡里的霍佳妮。”
叶泉的笑声戛然而止，失血过多后身体沉沉地向后倾倒去。
熟悉的画面再次在Dicky的眼前上演，他咬着唇无助地看着倒地而亡的凶手。历史总是相似的，他又一次地让真凶给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