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封印
长枪脱手而出,卷起一股炽热的风,准准没入巨人胸口。
哗啦啦~
扎在胸口处的炽白长枪化为热流,覆盖巨人庞大身躯,大量逸散出的黑气被纯白火舌灼烧殆尽。
眼见巨人越来越小,从三米高的个头缩小到两米,一米,最后化为一道正在熊熊燃烧的黑白焰球。
球体外围一层是纯白的火焰,内部却是翻滚黑气,正在极力抵抗火焰的侵蚀。
“嗷~”
黑气团翻滚扭曲,发出阵阵哀嚎。
“击杀一个不知名的邪魂,难道要把我的小命搭进去么,真是亏大了……”
潘烨抬起沉重的眼皮,在意识失去前,最后看了一眼挣扎惨叫的邪魂,心神稍稍松懈,便双眼一番,下半身仍扎在地底,弓着上身昏死过去。
头顶大大小小的碎石纷纷掉落,楼体倾斜。
“没想到真给这小子办成了,后生可畏。”
听南喃喃自语,化为一道蓝色光华嗖的一下飞出大厅,来到祖唯等人面前,变成模糊不清的人影。
“邪魂即将被斩灭,你们的朋友也失去意识,赶紧进去救他。”
说完,它再也支撑不住,钻入自个头骨当中。
祖唯和温候对视一眼,不顾马上倒塌的楼房,飞奔进客厅。
在客厅内,他们看到了一团西瓜大小,熊熊燃烧的火团,也看到了下半身插入砖石地面中的潘烨。
“你去把潘烨救出来。”
祖唯侧头吩咐温候,一拍腰间的桃木剑,在自己中指尖一划,以血为笔,在桃木剑上粗略描绘了一个符文。
“去!”
桃木剑立即泛起橘红光芒,木剑带着荡魔正气,直直插入燃烧的焰团中,来回穿梭,搅动乌黑气体。
“啊!!!”
黑气中再次发出凄厉惨叫。
“不要,不要啊!”
祖唯拧着眉头,双手不停掐诀,驭使木剑斩灭邪魂意识。
木剑每次穿梭,邪魂的讨饶声便小一分,渐渐失去声息。
在另一边祖唯看不到的视野中,被他斩净的黑气化为一股股不知名的能量,被潘烨右手处的念珠缓缓吸收。
一颗、两颗……。
直到变为核桃大小漆黑浓郁的黑气团,白焰逐渐衰灭。
“轰隆。”
“快走,楼要塌了!”
“你先走。”
祖唯头也不回,对背着潘烨的温候说道,再次从怀中掏出数张纸符,将它们一起抛撒出去。
深黄色的符箓飘荡在空中,就像闻到血腥气味的鲨鱼,泛着黄光的表面爆射出万千细丝,编织在一起,将黑色气团包裹成一个布满符文的黄色小球体,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桃木剑切碎即将掉落在祖唯头顶的一块大石,乘此机会,他捡起球体,跃出大厅。
小楼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烟尘。
“呼~”
祖唯面色苍白的坐在石桌旁,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手里上下上下抛飞着一颗小型球体。
“就差一点就要被活埋了。”
呼出一口浊气,他立马看向靠在温候身上,面如金纸的潘烨。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心跳微弱,身上的气血波动极其细微。”
用两根手指搭着潘烨的手腕,祖唯眉头紧皱,感受着他比常人还低不少的体温,要不是心脏还在时不时跳动一下,真以为他已经去世。
“喵呜呜!”
汤圆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小猫咪,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用小爪子指了指潘烨,朝祖唯喵喵叫道。
湛蓝色的双眸中噙满了泪水。
“他还没死,只是……”
祖唯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又是画符又是封印邪魂,几番操作下来他亦是精疲力尽,略微回复了一下体力,上前抱起一瘸一拐汤圆,对温候说道:“咱们先回客栈吧,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设置了阵法,不然这动静,半个城都能听得到。”
“哦,还有铜镜和听南前辈。”
邪魂已被封印,听南的厌胜术也不复存在。
拿起听南的灵骨和一直装死不动的铜镜,两人走出庭院,回到居住的客栈。
“他的情况不太妙,再不救治,性命不保。”
温候把潘烨放在床榻上,面露担忧。
“喵呜呜呜~”
汤圆跃上床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不停舔着潘烨的脸颊,对祖唯一阵呜咽。
“我先看看他到底伤在哪。”
祖唯双目青光绽放,一边用手掌轻轻抚摸潘烨身体各个部位,一边在抚摸的部位仔细观看。
“五脏六腑都有被灼烧的迹象,最为糟糕的是体内的血液已经不足七成,心脏受损,生血功能大减,生命力在不可逆转地流逝,三魂七魄还在。
动用门中秘法,祖唯大体确认了潘烨的伤势,脸色越来越焦急,在不大的客房内左右踱步,脑海中飞速想着对策。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找一般大夫根本没用。”
“我门中有一秘法,可以拖延住他三个时辰的生机,只不过……”
温候突然说道。
“不过什么?”
“若是三个时辰过后,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他会立即死亡。”
祖唯脸色阴晴不定,快速盘算了一下:“看他这情况已经支持不了三个时辰,你先为他续命,我再想想办法。”
“好。”
温候点头,就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身穿精致繁复戏服,没有五官的纸人,提起放在一旁的银尘枪,用枪尖在潘烨手腕从处划开一个浅浅的口子。
过了数息,鲜血才从伤口处稀稀拉拉流出。
戏服纸人被潘烨的鲜血沾湿,没有脸的五官突然显现出模糊的脸型,看模样跟潘烨有七成相似。
温候把纸人放在木桌上,拜了三拜,身子左右晃动,口中唱出咿呀戏腔。
躺倒在木桌上的纸人直直立起,一张鲜血凝结的五官仿佛在直勾勾盯着温候。
戏曲唱了足足一炷香,最后温候面朝屋外,向虚空盈盈一拜,口中大声说道:“恳请祖师显灵!”
客房内忽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原本精致繁复的戏服纸人变得陈旧不堪,仿佛是经历过上千年岁月沧桑的泛黄书页,一触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