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一些私事
宁王府。
饭已经吃完了，本来以为今晚能出府赏灯，可惜刚吃完饭就开始下起雨夹雪，淅淅沥沥的，而后鹅毛大雪就茫茫的下起来，两个小狐狸又化为真身去花田里翻滚了，风浪也不去管，此时带着小婵往自己院子走，一路上都没说话。
一切又都好像在不言中。
小婵低着头，跟着风浪往回走，右手握着左手上的镯子，是刚刚王妃送的，此时的小婵也已经明白过来这一起顿吃饭是什么意思了。
饭后王妃拉着她说了些话，家里嬷嬷也说了喜庆话，并嘱咐了好多的事情。她是妖，并不觉得扭捏，听的很认真，也用心去记了。她并不懂那些人族的情情爱爱，也没人教她什么是喜欢，更没有想过离开公子去找自己的一方天地，但是她感受着这些心中的情感，看着走在前面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公子，觉得自己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挺好的。
都挺好。
...
书房里，窗开着，两人现在都不怕冷，小婵到了中三境，也就没有冬眠的感觉了。风浪在桌前看书，小婵在下面点了蜡烛照着光纳鞋底——这是王妃跟她说的，要给公子多做些鞋。那样公子在外面就能多想着些家。小婵其实不太懂，觉着公子出门都带着她，并没想过分别的事情，不过王妃要求，那就照做就是。
风浪在看《中庸》，前世没见过，两世的书中有什么差别他也不知道。这次翻出来看是吃饭的时候龙如海说还是考个功名的好，以后可能也有用，他这王位，倒是一时半会真的传不了。
类似这些话题风浪总觉得自己不太好接，既然龙如海要求，那也就看看，虽然初试就还有一个多月了，但龙族寿命长，这次考不上就下次，所以心里并不紧迫，总归都是无聊，先全部囫囵看一遍大概再说。
...
某一刻，风浪抬头看看水漏，算算已经亥时过半了，小婵收拾一下打水回来，风浪洗漱完毕，让小婵也去休息。
风浪并没有让小婵侍寝，也不是避讳什么，只是觉得她今天受到的冲击应该挺大的，并不急于一时，反正又跑不了。
...
躺在床上良久，难得的没有睡着，除夕夜，对于风浪来说，还是有着一些别的意思的。左右毫无睡意，就起身穿戴好，出门看着茫茫大雪，静静的出神。
良久，略一思考，觉得还是该做点什么的，反身去到这边院子的小厨房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菜，看到有烧鸡，猪肉，还有几个还没处理的绿叶菜——文君他们常常在这玩，很多时候会饿，所以这边会有一些食材。
风浪也不挑，挽起袖子开始干活，打水，摘菜，清洗，某一刻，转头看到小婵穿戴整齐，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正向厨房走来，此时雪已经停了，月亮露了出来，月光洒下，白皑皑的院子里，留下小婵小小的脚印，穿着青绿色衣裳的小婵在月光下倒也显得娇俏可人。
“你不用来帮忙，我只是有点事想做。去休息吧，这些事传到别人那不太好。”风浪笑着让小婵回去，又扭头忙活手里的活，等了一会，见小婵还没走，低着头不说话，风浪瞥了瞥嘴，对她说：“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小婵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开口，低着头，月光下，脸埋在阴影里，肩膀一缩一缩的，风浪龙眼视觉下，看到她脸上泪如雨下，身前左右两个手指搅啊搅。一脸莫名的风浪放下手中的菜，洗了洗手，一边拿布擦手，一边走向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婵头在风浪肩膀上蹭了蹭，声音轻轻地，哽咽着说：“小婵一直照顾公子...公子说...公子做的事，会传到...传到别人那里...那就是...在怪小婵...不本分。”
府上的一些嬷嬷平时会教王府里的丫鬟一些人族规矩，风浪倒是没想到一句随意的话会让小婵委屈成这样，此时小婵还在怀里肩膀一缩一缩的，想着本来的小婵应该不至于如此，应该是今天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心思敏感，患得患失，却是自己不小心踩了雷。
现在小婵已经高了大半个头，风浪捧着她的脸，感觉有些怪异，但还是踮起脚拉过来吻上了唇。
良久，唇分，小婵脸上还挂着泪痕，情绪却不连贯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月光洒在公子脸上，被自己的头遮了一半，但是公子的眼神很认真。
“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想做点事情。私事。乖。”
小婵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稍稍平复心绪，哦了一声，乖乖的回耳房了。
风浪看着乖乖离开的小婵，无声的笑笑。转身继续在厨房里忙活着。
生火，把洗好的青菜翻炒好，接着炒了个毛豆。完了放水，猪肉焯了遍水，然后做了个红烧肉，又把烧鸡热了热。
在厨房角落惊喜的发现还有俩鸡蛋，就又做了一个青菜蛋花汤。
施展法术，牵引着两荤两素一汤，挪移来到院子里的观天台上，这个观天台没有内院花田里的那个大，一共也就六平方左右，没有扶手栏杆，怕两个小的跑上去胡闹，也没弄梯子，楼梯。看着平台上的积雪和不知道哪飘来的树叶花瓣，左手捏个手印，运转灵力，把观天台上的积雪雨水清理掉，再用法术摄来一张小桌子放好，把一直牵引着的四菜一汤放上桌。
又反身回到书房，找出几块灵石，还有今天下午买的红烛，香炉，祭祀用品，挪移回观天台，先在小桌周围布置一个隔音，恒温的阵法，阵法简陋，防君子不防小人，这里也就小婵一个人，只是不想她多想，真要是偷听了去，却也没什么。
摆好香炉，烛台，插上红烛，点燃。最后，再点上三炷香拿在手里，朝东方拜拜，插入香炉。
又去拿来两张凳子，两双筷子和汤勺。盛了两碗白米饭，纷纷放好。
看着眼前的一切，烛火，饭餐，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转头看看四周，不远处长安街上零星的挂起了灯笼，旁边的乐安坊也有一些，整个京城都星星点点的有一些灯笼在自家门前挂着，刚才的大雪却是没有伤到它们
“这也算是一种万家灯火的图景吧？”
回头看着烛火香炉，刚洗菜做饭的利索劲好像突然没了，张口几次，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挠了挠头，开口说道：“魂归来兮？算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淼，你在天有灵，就来一起吃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