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母
风浪去内宅里向龙如海夫妇请安，小婵撑着伞在花田里看着两个小的。
进入花厅，风浪还没有开口，胡青青就摆了摆手，说：“请安就免了，你去了三天，那贡院里的人可有为难你？你平时就一直看书，这次科举一定难不倒你对吧？”
风浪看着面前这位风情依旧，脸庞精致的妇人，眼睛里浓浓的关怀之色，对她的舔犊之情稍稍有些消化不了：“娘，您自信点，您本身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人皇太祖皇后亲自封的，您现在进宫，连太皇太后都得陪着。哪还有人能为难我的道理？”
这当然是有些夸张的话，但是胡青青身份尊贵也是真的。
“娘只是年纪大了，但不是老糊涂了，我修炼有成前，人族那些勾心斗角的，看到的还少吗。你们龙族说实在的，比那人皇更得天道钟爱，万一有哪个瞎了心的要对你不利，你的好才多着呢。”
风浪在想着怎么回答，龙如海在一边却是突然要素察觉，马上接过话茬：“什么老不老的，好好说话，我还在呢，这京城里没人能伤的了你儿子。”又转头对风浪说：“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这个话就好接了：“我自己感觉还是可以的，具体怎么样，明天去酒楼茶馆听听那帮书生讨论应该就能有数了。”
这次轮到胡青青要素察觉了：“那就是说，这次能高中了？”
风浪看着眼前期盼又害怕母亲，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点了点头：“我自己觉得可以的，只要最后的经文不出大的纰漏，老实讲，这次的经文我都没见过那书，都是堆彻些辞藻瞎掰的，但是想来大抵是能合格了，前面的算数，律法，诗词，这些我是极有把握的，想来出线应该不难的。”
说完，看着胡青青靠在龙如海肩头垂泪，并不回答，风浪只能先离开。
在儿子离开后，胡青青低着头，轻轻的对龙如海说：“老爷，我求你一件事。”
多年夫妻，龙如海也大概的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但还是轻轻抚着胡青青的后背回答：“多年夫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还能有不依你的？”
胡青青抬起头，面色哀求：“我知道不能阻止你们龙族自己的命运，但是我请求你，这次如果儿子高中了，你让他出府我不拦着，但要是两可之间，你不能去出力为他讨得功名。我也是知道科举经文乃重中之重，老爷，你得答应我！”
龙如海心疼不已，看着胡青青，眼神认真：“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真龙，你拦不住的。”
胡青青神色暗淡：“我知道，我不拦着。他若是没高中，我还能养在身边三年，还能天天看着他。他出府之后，我却是不能多见他，那会害了他。”
闻言龙如海大奇：“儿子出府，你怎么就不能去见了？怎么就害了他了？”
“你以为我都是天天在府里待着的嘛，我偶尔也是出门的，你干的那些好事我能不知道吗，满朝文武对你咬牙切齿的还少吗？老娘当年风华绝代，如今还活着的，心里还有气的也少吗？这怎么好去见出府的儿子？而且你个没良心的，当年你刚把我娶进门就说要出去，结果一去就是三十年，回来跟我说是龙族试炼，丈量天下，那儿子是不是也要去？我还怎么时时的去见儿子？老娘也是瞎了心的，当初为什么答应给你生龙，这天道也是瞎了眼的，就是不想让我好好的看着孩子。”
听着胡青青的大段数落，龙如海正头大如斗，想着怎么安慰妻子，却听胡青青话刚说完，屋外马上惊雷阵阵，夫妻俩一个哆嗦站了起来，胡青青情绪被打断，清醒过来后也发觉自己失言，遂靠在龙如海肩膀上小声抽噎。
龙如海情绪复杂，倒不是因为胡青青说的那些话，而是通过这个打雷，他算是明白了，天道真的有灵，应该是感念胡青青生育真龙有功，所以才两次骂天都被放过。想通这些，却心绪更加复杂，这更加从侧面说明天道很在意儿子这条真龙。
他有好些话没跟胡青青说过，好比祭天大典那次，儿子醒来过后那冲天的气运与精神威压。还有上次小婵说的，儿子一句话就把雷给喊回去了。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儿子应该在一盘棋中，他龙如海碰不得。
...
晚饭过后，风浪撑着伞，牵着小婵回东厢房。
小婵感受着公子的大手，问道：“公子这次如果高中，就真的要出府了吗？”
“嗯，是要出府了，看看人生百态，是我龙族必须经历的。你不想走吗？”
“不是呢，公子在哪，小婵就想在哪。只是看着王妃难过有些不忍。”
“是啊...”
...
此时，贡院大门紧闭，大阵依然在运转着，大殿之中一众官员正在忙碌着，一共五十个考官，要在五天内，把卷子批改完，这次一共有十一万考生，还好这个世界有法术，每一百份糊名的答卷放在一起，考官只要神念落在答卷上，就能瞬间了然这一百份答卷的答题情况，再施展法术给出评分，就可以移交给另一名考官，五十人分五组，四个组分别批改算术、律法、诗词、经文。剩下十个人把统筹出来的分数先大略的排名。
其实批改还是挺简单的，也很快，只是繁琐。之所以要五天，是因为全部批改完，后面的排名才是耗时间的重点。十一万人中取七百，这中间能扯的皮，在座的各位考官心里大抵都清楚。
此时秦钟书，萧然，吴天庆三人也坐镇大殿，特别是秦钟书，身为御史大夫，这五天别人能休息养神，他是没法休息的。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人是陛下亲信，万一打小报告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看着众多官员在忙碌着，萧然和吴天庆，在第五组，也就是排名的那组中忙碌，因为考生太多，所以各科的考生，除了诗词，其他只要有一科是在乙下的评分，那就不在考虑通过的范围里了，就放在左边，反之放在右手边的是通过的，等一切试卷批改完，大家就要为右手边的开始排名。
萧然和吴天庆，是在看着左手边那堆考卷，作为最后的查缺补漏。并不是不相信谁，只是流程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