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逛街
冯管家听说风浪要出门，就给小婵一个盒子和一个钱袋，指着盒子说里面有一万两的银票，又指着钱袋说里面有五十两的零钱，并嘱咐一大堆小婵听了都眼晕的话。
抱着盒子和钱袋，小婵一路小跑回东厢房，跑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风浪面前，哭丧着脸说：“公子，小婵觉得您还是找个经常出府的人陪您去吧。刚冯管家嘱咐了好多，小婵都听晕了。小婵怕在外面耽误了公子，害了公子。”
府中大部分丫鬟长工，都是妖族，都是这几百年或是遭点化，或是来到宁王府寻求庇护的妖怪。基本不出府。整个宁王府与外面的交流都是一些签了身契的人族，不是卖身，是签年限的。
风浪闻言也是有些好笑，摸了摸小婵的头，温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没怕呢，你怕什么，你是妖，应该是人族怕被你吃了，怎么反而是你在这担惊受怕的。”
“可是，可是...公子你也没出府过啊。”
“谁说没有，我上次出府走了七年呢。”
“这不一样啊。”
小婵都急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唉，让你平时多读书，真不怕，一切有我。”
说完，又摸了摸小婵的头，吩咐道：“去里面收拾收拾，一起出个门你居然还能哭。”
...
带着小婵，出府没走几步，就到了长安街，上次是做马车，这次两人是步行，风浪看着面前八丈多宽的长安街，街上行人不多，马车却不少。看着路上人来车往，一时有些愣神。
‘小看了农耕文明啊。’
长安街东西走向，贯通东西城门，因为外城东边有个集散码头，天下财货会走长安街进入内城，再分散去往各地坊市，所以长安街人不多，但是马车极多。
看着眼前的一切，风浪终于对自己无知有了更深的理解，什么叫一百零八坊，那是南北走向的街道，那叫坊。什么叫八大街，那是东西走向的街道。另外，京城里还是有三条南北走向的街道的，居中的是朱雀大街，连着南城门直通宫门，朱雀大街左边是玄武大街，右边是长平大街。这两条是副街道，用来让马车南北行车的，这还只是内城，再算上外城，还有城外因天下财货在京城集散的原因而形成的集镇，乡村。这整个京城地界两百多万人口，得大成什么样？
想明白了的风浪转手打道回府，身后的小婵一脸懵，纳闷自家公子为什么好好的突然不走了，等了一会又突然往回走。
风浪自然不会知道小婵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他还不够谦虚，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才刚出门呢，就被现实上了一课。套一句时髦词：震撼我妈一整年。
回到府门外，摆手免礼府门外站着的侍卫，转身对着小婵道：“小婵，进府去找马忠，让他套车出来，跟我们出门。我在这里等你。去吧。”
看着小婵入府找人，风浪转身抬头望天，平复一下心情。虽然整个天下就没有能困住真龙的阵法（因为龙族传承记忆里没有。老爹也说了没有。）但是用神通去逛街好些有些太放肆。所以只好乖乖回来找马车。风浪觉得如果不用神通，他不一定能找得到书店。
盏茶之后，马忠和小婵驾着车从侧门出来，见风浪就在府门口，连忙驾车赶来行礼：“小王爷久等了，不知小王爷要去哪，小的对内城还算熟悉，应该能帮上小王爷。”
“免礼吧，我要去书店，你知道在哪里嘛？”
“京城最大的书店应该在平乐坊，小的认识，小王爷请上马车。”
“嗯，有劳了。”
跟着风浪进了车厢后，小婵还有些纳闷，感受着马车前进，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公子，小婵内心惴惴不安，轻声说：“小婵错了。”
“嗯？”闻言风浪也纳闷的看着小婵：“好好的你说你错了干什么？”
“那公子为什么刚出府就回来找马忠套车呀？”
“嗨，我是走到那长安街一看那情况，觉得就凭我们两个去找书店的话，可能今晚都回不来，这京城真的是太大了。”
听着公子的回答，小婵吐吐舌头，学着风浪的样子，小心的拉起车厢另一边的窗帘，看向外面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风浪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这一路上倒是又涨了些见识，这东西走向的街道，路边都是没有商贩的，偶尔有些店铺，街道上多是马车，车流如织。路过一个个坊市，虽是惊鸿一瞥，但是也能看到里面人头攒动。每隔几个坊市，都会有一个大的广场，停满了马车。
因为一路上都不快，马车行了有半个时辰，马忠把马车停在平乐坊前的广场上，对着车厢恭敬的说道：“小王爷，这里就是平乐坊了，京城的马车不能进坊市，只能停在这，您要找的书店就在入口不远处，小的在这等您。”
和小婵一起下了车，转头对马忠说：“有劳了，我和小婵进去转转，你也自便吧。”
走到平乐坊入口，里面看着比刚才看到的坊市里的人少一些，但也不算清净，多数都戴着文冠或纶巾，想来这里应该也是书店之类居多的缘故，坊市街道两边也有一些摊位，卖一些小玩意。
刚走两步感受到右手袖子被拉扯着，转头看到小婵一脸紧张又好奇的看着坊街却紧紧地拉着风浪的袖子不放，风浪再看看路上有男有女，亲密拉手的也有不少，便索性也牵起小婵的手，对她说道：“跟好，今天公子带你逛京城。”
说罢，牵着小婵继续走，一路看着两边的店铺，愈发确定这平乐坊应该就是专门为文人墨客服务的地方，两边入眼的都是字画，书店，卖文房四宝，居然还有两家戏园子。
...
正逛着，风浪感觉有异，不动声色的双眼变成竖瞳，“看到”这些街上的路人，身上的白色气运都向着自己飘来，进入自己的身体，又化为更稀薄的淡金色的气运，一部分回到它本来的地方，一部分明灭间消散在天地中。
‘我这是变成移动版的空气净化器了？’
风浪一边走一边观察，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传承中都有，只是这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
气运，无法像灵力那样通过口诀，动作，化为神通或者法术去达到施术者的目的，本质上是和灵气差不多的东西，但是没法修炼，即使是真龙，也只能引导。万灵都身负气运，只是多多少少的问题。江河湖海，山川大地，则是身负龙脉，龙脉产生气运。
这些气运对于万灵来说不是必须，它不是能力，无法温饱，没有气运也不会受伤、折寿。有了气运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改变。
但是天道需要，天道不是天，不是地，是整个世界的生态循环系统。天道吸收一方气运，保一方土地的风调雨顺，从而再产生气运，如此循环往复。而龙，则是视察天地，看哪里气运短缺，想办法维持天道循环。
这里有个BUG，人族。
气运对别的种族都没用，但是对人族却能延寿，造福天下百姓，就能收集百姓身上的气运，从而温养出一身浩然之气，就能延寿。人皇登位，不修炼，不作死，单单只是登位，就能保两甲子的寿命。就是一个小的天道循环。妖魔只能干瞪眼，其中妖还能化形成人，蹭蹭好处，魔就真的只能在一边画圈圈祈求天道垂怜了。
这中间万般所有，也只能感叹一句天道垂青人族。
...
又路过一座酒楼，正想着继续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书店，刚一路看到的书店都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书店都这样，所以想着继续转转，这时，也许是渐渐地适应了环境，发现周围的人都不是凶神恶煞之辈，小婵慢慢放下了戒备，心情重新被激动和兴奋占据，这街边好多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玩意，各种动物形状的灯笼，还有人在路边写字的。
正跟着公子走着，扭头发现身边卖小物件的摊位上一个蝉形的挂件跳入眼帘，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站着不走了，风浪见小婵不动，回身看着小婵看着身边的摊位上的小物件，又扭头眼神跟风浪对上，却是撒娇哀求之意。风浪了然的看了眼那些小物件，也不理摊主的推销，直接对小婵说：“看中什么了？正好也要给文君他们带点好玩的，一块儿看看吧。”
“公子，我想要这个。”
小婵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那个蝉形的挂件。
风浪接过来手中看了看，却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材质应该是石头，雕工也差强人意，但是上了色，包了浆，眼睛大大的，整体看来萌萌的，也许女孩子天生喜欢吧，小婵本体也是夏蝉，可能还有加分项。
风浪自无不可，在摊位上又看了看，拿起一个像是毛毛虫形状的挂坠，也是整体萌萌的。问老板：“老板，这俩都要了，多少钱？”
“谢谢客官，这玉蝉11文，那另一个青龙得15文，您看...”
闻言，风浪对拿起手中的“毛毛虫”瞪大了眼睛好好看了看，终于是看出来这不是毛毛虫，但具体是不是龙就两说了，对于老板大巧不工的写意流雕工，他表示吐槽无能。
...
小婵小心的付了钱，开心的拿着自己的蝉形挂坠，爱不释手。
风浪则是把手中的挂坠放到小婵另一只手中：“呐，这毛毛虫送你的。跟上别走散了。”
“谢谢公子！”
小婵高兴坏了，稀罕的看着两手中的挂件，跟着风浪往前走，走着走着，小婵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又看了看两手中的挂件，略一沉吟，把左手的毛毛虫放到右手中，空出的左手送入风浪的右手，对风浪回头疑惑的眼神回以歪头一笑，却不言语。
见公子没说什么，牵着自己继续走，小婵又稀罕的看着右手中的两个挂件，愈发确定刚摊位老板说的话是对的，公子选的就是一条青龙，不是毛毛虫。
右手小心的握紧，置于胸口。看了看牵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弯起嘴角，又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公子，笑眼弯弯，就像月牙儿，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