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非正常人类

夜晚，西湖边，莫无忧又被一个电话喊了过来。

这一次，唐月甚至没有走正常流程让他去湖心岛，湖面泛起水雾，大蛇堂而皇之的浮在水面上。

莫无忧一到西湖边，唐月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大蛇先一步伸长蛇信，与莫无忧交流。

“所以，你想要我使用精神力沟通法？倒不是不行，就是那种交流方式蛮耗费精力。”

莫无忧看了一眼唐月，他也有些不明白大蛇火急火燎的找他干啥，所以可以尝试与大蛇交流交流。

莫无忧与唐月说了一声，闭眼，精神力探出，大蛇也瞪大眼睛观察着，她想学这个，可惜看不懂，学不会。

图腾玄蛇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种族，但莫无忧的精神沟通方式是以剑气为依托的，没有剑气，这种交流方式根本搭建不起来，即使大蛇像吞旺仔小馒头一样吞了不少剑气，她依旧不符合剑气修行条件。

莫无忧将图腾玄蛇的精神力拉进识海的外围，搭建好沟通链路，静待玄蛇出现。

“好像比上一次更清晰了？”

莫无忧听到了玄蛇的声音，不是嘶嘶嘶的声音，已经被翻译成了普通人类都能听懂的语言。可惜这是莫无忧从基础剑术里面找的沟通术，他不是发明的这种沟通术的那个人，所以他不知道大蛇那边听到的是人类的语言，还是蛇类的嘶嘶嘶。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大蛇找他干什么。

“比上次熟练了不少，言归正传，你找我干啥？”

“一来就谈正事啊，算了，以后再聊，我最近也挺忙，我感应到南边有个很奇怪的人，灵魂气息很复杂，不过那边甚至还有你身上的剑气力量，她是谁？”

莫无忧有点奇怪，这头蛇的语气怎么怪怪的，虽然应该是个雌性，但这种活了几千年的生物也有人类女生一样的小脾气的吗？莫无忧没有哄女孩的经验，于是按照正常逻辑实话实话，就事论事算了。

莫无忧想了想，玄蛇应该是在说叶心夏，于是他道：“她是我表妹，我也发现了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甚至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不过问题不大，那股力量是无害的。虽然她是非正常人类，但我也是，这件事我负责，不会耽误你蜕皮的。”

玄蛇的蛇信子突然抽了莫无忧一下，心灵传音有些怒气：“那是蜕变，不是简简单单的蜕皮！”

这种程度的“攻击”甚至没有触发莫无忧的防御体系，他假意摸着被抽的肩膀，传音道：“行吧，蜕变，对了，除了我跟唐月姐，要不要我再给你多找几个保镖啊？”

玄蛇对这个事情很在意，不过，在蜕皮期的玄蛇，对于高阶及以上的法师很不信任。

“不要多，要强，但不要太强，具体问小月。”

说完，玄蛇直接下沉睡觉了，巨大的身躯沉入水中，溅起的水浪差点打湿莫无忧的衣服。

莫无忧看着早就躲到一边的唐月，语气无奈：“大蛇平时应该不这样吧？”

唐月不知道一人一蛇聊了什么，但只看这最后像是恶作剧的溅水花，她明白莫无忧说的是性格，于是道：“根据记载，蜕皮期的大蛇是有些孩子气，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她蜕皮期，我还没出生。”

莫无忧点点头，还是转向正事的话题，道：“我刚才跟大蛇说再找几个帮手，她说让我具体问小月。”

唐月看了莫无忧一眼，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虽然莫无忧知道一切，但还是忍不住的皮了一下，他咳嗽一下，继续道：“说正事，小月是哪位啊，还有，你说找谁来帮忙合适呢？”

唐月要直接上手揪莫无忧的耳朵了，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你别给我装蒜，耳朵伸过来快点，还小月，这名字是你叫的吗？”

莫无忧捂着耳朵后退，风之力就是这种时候用的，虽然看着莫无忧只是在慢慢后退，但唐月倒是一直追不上，莫无忧也不玩了，道：“说正事说正事，我看凡哥就不错，到时候我们仨一起保护玄蛇，肯定万无一失。”

唐月追不上莫无忧，而且目测用遁影也追不上，也不追了，一边喘气，一边道：“也，行，莫凡，是吧，到时候，你的债，他还！”

莫无忧耸耸肩，反正给凡哥上的压力已经辣么多了，这一点无所谓。

第二天，莫无忧从出租屋的窗户向外看去。

为了省时间，莫无忧从西湖离开后，连夜在今天需要查的血剂药店附近租了房子，虽说他可以连着好几天不睡觉也没事，但人家晚上不开门他也没法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记者，不是审判员。

这座城市的血剂店和医院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真相快要水落石出了，这一次，莫无忧直接把罗冕拿下，一场妖魔攻城便可以消弭于无形。

为了加快速度，莫无忧叫上了莫凡。

清晨，一个十字路口，莫凡生无可恋的走过来。

“我说，虽然我确实签了比我命还长的条款，但是咱也不能起的比鸡早啊。”

莫凡脸也没洗，牙也没刷，顶着个鸡窝头，向莫无忧抱怨道。

莫无忧倒是十分整洁平常的模样，他摇头道：“我在查一件东西，事关重大，有可能比黑教廷搞的博城之灾还严重，这已经算晚了。”

莫凡一听黑教廷，眼神瞬间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的语气已经很正经：“去哪？干什么？杀谁？”

莫无忧接着摇头：“现在还是调查阶段，这是几家血剂药店，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一路同行。

莫凡一边看资料，一边道：“也就是说，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我看看，时间还早，我一直想问你一些事情来着，尤其是我在野外那几个月，还有一回来你就让我签了个奇怪的东西。我想了很多，有很多疑问。”

莫无忧随意道：“问吧。不过条款不能减，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剑气你也不符合修炼条件，这个你基本隔几天就问一遍，我先回答了。”

莫凡没在意莫无忧的调侃，问道：“不是这些，莫无忧，我其实想问是，你为什么每天看着对一切毫不在乎，却又每一次都挺身而出，你为什么看着对别人漠不关心，却又随随便便就送了那么贵重的翼魔具，甚至送完了翼魔具，却又想方设法的不让别人感谢，不止翼魔具，剑气护符也是，就跟不要钱一样。”

莫无忧完整听完，有些沉默，两人只是在走路，只有脚步声与路边的车辆呼啸声。

莫凡继续道：“莫无忧，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而生存，只有那些随笔三两句的配角，停留在纸面上的肖像，才没有什么行事风格和逻辑。

而莫无忧，似乎表现的太过大公无私或者无欲无求。

莫无忧直接停下了脚步，莫凡也跟着停下。

莫无忧看着莫凡，道：“我其实算是非正常人类，或者说，我或许已经不是人类了。”

莫凡很疑惑，但看着莫无忧，没有说话。

莫无忧继续解释道：“首先你知道，我那个剑气根本不是什么天生天赋，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直追永恒的修炼体系。修炼法决中，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剑客寿千载，也不过仙人弹指一挥间’。所以，很多正常人类追求的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另外，这个世界其实很危险。我这个修炼体系善长生，不善争斗。所以，我没日没夜的修炼，是为了当灾难来临时，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以及，救更多的人。最后，我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这条路上，力量是有代价的，想要一直前进，那么我就不能有弱点。”

莫无忧说完，继续沿着道路前进。

莫凡被莫无忧这一长段话说的有些楞，他看着莫无忧在晨曦中，向着远处漆黑的涵洞走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莫凡眼里，莫无忧一直都是最拼命修炼的那个人，剑气的修炼没有参照，他判断不出来，即使单以魔法看，大家同龄，莫无忧已经比他高一整个大境界。虽然有各种原因，但莫无忧每天疯狂的修炼，莫凡是知道的，莫无忧每次出安界杀妖归来，莫凡也是知道的。

莫凡知道，他永远成不了莫无忧那样的人，他虽然也痛恨着黑教廷，痛恨着黑暗，痛恨着世间不公之事，但他也同样喜欢美好，喜欢安逸，喜欢找两个老婆。

纯粹与否，决定着莫无忧与莫凡性格的不同。

这也将决定着他们命运的不同。

但不管怎样，现在，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找出害人的家伙，封存所有的假血剂，处理人，处理物。

莫凡快步追上莫无忧，与他一起没入黑暗。

“到这里，就该分别了。”

“不再多走一段了？”

“不用，不同路。”

“莫无忧？”

“我在。”

“你没给我资料。”

“哦，忘了。这是资料，我去另一个方向了。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