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管饭庄

我和兰香对视许久，我率先打破沉寂，问道：“兰香，你今天晚上睡哪啊？”

“我也不知道啊……”

“那这样，你睡我那张床，我晚上要替志鸿哥查账。”

“那我帮你吧……”说着，兰香去柜台拿来了账本和算盘，继续说道：“你来念，我来算。”

“你还会打算盘？”我惊讶的问道。

“我以前在府里，没事的时候经常和府里管账的学习的。”

我点点头，开始把账。

“蒸年糕一盘，五钱，白切鸡一份，八钱……”

一直忙到半夜丑时，算下来一共赚了四十几贯钱，我把铜钱整理好，放在托盘上，交给老刘入库，才和兰香上楼。

进了房间，我打开柜子，抱出一床被褥，准备去柴房凑合一夜，兰香说道：“你看你这个床这么大，不如……不如，你也睡床吧。”

我回头说道：“那睡床你睡哪？”

“那我当然也睡床了……”兰香越说脸越红，我顿时也手足无措，说道：“那这样吧，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为什么？”

“我怕我半夜忍不住，对你做什么，你也好快点跑。”

兰香噗呲一声笑道：“你在刘府里拽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兰香索性躺在里面，说道：“我就要睡里面，要不你就滚出去睡。”

没办法，我熄了灯，躺在床边，丝毫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时，兰香打破沉寂，说道：“哎，澜瑾，我听说你以前在齐府做长工，是怎么认识欧阳少爷的啊？”

“那是我因为一点小事，被齐隆赶出门，恰巧齐隆是志鸿哥的舅舅，志鸿正好来拜访齐隆，正好看到我被赶出齐府，于是把我救下。”

“你之前是那里人啊？”兰香转身看向我，问道。

我也转身看向她，说道：“我就是德城人，自幼父母双亡，不得不去齐府作长工。”

“我其实和你差不多，我从小没了娘，有个爹也经常喝酒赌钱，我娘重病她还出去赌，没钱买药，我娘才死了的……”月光的映衬下，兰香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看到兰香的样子，我很想上去抱住兰香可自知这样做不太合适，兰香继续说道：“我娘死后，我爹竟然还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就是为了抽几口大烟，不惜把我卖到青楼，当时我才十岁，恰巧被刘老爷看到，把我买下，我才活到今天的。”

“这大烟膏子真是害人不浅啊。”我感叹道，兰香说道：“是啊，多少中国人就为了抽口大烟，卖儿卖女，卖房子卖地的。”

“都是那洋鬼子，卖什么不好，非要来中国卖鸦片，大烟膏子一船一船运。”

兰香说道：“都是朝廷无能啊，有个销烟的林大人，非要按照洋人的意思杀了。”

我没说话，看向窗外。

第二天，鸡叫三声，志鸿哥准备起身，把怀里的刘小姐推开，刘小姐突然抱住志鸿哥，迷迷糊糊的说道：“别走……”志鸿哥没有办法，亲了一下刘小姐，说道：“蓝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此时的我和兰香早就起床，不过我们俩都知道，整个饭庄都在传我们俩的闲话，没办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要被怀疑。

太阳已经给德城铺满了黄金，饭庄里已经有不少客人来吃早饭，此时志鸿哥也才刚刚下楼，刘小姐也才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志鸿哥刚一到楼下，不少有头有脸的老客户也都向志鸿哥祝贺。

“欧阳少爷睡得可好啊？”

“恭喜欧阳少爷大婚啊。”

……

诸如此类，不绝于耳，志鸿哥也是一一还礼，此时我才发现，今天虽然已经是大婚第二天，但刘小姐依旧穿着嫁衣，只是头饰没戴，我问了志鸿哥才知道，按照德城传统，成亲第二天，新姑爷和新娘要回趟娘家，所以刘小姐和志鸿哥一早就出了门，临走时志鸿哥吩咐道：“澜瑾，这德隆饭庄今天就交给你打理了。”说完和刘小姐上了马车，向刘府奔去。

我目送着马车带起尘埃，回到德隆饭庄，去了收钱的位置，精打细算着每一笔账目。

这时任一德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所有客人向里面看去，我也顺势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