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志鸿哥的态度

我们两人先二话不说，先对饮了两杯，才开始谈起，志鸿哥说道：“唉，出了这事其实最着急的人是我，再过三天就要大婚了，可女方我见都没见过，又出了白天那档子事，这刘师爷出去指不定怎么说呢。不过让你去后厨确实是委屈你了，你再熬几个月，我就给你弄成这德隆饭庄二把手。”

我点点头，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以前在齐隆家我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能吃饱饭，其实我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哎，做人嘛要有志向……”志鸿哥说着往我杯里加了点酒，又给自己的加上，继续说道：“我昨天和我舅舅要你的时候，除了可怜你，还有一个原因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了志鸿哥一眼说道：“愿闻其详。”

“我当时听说你熟悉水性，才要的你。”

“我熟悉水性怎么了？”

“你听我跟你解释……”说着志鸿哥夹起一块猪头肉，把脑袋靠近，说道：“实不相瞒，以前啊这孙家是这里的大户，只是因为之前弄了点脏东西，被官府查了。”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啊？”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是卖私盐。”

我依旧一头雾水，说道：“卖盐？卖盐怎么就违法了？”

“你不知道，官府指定几个卖盐的商号可以卖盐，官府每年发放盐契，其余的卖盐都是贩私盐，抓到是要杀头的。”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这和我通习水性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当年孙家有一条做生意走的路，名叫万里茶路，最北到蒙古，与老毛子接壤，最南可以直奔海边，从南到北一共上万里，主要货物又是茶叶利润最大，所以叫万里茶路。”

志鸿哥喝了一口酒，说道：“至于收你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往南走五百里之后就要改水路，走运河行进，一路上要经过不少险滩，除了老一点的向导，需要的就是一些通水性的人帮衬。”

我点头，问道：“那这饭庄怎么办？”

“和你说实话，我也在想，看你这么有经营饭庄的智慧，我都有点想把饭庄给你管着了。”

我拜拜手说道：“我资历太浅，玩不来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他刚刚说没见过自己的新婚对象，我就说道：“志鸿哥，要不明天咱俩去见见我嫂子，总不能都要成亲了见都没见过啊。”

“一边去，别瞎叫，不过你注意倒是不错，我看可以，明天下午我抽时间去看看。”

不知不觉眼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睡眼朦胧时，以是鸡叫三声了，此时志鸿哥早就醒了，在桌前查账，说道：“行了？”

“嗯，志鸿哥你起这么早白天都，不困吗？”

“三更鸡晓五更迟，正是男儿读书时，我以前读书都是这个时间起床，早就习惯了。”

我望向窗外，已经有伙计在卸挡门板，准备开张，一打开门，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全是人了，虽然才五更天，但街上叫卖声已经此起彼伏，太阳也使东方露出了一点鱼肚白。

我站在门口，向东西两个方向都望望，似乎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但其实，我昨天才刚到。

此时已经有三五成群来德隆饭庄吃早饭的人了，他们无一例外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一碗清茶，几个包子或者一碗清茶，两碟点心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当然也有不少南方来的客商，选择一碗胡辣汤配酥饼，配油条等等，我也不得不感叹这德隆饭庄真是南北贯通，如果把德隆饭庄每一道菜都记下来，或许真的能组成一本南北美食发展史。

此时我也到了后厨，不过志鸿哥说的帮工就是让我暂时当学徒。后厨主厨姓白，店里人都叫白师傅，听说白师傅是当年在宫廷，御膳房选厨师落榜的，白师傅当年年轻气盛，觉得以自己的厨艺必然是碾压对手，事实上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不过其他几位位居其下的厨师都给内务府使了银子，所以白师傅落选了，落选后的白师傅因为气焰太高，在好家饭庄都混不下去，不是嫌老板事多，就是嫌饭庄太小，最终被志鸿哥发现，立为主厨。

不过当了主厨的白师傅依旧气焰不减，脾气古怪，对其他人也是吆五喝六，除了资历最深年龄最大的账房先生，老刘和掌柜的志鸿哥以外都不放在眼里。

我在后厨也只能从一个烧火的，添柴的和泡茶的干起，不过一上午观察下来，虽然这白师傅脾气古怪，但确实是有点本事，像本来让人看着恶心的大肠，在白师傅手中不多久就变成一盘诱人的佳肴。

中午，我一个人在井边洗碗，这时白师傅从后厨里走出来，先望向月亮，今天是十五，月亮正好浑圆，又低头看向我说道：“小子，下午给我做个菜让我尝尝。”

“为什么？”

“让你做你就做，墨迹什么？”说完走着四方步，回到厨房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