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钟妖
“可我的意识保留不到那一刻，我甚至都触碰不到它，该怎么杀了它打破轮回？”
苏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种时间上的距离，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不过还好，红这次没有让他失望。
女朋友：
“我能够发现他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我的意识可以触及到它出现的那一刻。不过应该只有一瞬间的机会，我也只能发动一次攻击”
“没事，试试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希望了！”
......
第1703次轮回。
经过几十次的尝试，少女红用了许多种攻击方式，用肢体拳头砸、用头发穿刺、用血水包括...但是这些无往不利的攻击，在那个隐藏在轮回背后的怪物面前却丝毫不起作用。
女朋友：
“它的存在太过虚幻，我的攻击难以触及到他”
一旁的苏安因为融为一体时，红攻击所造成的力量侵蚀。已经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最近他感觉身体体温都凉了一些，或许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与红相似的尸体般体温。
“咳咳咳！是不是因为你攻击力量强度不够的关系？没事，不用顾忌我，按我能承受的最大力量攻击，别死了就行。”
女朋友：
“应该跟力量强度的关系并不大，这是力量性质的问题，我之前的攻击都难以触及到它”
简单来说，敌人闪避太高，攻击MISS；而且只有一次攻击机会，也没可能刷命中率。
“你有别的能触及到它的攻击方式吗？”
少女红摇了摇头，她的攻击能力有很多，但是她也并不知道哪种能力能奏效。
女朋友：
“我对这种怪物完全没有了解，只能用一种种攻击进行尝试。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苏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倒是想到了一个注意。
“既然你说那只怪物非常虚幻，那或许可以试试弗莱迪的鬼爪，它拥有伤害到虚幻中怪物的能力。主要是你能使用吗？”
女朋友：
“我没有办法像你那般随意使用。不过诡异物品本身的能力来源，就是其内所蕴含的诡异力量，我可以尝试将其引爆，让里面的力量一次性释放出来。”
这时候也不是心疼这个利爪的时候了，苏安点了点头，拍板下来。
“好，那今晚就这么试试！”
......
第1704次轮回。
引爆了弗莱迪鬼爪的红，却依旧没有伤害到那个怪物，这次的尝试无果。
不过随着轮回的时间回溯，弗莱迪的鬼爪也被复原，算是没白白折损一件装备。
......
接下来就只能不断尝试红的不同攻击方式了，但在一次次的力量侵蚀下，苏安的身体也随之每况愈下。最后在他身体吃不消的情况下，只能每休息一段时间，再尝试攻击一次，可惜次次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第1771次轮回。
“咳...咳...咳！这次怎么样？”
剧烈咳嗽的苏安就像是个重病的老人，身体虚弱无力，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少女神情不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女朋友：
“还是没有效果，而且我已经用尽了攻击手段”
听到这的苏安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绝望崩溃过了吧。既然没办法杀死那个隐藏怪物来打破这个轮回，那或许是不是还可以用另一种方法？
这时候的苏安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病恹恹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他的目光却好似湖水波光一般清澈明亮，他已经有所觉悟了。
这个时间的轮回，已经确定锚定的就是他苏安。但是为什么背后那个可以操控时间的怪物，不直接以时间之力杀了他？而是要不断地用时间循环来折磨他呢？
有时候答案或许很简单，就是死亡！苏安的死亡。他一直害怕和恐惧的，或许就是打破这个轮回的方法。
正因为他的死亡会打破这个轮回，所以那个怪物才一直折磨他，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对于怕死的苏安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因为他害怕死亡，哪怕知道这是打破轮回的方法他也不敢尝试，又有多少个人在知道死亡是答案的时候，能够毅然决然地选择去死呢？
但对于现在的苏安来说，他已经历过绝境和疯狂，品味过崩溃和迷失，最终尝试尽了各种方法。如今，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没事，还有别的办法吗？”
苏安轻声安慰道，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死以尝试的觉悟。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少女红在犹豫了一会儿，却发消息说道。
女朋友：
“还有一个方法”
苏安：“......”
那你不早说！白瞎了他刚刚装了这么久。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乱七芭蕉的心情，苏安询问道。
“你说的还有一个方法，是什么方法？”
女朋友：
“我还有一种力量，非常强大，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杀死那个怪物”
苏安当然没有蠢到问为什么不用。红宁愿用那么多次别的攻击尝试，很明显是因为那种力量的不可控性，用了肯定会有很大的风险或者反噬？
女朋友：
“但是这种力量，因为太过强大，我也并没有完全掌控”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苏安轻声询问道。
“如果用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他的问题，少女却摇了摇头。
女朋友：
“具体后果很难确定。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顶多是力量失控。但在我们融为一体的状态下，使用这种力量需要先穿过你的身体，很可能会先杀死你”
对此苏安到是没有太大反应，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还笑得挺开心。
“用吧，没事。如果不置之死地，又怎么能够后生？”
女朋友：
“根据第一指令：我需保护你的安全。使用那种力量，将对你的安危造成极大影响，完全违背了第一指令的内容，请再次确认是否下此命令”
听到这里的苏安，神情也难得严肃了起来，语气变得极为认真。
“我确定，你用吧。”
女朋友：
“如你所愿。但因此行为风险程度过高，我将在执行时做出一定的自主判断”
“那不是挺好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意识。”
苏安弯下腰，轻抚少女的黑色长发，轻声说着，目光中满是温柔。
......
时间：23:58。
“准备好了吗？红。”
女朋友：
“嗯”
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苏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手机放下，静静地等待着那重要的时刻到来。一千多次轮回，他已经恐惧得太久了，这次的结果，不是死亡，就是超脱！
“滴答...滴答...”
来了！伴随着熟悉而又诡异的“滴答”声响起，苏安的神经再次紧绷，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就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道诡异的影子缓缓浮现在苏安的头顶上。下一刻影子完全显现。从外表看，那怪物只是一个长着手脚的普通时钟，形象不但不可怕，反而有点喜感。
时钟怪物上的分针和时针，这时刚好正指着12的数字，但那秒针向右偏了一格。这就是他比苏安多的一秒，也正是这一秒让他和苏安之间如同隔着天埑，永远不可触碰。
但，红是例外！她是苏安用融合一体的方法，从循环中带出来的，她就如同这时间轮回中的一个BUG。这个BUG在平时或许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足以逆转乾坤！
在怪物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失去意识的苏安体内。红的身形直接显现，接着从他的体内强行冲了出来！少女苍白精致的脸庞上，血色的裂痕一道道浮现，好似要将破坏规则的她完全撕裂！
痛楚随着血色的裂痕遍布了少女全身，让她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但哪怕如此，少女的神情依旧平静不变，只是那从没有开过口的淡色樱唇，在这一刻轻启，似是无声地说了些什么。
“咔——”
悬浮在苏安头上的时钟怪物上，秒针开始逆时针倒退，只要一瞬间的功夫，它就能够再次开启下一个轮回。可就在这一刻，它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像是发条卡住转不动了一样的声音...
紧接着，“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时钟怪物表面的玻璃盖直接被炸碎了，它整个身体也像是被炸得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后无力地弹在了地上。那双小胳膊小腿微微颤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看着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但实际上这些都只是在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从红冲出苏安的身体，再到她发动力量攻击；这个过程不到一秒，快到那个时钟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就挂了。
紧接着，苏安就再次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他本能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这次终于没有再说出来那句该死的开场白。他不禁喜形于色。
“红！这次成功了吗？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轮回？”
可是他转头，却看到了红跌坐在地上的身影，平时一直默默静立在身旁的少女，这一刻却倒下了。苏安呆住了。
少女以一种无力的姿势跌坐在地，双手按在沙发上想要借此站起来。可是颤抖的双手和无力地双腿，却让她难以如愿。
她身上密布的血色裂痕比第一次见时还要严重。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血水渗出，渐渐将少女原本鲜艳的红色衣裙染成了暗红色。更可怕的是，一缕缕黑色的气息萦绕在红的身周，她身上原本血色的裂痕，正一点点被侵蚀成黑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红！红，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少女凄惨的样子，苏安刚刚因为轮回结束而产生的开心，瞬间荡然无存。他焦急地在少女面前蹲了下来，想抱住少女，却又怕自己的轻举妄动让她的伤势更加严重。
“对了！影子，我的影子能给你疗伤。”
着急间，苏安想起了刚见面时，少女用自己的影子疗伤时的情景。急忙再次凑近了些，让自己的影子更大面积地覆盖在少女的身上，这个举动也确实是让少女颤动的身躯稍缓。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伤势太过严重，少女红身上的裂痕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特别是那些已经被黑色气息侵蚀成黑色的裂痕，只是堪堪止住了恶化的趋势而已，愈合的速度几不可见。
‘这是什么力量...’
反应过来后，苏安顿时意识到了这种黑色气息的可怕。仅仅只是看着，就有一种直视自己内心深处恐惧的感觉。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种黑色气息却好像对他毫无伤害。刚刚他焦急之下靠近，已经触碰到了萦绕在红身旁的黑气，可却没有半点感觉，就好像其完全不存在似的。
不过现在红的伤势更重要，焦急地苏安也没有心思深思这些。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虽然那些黑色裂痕的愈合速度几不可见，但那些红色裂痕的愈合速度还算是比较喜人的。
这个发现无疑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苏安阻止了红还想站起来的动作，让她先安心恢复伤势，自己也紧挨着她坐在了地上。
犹豫了下，苏安将手臂轻柔地搭在重伤少女的肩膀上，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一件满是裂痕的瓷器。少女红察觉到他的动作，抬了抬满是裂痕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小脑袋顺从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抱着红的的感觉并不好，少女的体温比平常的时候更低，抱着她感觉就像是大冬天抱着一块冰。哪怕是隔着衣服，那种仿佛冻彻灵魂的寒意，也依旧侵蚀着苏安虚弱的身体。
只是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在男人冰冷苍白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温暖柔和的笑容。
时间：0:14分。
黑暗中，一个孤独的灵魂，一个空洞的灵魂，相拥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