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艾米莉·狄金森
——萨尔瓦多·达利
本书关乎仰望星空——人类最古老也最高尚、最新也最具挑战性的行为之一。本书由三条主线编织——或者说是纠缠而成,我的功力还没到流畅的程度。
第一条主线是我自己半生的观星之旅,主要就是讲当古老的星光照入我眼、启迪我心的时候所发生的故事。这些境遇蕴藉深远,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仅透过他人之眼来描述它们,显得有点不够。
第二条主线是讲述目前席卷业余天文领域的变革——宇宙那些一度仅能为专业天文学家所知,甚至无人能及的深处,如今成为受好奇心驱使的观测者所能抵达的地方。这些爱好者中有许多人满足于欣赏宇宙奇景之美。还有些人则是近乎不计报酬地从事着科学研究工作,这不禁让人思考“爱好者”这个身份的本质。
最好的定义也许来自业余爱好者出身的专业天文学家乔治·埃勒里·海尔,他将业余爱好者定义为“情不自禁的工作者”。[2]
第三条主线则有关于地球之外——用我们人类在目前对宇宙的初期研究中能够做出的最好解释,来解释土星、指环星云、银币星系、北冕星系团到底是什么。学海无涯,但研究星辰和参加一场音乐会、观看一次棒球比赛或与老友交谈一样,能让你对关心和喜爱的事物多一份了解。
这本书无意成为一本天文爱好者指南,但我依旧希望它能鼓励读者将夜空的绚丽变成人生的一部分。宇宙对所有人敞开,天文爱好可以让人意识到存在的美、理性和伟大,其丰富程度有如那些从音乐、美术和诗歌中能找到的事物。阅读这本书无须对天文学有很多了解,读者遇到陌生的词汇时,可以查询书后的术语表。如果你想尝试观星,可以参考附录A“观测技巧”,在那里我提供了一些入门建议。
偶尔观测一些恒星或行星,所费的精力就如偶尔观鸟一样少,但认真的天文爱好者则为此投入可观的时间和精力——熬夜简直不值一提。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也经常问他们这个问题,而多数人的答案和我自己的一样,仅仅是因为某一刻我们仰望星空,一见钟情,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原因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与现在的配偶而不是与别人结婚。有些人会提及行星、恒星、星云、星系等诸多天体之美。有些人会援引宇宙的广阔和自己在其中的归属感。还有人认为凝视星空让人们彼此更亲近,因为它提醒我们,我们本质上是一颗小小星球上的旅伴。如中国一位天文爱好者——大连的解仁江在最近的来信中所说,“天文是使我们彼此联结的最意义深远的(方法)。尽管我们肤色有异,国籍不同,但这颗行星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在我眼中没有比这更崇高的事业了”。[3]
这本书主要是讲故事,并不是学术评论,很多值得尊敬的天文学家和望远镜制作者没被提到——并非他们本身有瑕疵,而是因为他们恰好不在我要讲的故事中。我为自己的疏忽道歉,并希望得到谅解。讲故事本身就如日照当空,照耀多少也就遮蔽多少。
此外还有许多观测者,和他们的合作对我的研究至关重要,他们的善意和热情是一种恩惠。我还要感谢我的太太和我的家人,以及威廉·亚历山大、安德鲁·弗劳克诺伊、埃德温·C.克虏伯、欧文·拉斯特、萨拉·利平科特、艾丽斯·梅休、利夫·鲁滨逊、唐娜·阿普里尔·赤·西和特拉·韦克尔。
《望向星空深处》自1991年开始动笔,陆陆续续写到2001年,写作的地点分别在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和佩斯卡亚堡,以及加州索诺马山的石山天文台。部分原文发表于《纽约客》,体例有一定更改。
蒂莫西·费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