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4月6日星期六

昨天早上又收到魏明轮的鲜花，下午又是信息又是电话要请我吃饭，我答应他五一期间找时间，这才把他安抚住。今天见了刘建平我实在忍不住了，给他说有个人总发信息请我吃饭。他问，是同事？我说，不是，是外面的。他问，他结婚了吗？我说，没有。他说，我明白了，这是追求者。也许不该给他说这个。昨天是清明节，燕城的天气咋暖还寒，天上阴沉沉的，月亮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他还是穿着去年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件风衣，衣领半边卷着，我伸手把卷起的扽出来帮他理顺，但心思不在这里。感觉他要把我往外推，我感到了一丝寒气，抻完领子抱住了他。我想象第一次抱他就是这样，抵在他的下巴颏处，感到他的胡茬的硬度。

和朱立成立公司的事我也没问，希望他亲口对我说，但我觉着他心里的装东西越来越多，就不往外掏，他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我只能问，“你工作上有啥难事了？”

他说，“没有，都是经常鸡毛蒜皮的那些事，不值得提。”

我说，“你单位的事你从来不给我讲，我也不想知道，只是关心你。”

“前一阵医院出了医疗事故，调查组说和我们供应的药有关，我是常务副总裁，总是要承担点责任的。”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我觉着不大要紧，就说，“过去了吧？药又不是你生产的，也不会赖上你。”

他说，“过是过了，不过也说不清，总有人要制造事端，我怕你听了烦心。人生有很多路可选，我也在琢磨咋走，没想好。”

他不愿多说我就没再多问，我说，“朱立找我了。”

他说，“我知道，这是一条路，你可以去试一试。”

“我想想。”

我是怕他犯错误，也怕他们像王经理那样，又怕干成我爸的化工厂那样赔钱。

他送我到家离开后我从门洞里跑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上了他，一直跟到西坝河他家楼下。我看着他下了车进了门洞，然后消失在黑暗中。我跑进去电梯已经上去了，我看见停在十二层。我不知道那来的勇气，想也没想按了按钮，在电梯门口等着，我就想看看他生活的咋样。等梯子下来时已有三个人在等了，我们一起进了电梯，还好没有那层的，我按了十二。九楼下了一个，另两个是十七十九，我下来的时候那个大妈说，谁家的姑娘这么漂亮，咋没见过。我笑了笑走出了电梯。下来我就晕头转向了，楼上两面都一样，各有四户一共有八家人，根本不知道那个门是他家的。我是想假装医药代表来敲门的，因为我听朱立说过，他们经常这样在晚上拜访重要客户。我想看看敲开门刘建平的表情，也想看看汪雨菲在家是啥打扮。但我不敢乱敲门，万一出现意外就麻烦了，我在每一家门前看看，看不出区别，都是防盗铁门有一家还有摄像头，我也没遮脸，没有灯光估计也看不清楚。我这样走了有五六分钟，希望他能突然走出来，但没有。既然都不知道那个门我只好下楼了，我心里说，刘建平我来了，我就和你一墙之隔，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出任何事情。其实我是怕出来时，我根本没有信心面对他老婆，我是胆小没有用的女人，不能帮他任何事情。但愿他有感应，但愿他也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