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育计划 007
孟晓晓有点能理解吴术，他似乎有着和她相似的自卑……但是，此刻孟晓晓不想深入思考梦想的问题。刚刚吴术的话，又勾起了孟晓晓的好奇心，她现在的思绪忍不住的向那个方向飘。
“你说自己是被政府制造的？所以你没有父母对吗？你是克隆出来的吗？”
吴术皱了皱眉头，不太高兴的样子，回答：“我是被政府制造的，我没有父母。但我应该不完全符合你说的克隆。你们当时对克隆的定义应该是指无性生殖，让一个体细胞成长为一个个体吧，而且你所说的克隆是不是还强调一模一样？
我是由精卵结合的受精卵生长来的，但这个过程不是发生在人体内，而是发生在实验室里。”
“在实验室里！”孟晓晓惊讶。
“是的。”看到孟晓晓的惊讶，吴术似乎获得了某种满足，恢复了一贯淡然的神情语气。
“呃，精子和卵子哪来的？”这个问题孟晓晓羞于启齿，但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委婉的说法，只好直白的问了。
“志愿者提供的。”与孟晓晓的面红耳赤比起来，吴术一派的云淡风轻。
“还有这种志愿者？！”孟晓晓没空被吴术的淡定刺激，只有满脑子的惊讶。
“他们只负责提供自己身体里的细胞，至于科学家用来做什么研究，怎么研究，与他们何干？他们不关心，从细胞离开他们身体的那一刻起，那些细胞的未来就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所以，你不知道，嗯……你基因上的父母是谁是吗？”
“不知道，本着优生优育的原则，他们会筛选出最优秀的基因，记录的是时候应该也只是给个代号编码，不会留下只愿者的信息。”
“那为什么不克隆呢？”
“因为政府的目的是生育优秀的人，不是复制谁，也不是为了研究克隆技术。受精卵更容易培育，生长更健康，会产生新的基因序列，有利于基因多样性发展，关键成本也小呀，性价比相对较高。”
“哎，你是在说自己好嘛，怎么像在讨论一件商品似的。”
“事实如此啊。”
“好吧，好吧。那然后呢，你是怎么从胚胎长成一个婴儿的？”
“在人造子宫里被孕育长大的，如果长的快，可能七个月左右被转移到育婴箱里。”
“那再然后呢？谁照顾你们长大？医生？护士？保姆？”
“机器人。”
“哦。”孟晓晓想了一会，又问“政府为什么要制造你们啊？”
“因为人口出生率太低。”
“所以政府就直接自己制造人口了？！”这，真是简单直接霸气，这解决方案孟晓晓佩服，五体投地。
“是的，就你那个时代好像就已经开始了，生育率持续降低，政府的各种生育政策都没有明显效果，二战以后人类人口总数最低曾降至16亿。所以政府就出台了‘生育计划’，每年政府会根据当年的出生率培育出一批新生儿。”
“16亿，全世界吗？”孟晓晓不太清楚全球人口总数是什么样子，但21世纪中国的人口可是有14亿呢！
“是的，全世界。”
“那么低的人口，会有问题吧。”
“当然，人口那么少本身就是一系列问题造成的，人口降低也同时又造成了一系列问题。”
孟晓晓原本想问都有些什么问题，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那些国家大事恐怕不是自己能明白的，就换了个问题。
“那是所有的国家都实行这个‘生育计划’了吗？还是只有中国？”
孟晓晓的这个问题再次让吴术一愣。思索了一会儿，吴术答道：
“我先给你说一下国家这问题吧。国家这个说法现在还存在，但它和省、市一样，只是代表一个地理区域或行政区域。你们的那种文化属性，民族属性很大程度上被削弱了。政府的权力统一掌握在联合国手里，人类社会的运行，由联合国政府管理维持。‘生育计划’就是联合国发起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一个国家？”
“依然有很多国家，但我想你理解的思想是对的，只有一个政府。”
“为什么？怎么变成一个国家的？”其实对于只有一个国家这个结果孟晓晓不难接受，但还是想问一下缘由。
“原因是各个方面的。各文明文化的融合，人口的大量流动，最主要的是人类后来遭遇了许多危机，全人类必须联合起来才有可能解决危机，要统一作战，自然只能有一个指挥。各自为政只能迎来灭顶之灾。何况人口都只剩16亿了，各个国家再分一分，一个国家能有几口人。”
“哦。那人造子宫呢？是专门为这个计划发明的吗？”
“不是。人造子宫很早就开始发展了。最开始是想解决女性十月怀胎的痛苦，就有人想能不能把这个过程移到体外。在女性受孕初期将胚胎移出体外用人造子宫进行培育，大大降低了女性怀孕的痛苦和生育的生命危险。
后来基因技术克隆技术飞速发展，很多不婚族和同性恋又想要孩子的，就会用克隆技术克隆一个胚胎然后用人造子宫孕育，这几项技术基本实现了男女在生育上的平等。
再后来就被政府用来弥补人口和人才上的不足。”
听到“人才上的不足”，孟晓晓一直处于兴奋激动状态的大脑突然冷静下来。她想起吴术之前说自己失败品、无能，平庸，心情又难过起来。
“作为一个被政府制造的人，你是不是很难过？”
“嗯？”吴术一下子没跟上孟晓晓的脑回路，“没有，被政府制造的人很多，而且这个计划实行很久了，没有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只是我并非一个优秀的人罢了。”
看着再次情绪低落的吴术，孟晓晓很内疚，“对不起……”
“没关系，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难得有一个人有空听我说话，对我的故事感兴趣，我还挺开心的。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