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右眼皮跳三下
“师弟,我守墓园弟子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在一间石屋里,李上白对胡青寒说。
两人坐在一张矮桌前,面前放了一壶酒。这李上白是书生,喜欢美酒,喜欢美人儿。
石屋肯定不是胡青寒的,是李上白的八号园。
两人尿完,李上白请他来坐坐,胡青寒当然愿意,因为他本来就想从对方口中打听一点东西。
一番交流,他从李上白这里知道了不少守墓园的规矩和经验,让他受益匪浅,感觉那泡尿太值了。
甚至就连守墓园其实也有油水能捞的事情,李上白都告诉了他,那就是搜尸。
能埋到墓园中的尸体,生前都不是一般人,不是武夫就是炼气士,而这些人大都非富即贵。
虽然尸体在埋进来的时候,肯定就被搜了个干净,可说不定运气好,还是能捡到漏。
李上白就曾经在一具女性尸体浓密的头发中,找到了一只金子打造还嵌着珍珠的宝钗,拿出去换了二十两银子。
而且有些地方因为风俗习惯,喜欢在尸体的口中、腹中、甚至是肛门里,放一些金银钱财,找到了那就是大收获。
“对了,昨天还有今天,师兄除了看到了我之外,在九号园或者十号园,是不是还看到了其他人呢?”跟李上白拉近关系后,胡青寒问他。
说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初来墓园,我今天不懂规矩,外出了一趟,也不知道期间有没有师兄师姐们来埋尸体。”
“其他人?”李上白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看到,今天也只看到了师弟。”
“墓园这么偏僻,平常应该没有其他人来,怪不得这工作谁都不想干。”胡青寒又说。
“的确是这样,平时除了来埋尸体和取走尸体的同门,一般没有人来这个鬼地方。”
胡青寒放心了,然后说:“时候不早,我先回去睡觉了,改天再来找师兄聊天。”
李上白起身相送。
回到九号墓园,胡青寒看了新搭起来的灶台一眼,然后就躺在石床上准备睡觉。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
他睡觉从来不用被子,纯阳之体内火旺,就是冰冷的石床,睡起来也舒服。
明天一早,他还要去西边小市的小南街,找那个宵山派的弟子买功法。
他身上多了五百两,说不定正好可以解决他需要一门阳刚功法的问题。
……
西边小市是一处城镇,方圆管辖有数十里。玄阴派还有另外两个小门派,虽然不在管辖当中,但都离这里很近,经常有弟子在这里出没。
胡青寒来过好几次,所以算是熟悉了。
西边小市不仅有茶楼酒肆客栈,还有不少的药店、当铺、甚至青楼。武夫还有低阶炼气士的各种需求,都能满足,所以这里就成了方圆数十里,最热闹的地方。
胡青寒转了一圈后,来到小南街的街头。
他果然看到一个摆了一张长桌子,桌子上有各种物品的摊位。
这个摊位的主人,挺胸抬头的坐在桌前。
对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长了一张又长又大的马脸,而且眼睛很小,不知道还以为睡着了。
胡青寒来到马脸的面前,先是看了看他桌子上五花八门的东西。
有貂皮、老干参、鹿角、没有剥出莲子的整朵莲花。另外,他还看到一只硕大的熊掌,和有斑点图案的老虎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察觉到有人来,马脸从下往上打量胡青寒。
当瞥到胡青寒腰间沉甸甸的一只布袋后,他小眼中闪烁一丝明亮。再看到胡青寒身上的灰色长袍,他就认出胡青寒是玄阴派的人,然后问:“这位玄阴派的老弟,是看中了什么东西呢。”
胡青寒直言不讳的问:“我听门中一位师兄说,你手里有能聚集气味的功法。”
“有的。”马脸点头,然后在胸前衣襟中取出了一本册子。
胡青寒说:“这是什么功法?”
“你看看就知道了,给你吧。”
说完后,马脸大方的将功法给了胡青寒。
胡青寒接过来,就看到封面上“聚气功”三个字。
简单,通俗,易懂,让他满意。
随着翻看,他心中不断点头,但是表面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这让马脸有些打鼓,胡青寒好像不满意,那要买也不可能出太高的价。
尤其他看到胡青寒越翻越漫不经心,到了最后更是摇头将东西放下,说:“虽然有点用处,但是跟我想要的,相差也太远了。”
听到他的话,马脸眼中有些失望。
但胡青寒又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多少钱。”
马脸不敢叫太高,“五十两。”
胡青寒皱起了眉头,“太贵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
“老弟给多少?”马脸冲着胡青寒的背影问。
胡青寒转过头来,“最多给你二十两。”
“二十两!”马脸无语,比对半砍还狠。
但是功法在某些时候,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是低阶功法,因为可以不断的拓印,相当于无本买卖。
而且这门能够聚集气味的功法,还极为鸡肋,一般是女子用来聚集香味,在身上持久保持的。
看到马脸眼神深处的意动,胡青寒暗道一声完了,给的有点高,于是他又说:“还要加上你桌子上的那根干参。”
刚才他就看出来,他一问功法对方立刻就从胸口掏出,哪里有这么巧的,肯定是朱小农那个小瘪三已经提前通气,说他会来买,所以马脸早就给他准备好的。
他之前故意表现的不满意,就是怕对方坐地起价。
胡青寒说完那根干参后,马脸的脸拉得更长。
可胡青寒从对方眼中的淡定,看出这个价格还在他心理承受范围,于是又补充:“以及那只熊掌。”
这一次,马脸终于有些坐不住,“小老弟未免砍得太狠。要知道我这千年人参和百年熊掌,单卖都要十两银子。”
千年人参和百年熊掌,你怎么不把牛皮吹大点呢?胡青寒心想。但他还是略显犹豫的说:“不卖的话就算了,我去别家看看。”
“成交!”
马脸的声音立刻从他身后传来。
胡青寒面不改色的回到摊位前,从小布兜里数了二十两碎银子放在桌上。
马脸将银子捡起来揣好,然后用一个纸包,将干参和熊掌给他包着,连带功法一起交给他。
胡青寒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马脸:“马老哥是霄山派的人?”
“你叫我什么?”马脸疑惑的看着他。
胡青寒呸了一声,改口:“老哥是霄山派的人?”
马脸脸色这才舒缓一点,“是的。”
“不知老哥能不能搞一门阳刚属性的功法呢?”
“阳刚属性?”马脸诧异的看着他。
据他所知,玄阴派里面的人各个阴森森的,因为修炼的都是阴属性功法。所以他不明白,胡青寒为什么需要阳刚属性的。
他霄山派中有倒是有,只是他不敢往外流传,因为擅自将门派功法流传出去是重罪。
他今天卖给胡青寒的这门能够聚集气味的功法,是他从一个武夫那里换来的。这种功法,一般的武夫,以及不入流的炼气士,都能修炼,属于大路货,所以才敢买卖。
于是马脸说:“这个就没有了。”
胡青寒走到对方的跟前,凑近了马脸几分,“只要有,这个不成问题。”
说到“这个”的时候,他还自信的拍了拍腰间的小布包。
他现在可是有五百两的人,底气还是有的。虽然五百两在好一点的功法面前,啥也不是,但买差一点的总可以吧?
马脸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个东西,真的搞不到。”
看对方这么严肃,胡青寒也就死心了。
这时又听马脸开口:“真要功法的话,你可以去四海楼买呀,那地方保准有。”
胡青寒知道四海楼,因为那里什么都有的卖,就连功法也一样。
而且不但是卖,有什么东西还能拿去出售。他听说,这四海楼虽然是做买卖的,可身后却有大势力,至于是谁,那就不知道了。
胡青寒怀疑,朱小农之前给他找的买功法的路子,就是在四海楼。
于是他对马脸说了一句多谢,就潇洒离开。
胡青寒前脚离开没多久,穿着便装的朱小农竟然出现了,含笑在马脸身边说了几句什么。
马脸不爽快的回了他两句,然后给了他二两银子,这是朱小农给他介绍生意的提成。
对这一幕胡青寒当然不知道,他还满心欢喜的,觉得二十两银子就将功法搞定了,实在是太划算。
只是遗憾的是,没有从对方手里搞到一部阳刚属性的功法,让他有点失望。他听说四海楼中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不知道他身上的钱够不够。
“啪!”
就在胡青寒在街头上走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胡青寒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身穿旧长衫,扛着一面算命大旗的老先生,正低头看着他。
这老先生留着长胡须,一手扛着大旗,一只手握着半块馒头在啃,见他转身,笑咪咪的说:“小兄弟需要阳刚属性的功法?”
胡青寒估计肯定是刚才他和马脸的谈话,被这个算命先生听去了,他不动声色的问:“先生是?”
“鄙人张三两。”
算命先生说完,还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了嘴里,咀嚼两下就咽了下去。
“张先生有什么事情?”胡青寒又问。
虽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但是心中已经开始防备了。
有些算命的生意不好,一般都会主动拉客。
“鄙人刚才听说小兄弟需要一门阳刚属性的功法,实不相瞒,我手里正好有一样,小兄弟要看看吗!”
胡青寒上下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算命的行走江湖很常见,十个里面九个骗。
不过他还是说:“那就看看吧!”
算命先生也不墨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本册子,交给了胡青寒。
就在算命先生把册子拿出来的时候,胡青寒的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连跳了三下。
胡青寒心里直呼好家伙,汪苗珠的五百两银票,都才跳了一下,对方拿出来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就跳了三下,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