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国药典》水蛭品种的沿革

新中国成立后，于1953年出版了《中国药典》(第一版)，当时未收载水蛭，至《中国药典》1963年版(第二版)才开始收载水蛭〔4〕。

1.2005年前《中国药典》各版收载水蛭品种的沿革

1963年版《中国药典》增设中药部分，将水蛭作为药物品种列入。最初起草的“水蛭”草案中仅收录了水蛭科动物宽体金线蛭作为水蛭的药用品种。在该草案的反馈意见中看到来自当时药典委员会中药室的修改意见整理单：草案中收录原动物为水蛭科动物宽体金线蛭及其同属类似动物的干燥全体，但据《中药志》《药材学》及过去的生药学等记载均不止此一属的动物。在此基础上，时任国家药典委员会委员的袁士诚进一步指出，过去征求动物所意见，认为水蛭的种类太多，有几百种之多，不知药用的是哪些。拟照《中药志》载：市售品的原动物有三种，用药习惯上不分。道明了其对水蛭品种的确定主要是依据当时的药用水蛭商品。另一份来自汪殿华的修改意见整理单中指出，水蛭上海用小者为优，经动物科学院鉴定系日本医蛭，而宽体金线蛭是大者，习惯不用，今药典仅载宽体金线蛭而将日本医蛭删除不知何故。在参考以上修改意见的基础上，1963年版《中国药典》最终将水蛭的品种确定为“水蛭科宽体金线蛭、柳叶蚂蟥或日本医蛭的干燥全体”。

1977年版《中国药典》中水蛭草案由山东起草，江苏协助完成调研(主要考虑到这两省是水蛭资源的主要分布地区)。草案中仅将水蛭科宽体金线蛭作为水蛭的药用品种，并在水蛭标准起草说明的“来源”项下指出，1963年版《中国药典》收载宽体金线蛭、柳叶蚂蟥或日本医蛭三种作水蛭用。但广西省药材中只有宽体金线蛭一种，据江苏省协作资料显示，该省水蛭药材分大小两种，经南京大学生物系初步鉴定亦均为宽体金线蛭，故正文只收载宽体金线蛭。来自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宋大祥的修改意见整理单中指出：“小的分布较广，亦可作为来源之一收载。来源改为：本品为水蛭科动物宽体金线蛭、柳叶蚂蟥或日本医蛭的干燥体。”宋氏的这个修改意见最终被该版《中国药典》所采纳。

1985年版《中国药典》草案的“品种收载范围的建议”中罗列了三个品种：①宽体金线蛭；②柳叶蚂蟥；③日本水蛭。并指出“①、②是否收，看商品情况”。该版最终虽收录了水蛭的这三个品种，但依据商品情况，却将品种的来源顺序做了调整。其行文顺序是：宽体金线蛭、日本医蛭或柳叶蚂蟥的干燥体。

1990年版及其以后的诸版《中国药典》均继承了上述1985年版《中国药典》对于水蛭品种来源的记载。

可见，1963年版《中国药典》对于水蛭品种的确定主要是依据当时的水蛭的商品情况，并结合了动物学的相关知识。1977年版和1985年版《中国药典》均采用了这种方式来确定水蛭品种，1985年版《中国药典》还依据商品的情况调整了水蛭品种来源的书写顺序。1985版以后的诸版《中国药典》均继承了1985版《中国药典》的表述方法，对水蛭的品种来源未做任何调整。然而，笔者认为，诸版《中国药典》对于水蛭品种确定所采用的这种做法并没有考虑到古代本草、医书中所记载的传统水蛭的药用品种，缺乏对古代传统水蛭使用品种的系统梳理和继承，因而也就导致了古今水蛭药用品种的变更。

在2000年版《中国药典》收载的水蛭由1995年版“【性味与归经】”中的“有毒”修改为“有小毒”(中药学术语，指药物的气味性能之猛烈程度最轻者)，这为水蛭在临床上的广泛应用提供了依据。

2.2005年版(第九版)《中国药典》水蛭的品种

2005年版《中国药典》所收录的水蛭品种除日本水蛭外，其他两种宽体金线蛭和柳叶蚂蟥均以“取食水生昆虫、蠕虫及螺类，食量颇大并与鱼类争夺饵料”，与古时药用水蛭能够吸食人或牛马血为生这一特点并不相符。药用水蛭商品的确包含了药物资源和用药习惯的信息，如笔者曾于2000年到江苏的当涂县(位于长江沿岸)和宝应县(位于高邮湖旁边)进行水蛭商品市场调查时，发现水蛭活体是当地渔民捕鱼的副产品，当渔民捕鱼收网时，在渔网上挂着的水蛭便被渔民挑下来卖给药材收购人员。这些水蛭主要有大小两种，大者为宽体金线蛭，小者便是日本医蛭。在2000年以后，水蛭活体的价格比捕到的鱼的价格还要贵，且数量不少，从此以后，当地渔民由捕鱼转向专捕水蛭活体了。因此，仅以商品的使用情况来确定水蛭的药用品种是不够全面的。

虽然，《中国药典》2005年版一部所收载的水蛭品种尚不完善，但从该版开始规定了对水蛭的抗凝血酶活性含量即水蛭素含量的测定方法，已基本反映了水蛭药效成分的本质，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为水蛭按质定价奠定了基础，目前市场上吸血水蛭的售价已完全遵循这一定价原则。

3.2015年版(第十版)《中国药典》水蛭的品种及特点

《中国药典》2015年版一部仍延续前版，将水蛭的品种确定为三种，即：宽体金线蛭、日本医蛭或柳叶蚂蟥的干燥全体。此即现行的中药水蛭的法定品种。

除此之外，2015年版《中国药典》关于水蛭的论述，还表现出如下两个特点：一是增加了重金属铅、镉、砷、汞和铜及黄曲霉毒素的限量指标，以确保患者服用更安全；二是便于称量，将其用量由1.5～3g修改为1～3g，以增强用药安全系数。

4.地方标准收载的水蛭品种

广西壮族自治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组织有关专家通过深入细致的研究，发现本地的金边蚂蟥Poecilobdella manillensis Lesson(即菲牛蛭)在防治人类心脑血管疾病中有特殊作用，并最终将菲牛蛭确定为《广西壮族自治区壮药质量标准》第二卷(2011年版)水蛭的中药材品种。这也弥补了菲牛蛭未被《中国药典》水蛭品种收载的缺憾，丰富了药用水蛭的法定品种。

根据中国有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只有被《中国药典》或省级地方标准收载的中药材品种才能在临床上合法应用，其余众多品种的水蛭，均不具备医学临床上应用的合法资格，即不能用作制药的原料或在临床上使用。否则，即视为违法。

至此，在中国临床上可合法使用的水蛭品种就只有上述这四种了，其中日本医蛭和菲牛蛭为吸血类水蛭；宽体金线蛭和柳叶蚂蟥为非吸血类水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