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一定要努力，但千万别着急》：你还年轻，随时可以重新出发

01

了解“时间根本无法左右你的脚步”这个道理，是有一年在大英博物馆里参观的时候。

在博物馆里，除了那些精美绝伦让人赞叹不已的藏品与川流不息的游客，还有一些对着藏品临摹或记录的本地人。他们大多是年轻学生，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也有少许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些老人，有的对着佛像勾勒临摹，有的对着几百年前的首饰深描浅绘。时间在他们的皱纹间流转，他们神色和缓，神态自若。

因好奇前去和其中一位老人攀谈，才得知雕塑是他的业余爱好，所以经常会来这里临摹写生。他对这里的每一尊佛像都了如指掌，连每尊佛像背后的故事也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他还谈起他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世界级雕塑家。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打算在他剩下的时间里站上艺术殿堂的顶端。看到我有些吃惊的表情，他一点儿都不意外，自嘲说：“人们以为我老了，可老了的我依然拿得起笔，依然雕得动模子，和年轻的我有什么分别？怎能因为上了点儿年纪就停下呢？”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惧怕时间。惧怕时间是随着岁月流逝而发现身体渐渐衰老以后的事情。过了20岁，记忆力开始下降，精力也不如以往，通宵工作之后再也不能睡几个小时就原地满血复活。这是时间给你的警告，它正在带走那个年轻而活力四射的你。年月直接影响的并不是你的意志，而是你的能力。幼时读书，只读一遍故事情节就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成年以后，情节却常常记得混乱一片；要识记的知识，背了很久也只是暂时记忆；更糟糕的是，这时时间却成了一件稀缺品。所以我所见的年轻人，大多抱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要么步履紧张地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把自己的梦尽可能早地握在手里，要么在犹豫和胆怯里兜圈子，直到夕阳落在了肩头，又只好把一切推给时间。

可时间，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面对岁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煎熬”方式。有的人一生都在赶时间，每天急匆匆，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获最大的利益；而有些人，并不愿追赶什么，一步一个脚印，最终竟也积聚了令人艳羡的成就。

好像是岁月与人故意开玩笑一般，你把时间看得太重，它就跑得飞快让你焦虑；倘若你把它看得很淡，它就静静地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点地前进。

02

德国朋友曾跟我分享过她母亲的故事。她母亲年轻时喜爱艺术，但家庭的重负没能让她实现自己的艺术梦。那个梦种子似的被她埋在心里，把孩子都拉扯大了以后，她竟然跑去大学里念艺术鉴赏。她的儿女们开玩笑说：“怎么能和孙子辈的人坐在同一班教室里做抢答题呢？”她却一本正经地说：“除了我自己，谁也没权利决定我的年纪。”

或许正是因为老了，心态反而开始了逆生长。或许已经处在并不早的时间节点上，才更能明白“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这个道理。相比之下，年轻人却未必能拥有这种洒脱。他们忧虑的是明天，是下一步要踏的路，是所有的不确定里任何可能导致失败的微小因素：因为要走的路还很长，因此任何一个岔路口都必须小心又小心。可是呢？因为担忧而失去了行船的勇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我也曾站在老去的时间线上惴惴不安，忧虑当下的选择，担心未来的结果。直到有一天我读到朋友分享给我的一段话：有人替我们算了一道数学题，假设一个人今年24岁，他到最后可以活到80岁，而一天有24小时，那么他的24岁正相当于一天中的早上七点二十分。

一个正处于早上七点二十分的人有什么好焦虑的呢？这正是一天最好的开端，太阳刚刚升起，万物正在苏醒，人生还有广阔的未来，未来还有大把的可能。

我们永远不必为还没到来的事情买账，这其中就包括对于所剩时间的忧虑。

急什么呢？我们又不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