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利刃出鞘
“列阵。”
看到突厥前锋异动，李桓高呼一声。
亡灵军开始快速收缩、变换阵型。
重骑兵在前开路，轻骑将沿着重骑的打开的缺口继续突袭。
李桓与李弘毅就在重骑兵的身后，重骑兵突破阵线之后就轮到他们突袭了。
一身金色的铠甲在这战场上宛如一盏明灯。
身后的亡灵军只要跟着这道金色的光芒一路冲杀便好，他要告诉战士们，你们的将军永远在最前方。
“死战。”
剑锋一指，大吼一声。
这头狂暴的野兽失去了最后的束缚。
听到命令的重骑兵开始催动胯下的战马，身后的轻骑紧跟其后。
“杀。”
……
咚！咚！咚！
远在中军的颉利都能感受到这大地在颤抖。
重骑兵的装备过重，这就限制了它的速度，所以看起来跑的并不快，跟突厥人的速度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龟速。
五万前锋对一万人，距离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
唰唰唰！
无数的箭羽落下。
打在重骑兵的盔甲上，叮当作响。
当突厥人发现弓箭对前面的骑兵毫无作用之后，随即调整射击角度，开始抛射，针对后面的轻骑兵。
又是两轮剑雨落下。
但效果并没有多大。
这都要归功于李桓舍得下血本装备最好的盔甲，大部分的箭矢都被挡了下了，然而即便如此，亡灵军团还是付出了几十人的代价。
看到倒下的袍泽兄弟，众人只能咬了咬牙继续突袭。
要为这些死去的兄弟报仇。
而此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砰！
重骑兵已绝对的质量和稳定的战马，生生将突厥的阵线撕开了一道口。
二百的重骑兵宛若一道钢铁城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的弟兄开出一条通往胜利的大道。
交战仅一个照面就展现出了铁与血的残忍。
血肉横飞，断体残肢。
被重骑兵撞倒的突厥人根本连爬起来的可能都没有，便立刻被身后驰来的轻骑兵践踏致死。
头颅也好，肢体也罢，都在反复的踩踏中化作肉泥。
渗出的血液混合着泥土被踏成了血泥浆。
虽然是一万对五万，但并不意味着就会同时面对五万人，能靠近的只有两万多人罢了，其余的人大多放冷箭、掠阵。
执失思力是前锋主将，眼见己方的阵线被敌人轻易的突破，也不着急。
他自然是能看的出重骑兵的厉害之处，但是同样的，他也知道重骑兵的短板，那就是不能持续作战，现在有多强，等到体力耗尽之时就有多脆弱。到那时便是真正的肉搏战了。
在鼓舞力量的加持下，亡灵军气势恢宏势如破竹，即便是突破了敌人的阵线气势也毫不减弱。
李桓在亲卫的掩护下，左右砍杀。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为什么会感觉到愉悦？
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杀人狂也说不好……李桓心中想。
踏雪时不时的也会用巨角顶飞胆敢靠近的敌人，有时也会用巨角挡下攻击李桓的刀兵。
锋利的刀刃砍在鹿角上却不能留下丁点痕迹。
就这样一人一骑配合着一路冲杀，势不可挡。
不知这样一路狂奔一路冲杀了多久，李桓发现整个队伍的速度慢慢的降下来了。
这是非常糟糕的局面，一旦被这五万人拖在此处，那便只能等着慢慢被耗死了，必须想办法突围出去。
———
“哈哈哈，区区万人想凭着几百重骑兵便想打穿前锋五万人，还是太天真了。”
颉利神情悠闲的看着前方的战况。
“不过这重骑兵可真是厉害啊！竟硬生生的撕开了前锋的防线，还能再深入大半而气势不减，不得了不得了。”
一位突厥首领流着口水说道。
“怎么？想要了？”
颉利冷冷的说道。
那首领连连摇头：“怎么会，那都是可汗的东西，我等怎么配拥有着等宝贝。”
“哼。”
颉利不再说话。
突厥也不是铁板一块。
只是现在颉利强悍，所以其他人不敢有异心罢了。
————
“唉，终究是毫无意义的送死罢了，这是何苦。”
长孙无忌看着渐渐慢下来的亡灵军说道。
“若是长皇子死了，该如何向我那妹妹交代啊。”
他要了摇头。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李世民淡淡道。
有这样一个儿子，此刻的他感到骄傲，万军之中亦是悍勇无敌。
但此刻的他也感到痛心，想不到在儿子的眼中自己是如此的不堪，这是任何一个父亲都不能接受的，每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己是儿子心目中的英雄，而不是他口中的民族罪人。
更心痛的是他即将失去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即便他看不起自己这个父亲，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他不能像李桓一眼奋不顾身的冲向敌人，他还有身后的百姓需要保护，即便是李桓认为他是罪人，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牺牲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挽救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
“唉。”
想着想着，李世民微微叹了一口气。
————
“公子，速度越来越慢了，该怎么办？请公子速速决断吧。”
李弘毅驱马来到李桓身侧说道。
李桓有些犹豫，这个命令实在是太难下了。
“公子，时间不多了。”
李弘毅再催促道。
李桓看了看前方开路的重骑兵，他们早已疲惫不堪，重负难行。
他知道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咬了咬牙。
正欲对重骑兵大喊一声散开。
他的话还没说出，前方的重骑兵已经开始朝两侧散开。
他们已经替李桓做出了选择。
看着自动散开的重骑兵，李桓有些发愣了。
都是生死相随的兄弟啊。
他们知道，自己这二百重骑兵已经开始力竭，渐渐的变成了同伴们的负担，见李桓迟迟不肯下令，重骑兵纷纷自行散开，为袍泽让开道路。
看着往两侧散去的重骑兵，所有人的眼中仿佛被眼泪打湿了一般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力竭的重骑兵的命运会如何。
但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
“就是现在，突破他们的阵线。”
李桓大喊道。
他不能辜负了这二百人的意志。
失去了重骑兵，李桓一下子变成了队伍的最前线。
但他依然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没有了重骑兵的阻挡，在李桓的带领下，近万轻骑兵开始爆发真正的速度。
战马的脚下有马蹄铁的保护，可以跑的肆无忌惮，跑的更快，跑的更稳。
真正的肉搏战开始了。